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董有些懵,“我没有啊!”
他即便是再丧心病狂,也不会给自己女儿下毒,顶多是将她关起来,不愿见她病恹恹的样子而已。
沈倾清脸色冰冷。
“我真的没有!”冯董一看急了,生怕自己再被扣上一个给女儿下毒的帽子,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转头看向冯伊莲。
“是你!”
冯伊莲一僵,随即辩驳道:“不关我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她得罪了人,有人给她下毒那是她的事!”
话是这么说,可她的神情却不算镇定,瞧着有几分心虚。
冯董一把攥住她的手腕,“你给我说实话,是不是你对阿琅做了什么?”
他生怒之下,手劲重,冯伊莲手腕被捏的生疼,不由咬牙,“我没有,爹地,你难道愿意相信外人,都不愿相信我吗?”
冯董半信半疑。
沈倾清淡淡道:“毒药来源我已经查清楚了。”
冯伊莲一僵。
毒药来源查到了,那查到是谁买的毒药,也只是早晚的事儿。
她后槽牙险些磨碎了,这个贱人!
“是,是我下得!”
既然不能撇清关系,她索性就承认了。
沈倾清换换扯出一抹冷然的笑,“我就知道,那慢性毒药可致死,也就只有你,才恨阿琅到这个地步!”
“竟真的是你!”
冯董不敢置信,他一直知道女儿嚣张跋扈,骄纵任性,但以为仅此而已,从未想过她竟然有胆子给人下毒!
沈倾清最是看不惯他这副模样,“你自己的女儿,你应该最清楚。”
装什么不知情者呢。
就算他真的不知道,那也是他平日里惯出来的!他并不无辜。
冯董直直看着冯伊莲,觉得一阵可怕,女儿如此狠毒,指不定以后他要是惹得她不高兴了在给自己来一贴毒药……
他想着浑身都打了个寒战。
冯伊莲多了解自个父亲,立刻明白父亲在想什么,眼珠一转,泪水积蓄,哀哀道:“父亲,我这是为了你呀!”
“什么意思?”
“我是不喜欢阿琅,但不至于下毒。”她脸上流下两行清泪,“可自从沈倾清来了后,阁楼那边屡次出事,我担心,我担心会给你惹来祸端……”
“父亲,我全是为你着想啊……”
她说的情真意切,冯董也不由动容,握着她的手慢慢松了,“你只要和我直说就是,何必做出这种……”
“爹地,我知道你不会忍心。”冯伊莲擦了擦眼泪,将被握的青紫的手腕刻意在冯董面前晃了一圈。
“没关系,只要是为你好的,我帮您做,您是我父亲,我为你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冯董大受感动,“依恋……”
冯伊莲宛若乳燕投林般奔向父亲的怀抱,心下却松了口气。
总算糊弄过去了。
“别哭了,父亲没有怪你。”冯董拍了拍她的后背,“这次就算了,只以后记住,千万不能再这样鲁莽,索性阿琅也没事……”
听这意思,是要轻拿轻放,不追究了。
只一抬头就看到沈倾清三人眼中明晃晃的嘲讽与了然,仿佛早就对他的反应有所预料,他莫名脸一阵发热。
他低咳一声,道:“现在还是说说特效药的事儿吧。”
沈倾清声音清冷,“你把Z约出来。”
“这个,我办不到。”
“看来冯董是不想配合了。”
沈倾清从听到特效药被人拿走时,心情就跌落谷底,如今听到这话更是脸色冷沉,眸底泛起冰霜。
冯董忙说:“不是我不想帮,是我联系不到他。”
说来惭愧,他和Z联系都是对方主动,而且对方每次使用的号码都不同,只用一次,下次再拨打,号码就是空号。
想借此来寻人都不可能。
对方谨慎的过分。
沈倾清却不信,“那你万一有事,继续用药,如何联络他?”
“我只能等他来联系我。”冯董脸上带着无奈,“我不是没试图找过他,但这人来无影去无踪,我也实在没有办法,而且这人脾气古怪,要是让他知道,有人试图找他,就会消失一段时间。”
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谁也找不到他。
至于什么时候再出现,就看他心情了。
他说话时,沈倾清一直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没有丝毫破绽,看起来,不像是假话,她冷冷笑了。
“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我只告诉你一件事,找不到特效药,对我而言,你们父女就没有任何价值了。”
她满意地看到冯董脸色变了。
没有价值,也就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自然不必再合作。
不合作……
她嘴角微扬,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随即转身要走,身后冯董急了,“你别走,我帮你联络还不行吗,但是这人不好联系,我实在是没把握,你能不能给我点时间?”
他不想再回到看守所了。
那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沈倾清背对着他,声音漠然,“三天,我只给你三天。”
找不到,就后果自负吧。
她不必说完,但冯董已经明白她话里的未尽之意了,恨得咬牙,可也不敢有异议,毕竟命脉在人家手里握着。
“好。”
沈倾清离开,Kg和傅景疏自然是要跟着,只走到门口时,沈倾清转头,意味深长的目光落在冯伊莲身上。
从刚才冯董轻拿轻放,她就开始得意洋洋。
时不时还朝自己投来得意的目光,仿佛在说,你看,我父亲就是疼我。
那得意洋洋,有恃无恐的样子,叫人从心底里恨得牙痒痒。
如今见沈倾清回头,还扬起下巴,更是骄纵,“傅太太,慢走啊。”
沈倾清面色平静,转身离开。
出了门,傅景疏倒是没说什么,Kg却不解,“你就这样放过她了?”不应该啊,以小徒弟的护短,冯伊莲对她的人出手,她怎么可能就这样放过?
沈倾清不语,但眼底的暗色渐浓。
Kg盯着她忽然笑了,伸出一根手指点了点她,似是无奈,又似是了然。而沈倾清却也是一笑,只笑容里藏了些狡黠。
一旁的傅景疏瞧着眼底一沉,将笑的跟朵花儿似的小妻子拉到身后。
“走了。”
他步伐有些急促,显然受到心情影响,被扔下的Kg看着前方的一对璧人,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不过随即又恢复了吊儿郎当的模样。
看不出丝毫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