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倾清放下酒杯,和傅景疏打了声招呼,去洗手间。
傅景疏紧随其后。
她给拦住了:“我就去个洗手间,你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还是在这里等我吧。”
毕竟宴会上有那么多人想要认识傅景疏。
只是男人一直守在自己身边,其他人没有上来的机会。
“快些回来。”
沈倾清微微颔首,转身进了洗手间,随手将包放在洗手台上,这小包只是用来和旗袍搭配的,里面并没有装什么贵重的东西。
她出来后,到洗手台去洗手。
“你可真沉得住气。”
沈倾清闻声抬头,从镜子里看到了宁欣,她靠在门边,也不知道在那里待了多久。
“如果沉不住气,又要怎么和你斗?”
沈倾清反问。
宁欣缓缓笑了,“你的确是个很聪明也很有手段的女人,不过你的弱点就像你的能力一样明显。”
她太重感情了。
但凡是和感情沾边的人或物品都会让她失去方寸。
沈倾清的手指在水流下翻转,看着水滴落在池子里,“如果没有感情的牵绊,那我还是人吗?”
她抬眸,看了一眼镜子里的宁欣。
宁欣听出这意有所指的话,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你说得对,就像我也一样,如果没有感情,我将会无坚不摧,立于不败之地。”
也不会几次三番落败于她。
沈倾清淡淡道:“你终于承认自己输给我了。”
“承认如何,不承认又如何?”
宁欣以前不愿意承认自己输给了沈倾清,可现在把话说开,反而觉得无关紧要了,“沈倾清,我来就是想告诉你,宁素,是我的妹妹,我会永远保护她。”
“我相信。”
沈倾清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点怀疑和嘲讽,宁欣一滞,缓缓站直了身子,若有若无地瞥了一眼她放在水池边上的包。
“如果可以,我真不想和你成为敌人,你是我这么多年唯一一个见到这么有能力的女人。”
她的语气里带着惋惜。
沈倾清顿了顿:“可惜,我们注定成为敌人。”
宁欣喃喃道:“是,注定的。”
她脸上恍惚的情绪准瞬即逝,接着就剩下全然的冷漠与坚韧,望着沈倾清的目光也更加冷漠。
“沈倾清,第一局,我输了,会场到现在都没有开业,那么这第二局,你可要接好了。”
她说完转身离开。
沈倾清微微眯了眯眼睛,心中思索所说的第二局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是打算在宴会上动手?
她起了警惕心。
回去后,她和傅景疏耳语几句,傅景疏不动声色,但下半场,他一直都陪在妻子身边。
而沈倾清也警惕着任何靠近自己的客人或侍者,甚至连入口的饮料和酒都要好好检查。
可直到宴会结束,也没有再发生任何事情,沈倾清的身体也没有发生任何不适。
大家陆陆续续离开,丁康胜更是亲自送傅景疏夫妻俩出门,兮兮也紧随其后。
夫妻俩上了车,沈倾清注意到宁欣和马克也离开了,而且两人坐上的是同一辆车子。
她忽然就有一种宿命感。
之前是宁素,现在是宁欣……看来这姐妹俩跟这个男人是撇不开关系了。
车门刚关上,丁康胜被妻子叫走了,丁兮兮看了一眼傅景疏,咬了咬嘴唇,一副欲言又止。
傅景疏目不斜视。
沈倾清微微蹙眉,也不准备理会丁兮兮。
可是也没想到,这小姑娘竟然主动过来敲窗户。
车窗降下。
沈倾清问道:“有事吗?”
丁兮兮看了她一眼,目光越过她的肩膀,看向那个面容冷峻,眉目冰冷的男人。
“傅爷,我有话想跟你说。”
“你可以在这里说。”
丁兮兮咬了咬唇,道:“这件事情只能单独跟你说。”
她隐晦的看了一眼沈倾清。
沈倾清微微挑眉,似笑非笑,“看来这件事是我不方便听的,我倒是挺好奇,丁小姐跟我老公有什么话要说。”
我老公三个字,她说的轻描淡写却也仿佛是一记闷雷,打在了丁兮兮的脑袋上。
她脸颊紧绷,“你放心,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跟他说一件事,说完了,就把他还给你。”
沈倾清微微眯起眼睛,手背却忽然附上了一片温热,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傅景疏。
他低声道:“等我一下。”
还真去。
沈倾清抿了抿唇,最终还是出于对丈夫的信任,什么都没有说,看着他下了车,和年轻女孩走到她听不到的距离。
年轻女孩冲他笑了一下,说了一句话。
傅景疏看向她。
后面两个人说了什么,沈倾清是听不到的,但是她却看到了傅景疏的神情。
从冷漠到惊讶,再到若有所思。
最后,他竟朝丁兮兮点点头,虽然是面无表情,但也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意思。
真是奇了。
沈倾清都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能看到自家男人对其他女人这么有耐心的样子。
她越发好奇了。
等傅景疏回来,她就盯着他看。
他如同没有察觉到她的目光,神色自如地开车。
沈倾清最终憋不住了,“她到底跟你说了什么?”
傅景疏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过来牵着她的手,“没什么,就是几句话而已。”
沈倾清一把抽回手。
胡说八道,她分明看到了傅景疏刚才眼底清晰的闪烁了一下!
掌心里骤然变空,傅景疏不由紧了紧手掌,“真的没有,就是几句没用的话,没必要说给你听。”
沈倾清盯着他老哥一会儿。
傅景疏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泰然自若,俊美的脸上找不出一丝一毫撒谎的痕迹。
沈倾清也不认为他有必要撒谎。
不告诉她……
可能是有他的原因吧。
“算了,一会儿回去记得给奶奶和辰辰还有西西,带他们最喜欢吃的炒瓜子。”
“好。”
炒瓜子家里不是不能做,可这祖孙三个就喜欢吃老胡家炒瓜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爱上这瓜子的。
非说那家好吃。
沈倾清每次出去,都会记得给她们祖孙三个带回来一些。
恰好前面遇到红灯,车子停下,沈倾清,忽然感觉手被人握住,一转头,唇上蓦然一热。
这么近的距离,傅景疏清晰的看到妻子的睫毛微微颤动,就像展翅欲飞的蝴蝶。
他加深了这个吻。
等到两人都气喘吁吁,他才松开了妻子,声音略有些哑,“你相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