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袁芳还真就信了,她实在是太信任沈倾清了,“没事就好,我知道你现在工作忙,但是也要注意身体。”
“我会的,谢谢院长。”
“跟我客气什么?”袁芳声音温和,“对了,之前想联系你是因为我忽然想起来,手头有个东西忘记给你了,是你母亲留给你的。”
“什么东西?”
沈倾清一听这话,不由坐直了身子。
袁芳那边想了想,道:“其实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装在一个箱子里,你什么时候有空过来拿或者,我让人给你送过去也行。”
“还是我去拿吧。”沈倾清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母亲还留给自己什么东西了。
挂了电话,她就出门了。
袁芳正在家里打扫卫生,是穿着围裙过来开门的,“清清?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恰好今天没事,想起咱们也好久没见了,刚好也来看看你。”
沈倾清可不是空手来的,左右手各拎着两大包东西。
全都是给老人用的保健品补品。
“赶紧进来吧,你来就来了,干嘛还带礼物呢?”
袁芳赶紧把人请进来,又忙忙叨叨的给倒了杯果汁,简单聊了几句就回卧房爆出了一个盒子。
盒子呈褐色,长方形,上面雕刻着繁琐又精致的花纹。
沈倾清起身接过箱子放在桌上。
“打开看看吧。”袁芳不过走了这么两步就有些喘,抬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建议把钥匙交给她,“这盒子在我这儿都放了好久,上次就应该给你的,结果之前搬家把它放在衣柜最底下……我就把它给忘了。”
沈倾清按捺住激动,打开盒子。
里头静静的躺着一个卷轴,看起来像是一幅画。
她打开,上面用纯黑色的笔墨,寥寥几笔勾勒出了小桥流水,三两人家,中间几个小人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
这虽然比不得什么江山图霸气,但却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烟火气。
“这……”沈倾清本身也是一个设计师,对于图画和线条本就有着近乎痴迷的喜爱。
只一眼就喜欢上了这幅画。
“这是你母亲给我的,据说这幅画价值连城。”袁芳微微叹息,“当年她还跟我说过,这是你外公留给她的,她又留给你,她还说,你不用考虑这幅画有多么贵重,到了你手里之后就是你的,随便你怎么处置。”
外公……
妈妈……
这两个从她童年就已经缺失的人,却在很多年后的今天,以这样一种方式将她们的爱和温暖送到她面前。
她小心翼翼将画卷起来收好,郑重其事的向院长道谢。
“谢谢您,院长。”
“你这孩子,跟我还客气什么?”袁芳欣慰地看着她微红的眼眶,“只要你心里知道你妈妈对你好,就够了。”
“我知道,我都知道。”
沈倾清声音很轻。
她坚信,如果当年妈妈没有死,那她一定会是在妈妈的爱里长大的孩子。
不,她现在也是。
之后沈倾清又陪着袁芳说了会话,发现她似乎有些不大对劲。
也不知是不是年纪大了的缘故,院长似乎有点丢三落四的,而且就这么会儿说话的功夫,她已经不止一次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
沈倾清有些担心,“院长,你最近有没有去做身体检查?”
“做那个干什么?我是挺好的呢。”
“我知道您身体好,只是现在每年体检不光年纪大的人做,我们年轻人也在做是为了能够在疾病来临时就发现,更好的进行治疗。”
沈倾清一般苦口婆心的劝导,可院长还是不以为意。
她对区医院这件事情非常排斥。
“我可不去医院,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非常好,根本就不需要去医院检查。”
“院长……”
“好了好了,不说这事,今天你难得来,留下来吃饭,我给你做好吃的,你可是好久没尝到我手艺了。”
袁芳笑眯眯道。
沈倾清看了看时间,“今天实在太晚了,我就不留下来吃饭了,等下次我再来看望你,你也要好好休息,我看你脸色好像不大好。”
袁芳犹豫了一下,也的确是浑身没劲儿,不过为了避免对方担心,她还是没有说出来:“那你要是有事,我就不留你了,下次一定要来!”
“好。”
沈倾清答应的痛快,结果刚一出门就碰到了下班回来的袁子辰。
看到她,袁子辰眼睛一亮,“沈小姐怎么来了?要不打电话通知我一声,我好去接你。”
“我来看看院长。”沈倾清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实话,“袁子辰,我刚才看院长的精神状态好像不是很好,你要记得带他去医院做个体检。”
“我妈身体不舒服吗?”袁子辰一听这话就急了,他是个孝子,恨不得立刻冲进房间,将母亲拉出来送到医院。
沈倾清拦住他:“你别急,你先听我把话说完。”
袁子辰勉强冷静。
“我只是觉得院长毕竟年纪大了,你带他去做个体检也是以防万一,万一有什么病尽早发现,治疗也更容易。”
听到这话,袁子辰慢慢冷静下来,发自内心的感激道:“谢谢你,沈小姐,我工作实在太忙了,也就今天下班早,平时在单位加班,可能晚上都回不来,对母亲也有些疏忽……”
沈倾清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难免就多说了几句:“总之趁你母亲现在还在好好孝顺她。”
袁子辰一下子就想到了沈倾清的母亲已经去世,抿了抿唇,“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好好照顾我母亲。”
沈倾清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离开。
袁子辰就望着她的背影,眼中黯然一闪而过。
……
沈倾清回到家里,扔东西送回库房,就去楼上书房找傅景疏。
他闻声抬头:“去哪儿了?”
沈倾清将自己扔在沙发里,颇有些懒散的回答道:“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去拿点东西。”
“什么东西?”
沈倾清看向傅景疏,不对劲,男人不是喜欢追根究底的性格,“你对这个东西很好奇吗?”
傅景疏收回目光,均在文件上,漫不经心道:“没有,随口问问。”
沈倾清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男人脸上的表情无懈可击,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她也就没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