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十数名王室贵胄,此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从。
这还是那个一事无成,躲在穆宗皇帝羽翼下的那个木头李言吗?
徐大儒对李言的评价不可谓不高。
“剑势成龙,已臻至化境!”
大靖朝向来崇尚武德,尤以剑术为尊。
曾有朝中大臣如是戏言,想要做大官可以不懂儒家义理,可以不通谋略,甚至可以出身寒门,只要你剑术高绝,至少官至三品。
今天之事若是传出去,说不得这个即将被废的太子李言又能掀起一番波澜了。
想到这里,众王室子弟看向李言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敬畏。
只有严仪死死盯着李言的身影,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了。
他的眼皮猛烈地跳到,额头青筋暴起,内心疯狂咆哮。
“怎么可能!这个废物怎么可能有如此惊人的天赋!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说不得三皇子的太子之位又要拖延!严家青云直上之路将就此堵住!我的打好前程也将没了着落!都怪这该死的李言!我一定要趁现在把他废了!”
严仪忽然目光闪烁,心道:“对啊,只要我今天在这里把他废了,传扬出去,众人只会哂笑李言天赋不过尔尔罢了,甚至说不定可以以此为契机让太子之位易主!这样我在三皇子面前也可邀功了!是了,就这么办!”
严仪在短短一瞬间脑中思绪狂涌,只见他上前一步,朝徐尚仁鞠躬道。
“徐师,我想向李言讨教一番剑术!”
徐尚仁眉头微皱,凝视着严仪,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似乎已经将严仪的心思看穿,正要呵斥时,就听一旁的李言道。
“徐师,弟子剑法初成,亦想和严仪切磋一番,巩固所学。”
徐尚仁怔了怔,深深看了眼李言,点头道:“好,既然你们都有此意,那我便成全你二人。只是需谨记,切磋可以,不准下死手,甚至不可见血!不然!”
说罢,徐尚仁冷哼一声,以他为中心,一道凌厉的剑意横扫殿内,触之者无不毛骨悚然,心下畏惧,
“是!”
李言和严仪齐低头道。
只是严仪在低头的瞬间,脸上闪过一丝狞笑。
剩下的学子见状,纷纷捡起蒲团,给两人让出了位置。
李言持剑在左,严仪赤手空拳,站在右侧。
对峙中,两人都察觉了对方的意图。.
严仪想将李言挑于马下,以此在三皇子面前邀功,而李言则是剑法初成,想要替前身的太子李言出一口恶气,好好教训一下那些曾欺辱过他的人。
“来吧。”
“请!”
两人相对一礼后,二话不说,脚步一动,战至一起。
只见李言手持长剑,剑势连绵不绝,化为一条翻飞的白龙,不断攻击严仪的身体各处,正是刚刚学成的游龙剑法。
而严仪则是双掌燃起烈焰,不断拍击在白龙的龙首上,化解一道道攻势的同时,打出层层焰浪,扑向李言。
“是严家绝学,烈焰掌!”
“严仪自幼学习此法,已将之练之炉火纯青的地步,双手可燃起惊人的火焰,可攻可受,十分厉害。”
大殿内有熟悉严仪的学子解释道,平日里大家虽说都在学宫学习,抬头不见低头见,可真正的切磋比试还是少有的。
此时,李言与严仪仍在对拼中,剑与掌不断碰撞在一起,大殿内响起咚咚当当的金石之声。
忽然,只见严仪一声怒吼,一步撤出长剑攻击范围后,双脚猛地在地面一蹬,借着反震之力拍出一双一人高的烈焰虚掌,冲向李言。
滚滚烈焰扑面而来,李言面色平静,虽然仅仅是刚刚学会游龙剑法,但经过系统的提升,已然将所有的剑招都熟记于心。
只见他身体在念头运转前,已然提剑至胸前,左手剑指在剑身上轻轻一抹,手中长剑竟在空中微微颤鸣,发出尖锐的厉啸。
下一刻,李言猛然挥剑而出,只见一条五爪白龙咆哮而出,击向那奔袭而来的烈焰巨掌。
徐尚仁见状,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
白龙与烈焰巨掌相交,只见白龙双目发出一抹刺眼的光芒,瞬间将巨掌粉碎后,带着无匹的锋锐之力扑向来不及反应的严仪。
在白龙堪堪撞至严仪胸腹时,李言左手剑指猛的一抬,指向天空,喝道:“收!”
白龙瞬间在严仪面前停住,化作一道流烟散在空中。
严仪从最开始的呆滞,变为放松,可紧接着心中又燃起一股极为愤怒的火焰。
“我怎么可能输给这个废物!今日之事传出去,三皇子身边在没有我的立足之地!我要彻底将他斩杀!”
严仪的脸上攀上一丝狰狞,只见他咬紧牙关,凝聚全身的灵力,朝着收剑入鞘的李言轰出一道比刚才还猛烈十倍的烈焰掌。
这一击与刚刚不同的是,有聚气期巅峰灵力的加持,速度与威力上十倍不止!
李言只觉得背后汗毛竖起,一抬头,就见一道比之刚才猛烈数倍的巨掌拍击二来,速度之快让他难以作出任何动作。
“找死!”
正当李言心中绝望,认为这次非死即伤之时,耳边响起一声冷哼。
下一秒,只见大殿内一道刺眼亮光划过如闪电般一闪而逝。
大殿内所有人只觉双眼刺痛无比,都迫不得已闭上了双眼,难以抵挡亮光中那锋利锐意。
李言睁开眼睛时,身前的火焰掌已经不见了踪影,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拦在他身前不远处。
严仪双腿打颤,面如死灰,刚刚的狰狞气势一下了无踪迹。
“徐……徐师,我错了,刚刚我是一时糊涂才对李言出手的。求徐师原谅!”
严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泪俱下。
殿内其他众学子都眉头紧皱,撩起衣袍走到远处,堂堂二品官员的儿子,此时竟然狼狈至此,实在是耻与他为伍。
他们自然知道严仪想要拼死斩杀李言的想法,成了则有三皇子庇护,万事无忧,而若不成,也怨不得别人与他撇清关系。
李言将他们的所作所为看在眼底,心中冷笑。
“不过是一丘之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