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宁侯此次是专门来为叶大人撑腰的,既然事情解决了,他便准备回府了。
毕竟府上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说完他对吴天赐的处罚之后,永宁侯便转身看向叶大人,朝着他拱手道:
“叶老,若是无其他事的话,立恒便先告退了。”
他不管是对吴天赐亦或者是胡耀祖,都是自称“本候”。
唯独对叶老自称自己的表字,也可从侧面表明他心底对叶老的尊敬。
叶大人颔首,此次虽然是蔡晟等人自作主张去请他,但是他愿意来,也是自己欠了永宁侯府一个人情。
想到永宁侯府的老夫人,叶大人心里明白,从善如流的询问道:
“不知老夫人的身子最近如何?”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这么轻松。
听到叶夫人提到自己母亲,永宁侯的脸上也露出了些许笑容:
“还是老样子,不过之前叶老的方子还在吃着,效果很好。”
“那好!”叶大人笑着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改日老夫再上门为老夫人诊治。”
此话一出,永宁侯郑重的表示了自己的谢意。
然后余光瞥见自己不省心的儿子在后面还在吃烤鸭,永宁侯的眼中霎时间闪过一抹怒意:
“还不跟着一起回去?”
他这是要带着自己儿子一起回去了。
楚林轩哼唧两声,但是也没办法,毕竟自己爹向来说一不二。
这次看见自己这样不骂自己,已经是看在这么多人都在情况下了。
他可不敢在这时候还跟自己爹唱反调了,只能乖乖巧巧的应了。
永宁侯这才收回自己的视线,最后看了脸色绝望的吴天赐和面色苍白的胡耀祖一眼,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
暗一暗二抱着小世子,紧跟着侯爷的身后一起离开。
永宁侯一离开,胡耀祖也没必要再继续留在这里了,他冷哼一声,甩袖而去。
吴天赐瘫软在地上。
流放苦寒之地?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便手软脚软,压根站不起来了。
作为家里的独子,他自小便千娇百宠长大,在江南城中也是要什么有什么。
不只是家中老人百依百顺,嫁出去的姐姐也处处帮衬。
养了这么一身富贵肉,每天都想吃酒看美人,这样的自己要是去了苦寒之地。
不要说能不能适应,感觉能不能活着走到那里都有很大的问题。
吴天赐的心中满是绝望。
还是那些他带来的官兵将他直接架起来带离叶府。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叶府。
来的时候有多趾高气扬,走的时候便有多灰溜溜、狼狈!
吴天赐心如死灰的表情和方才得意洋洋的面容更是形成了鲜明对比。
季老太看着他们走出叶府,心下才总算是安定了许多:
“没想到叶老和候府的关系还不错,这次还真的多亏了叶老,实在是连累你们了。”
季老太直接道。
在她看来,如果不是因为自家暂住叶府,吴天赐也不会直接找上门来。
都是因为他们!
叶大人此人却十分豁达,见此还安慰道:
“不必自责,这种人趁早解决了还是好事,否则时时刻刻在后面盯着,难防小人。”
叶大人之前在太医院里当太医,身边有着不少小人。
曾经他还深受坑害,险些没有栽倒,所以对这种人十分痛恨。
知道季家和吴天赐的恩怨之后,他便有种物伤其类的感觉,也愿意帮季家。
季家来到他府上居住,明面上是自己帮衬他们家,但是自己府上常年只有他们祖孙两个,实在太过寂寥。
他们来了之后,这座了无生气的宅院里似乎都好了许多。
叶大人心里明镜似的。
季老太闻言,心下感动更甚,更决定要好好打理这叶府上下。
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报答叶大人的恩情。
一行人说说笑笑的来到饭厅,有说有笑的吃东西。
经历过磨难之后,虚惊一场的感觉让众人心下都是兴奋,只觉得吃到嘴里的食物是自己吃到过最好吃的东西。
气氛一片和谐。
而此刻的府尹府上便不是如此了。
胡耀祖回到府上,吴柔柔便旁敲侧击询问他这次去到底是为了何事。
平常时候吴柔柔根本不会关心胡耀祖出去是为了何事。
这次不知道,或许是冥冥之中有种奇妙的心灵牵引,她竟鬼使神差开口询问了胡耀祖。
胡耀祖心下正是烦闷的时候,但又实在宠爱这个妾侍,便将事情如实告诉了吴柔柔。
说到最后,他还恨铁不成钢的对吴柔柔道:
“平日里我便让你好好管教他,你不愿意,你看看现在可倒好,事情到了这样的地步!”
他无奈的声音响起的那一瞬间,愣住的吴柔柔才算是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的吴柔柔一瞬间便哭出了声。
美人梨花带雨的模样让胡耀祖心下不忍,他凑上前似乎是要哄,吴柔柔便道:
“大人,妾身家中父母年岁渐长,又只有天赐这一个儿子,要是天赐真的被流放苦寒之地,岂不是让妾身父母无后人送终?”
吴柔柔一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一边哭哭啼啼:
“大人,您可一定要救妾身的弟弟啊,要是妾身弟弟真的要流放苦寒之地,妾身便不活了!”
吴柔柔软硬皆施,磨了胡耀祖许久,胡耀祖最后被磨的实在没了脾气,只能应到:“好好好,本大人可真的服了美人了。”
反正只是流放,又不是当街斩首,这里面可操作的空间大了去了。
吴柔柔听见他应了脸上才重新露出笑意,又开始粘着胡耀祖了。
胡耀祖心底受用,在美人这里享受够了温柔小意,才让人叫了自己的幕僚来议事。
一般有官职的官员府上都会有些幕僚,平日里的职责便是为官员出谋划策。
吴天赐这件事是大事,胡耀祖让幕僚团队来也在所难免。
他的幕僚们就住在府上,得到胡耀祖的传唤,很快便在书房中聚集了。
若是此刻季家人在这里的话,便可以看见,位于最外侧的这个幕僚还是一个熟人。
不是赵传良,又是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