向晚晚冷吸了一口气,“铁矿石加入贡品名列本无不妥,只是这数量上可否......减少一些。毕竟离朝贡的日子只有两个月了,开采出六十万吨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向晚晚没有其他选择,只希望尽自己所能,减轻上善国子民的负担。
范瑾言力不从心道:“陛下,我不过是庆国派来的一个小小使臣,没有权利改变庆帝的决策。”
也是,这项决策是庆国皇帝下达的,范来使不过是来传达消息的,她又能奢求他什么?
向晚晚苦笑一声,神情落寞无比。
范瑾言见她的样子,心也跟揪了起来,“不过我可以将陛下所求转达回我朝中,若我朝皇帝应允,便能如陛下所愿”
向晚晚迷离的双眼瞬间泛起了光,“那就有劳范来使了,如若能将六十万吨铁矿石的供奉降为二十万吨,我国定能按时奉上。”
范瑾言应承,“我一定将陛下的提议与贵国现状一五一十的转达,但陛下也不要太早高兴,一切还要以我朝庆帝的决议为主。”
向晚晚诚恳的点头,“朕知道!谢谢范来使提点。”
只要有机会禀明原由,就说明还有希望。
只要有希望,她就要一定会抓住不放过。
......
片刻过后,范瑾言离开了未央宫。
慕棠舟紧随其后追了出来,“范来使请留步。”
范瑾言从容转身,笑容温和,“原来是慕相,不知慕相叫住我所谓何事?”
慕棠舟不想和他绕弯子,直接问道:“范来使当真是庆国官员?”
范瑾言昂首而立,“这还有假?范某人乃庆国礼部侍郎,官居四品,慕相若是不信可派人前去庆国查验一番。”
慕棠舟清冷一笑,“正四品?手执御膳,身配天龙紫玉?范来使是不是觉得我太好糊弄了?”
据他所知,天龙紫玉只有皇上和几个被器重的亲王才有资格佩戴。
他一个区区四品官员,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待遇!
慕棠舟横起眉,神色肃穆,“或许我不该叫你范来使,而应该叫你万来使吧?”..
范瑾言脸色骤变,“慕相请慎言,万字乃是我庆国皇室御姓,慕相怎可随意指证他人!”
慕棠舟见他执意不承认,也不再纠结于此,这类话语若是说多了,反倒会让他抓住把柄。
慕棠舟:“我还有一事不明,想请来使赐教。”
范瑾言:“慕相请言!”
慕棠舟直直的盯着他,表情复杂,“本次朝奉,庆国当真是要了六十万铁矿石吗?还是说.....范来使你心血来潮,随性加了些数目。”
范瑾言沉静自若,全然一副云淡风轻的态势,“慕相当真是高看我范某了,随便更改圣意可是死罪,范某还没那么大的胆量。”
慕棠舟时刻紧盯着他的脸,生怕错过任何细枝末节的疑点。
陛下在民间的传言早已被过分‘神化’,恐怕早就传遍了各国。
若有人对陛下怀了不一样的心思,想借青玉山上的东西胁迫陛下......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他的陛下太过完美,他不得不小心的防备......
范瑾言瞥他一眼,唇角噙着笑意,“慕相如果没有别的事,那范某就先告辞了。”
慕棠舟垂手作礼,恭谨道:“来使请自便。”
......
走出去不小一块路,胖随从看了一眼四周无人才开口道:“主上,咱们出来也好些日子了,什么时候回去?”
范瑾言和缓道:“明日。”
“哦。”胖随从摸着脑袋有些疑惑,“主上,咱们本来就是打算加二十万铁矿石的,您怎么又给改成了六十万?您还答应回国帮她疏通......这不就是多此一举么?”
范瑾言洒开手中折扇,放在胸前摇了摇,衣袂飘然。
“不将她逼入绝境,她怎么肯割舍出挚爱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