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以为你是皇帝,我就怕了你!我连死都不怕,为什么要怕皇帝?”王大山站在大帐中间,大声喊话,给自己找补面子。
王路微微一笑,伸出右手,在空中向下一压。
哗啦啦~~~
只见众将整齐划一,跪倒在地。李德明反应极快,众将跪倒的一瞬间,他也跟着拜了下去。
就在王大山还在不知所措的时候,白无意也跟着跪在地上。
“吾皇~~~~”
“万岁!万岁!万万岁!”
两个文官加上几十个武将一起大喊,震耳欲聋的喊声差点没把王大山吓尿。
他两股战战立在营帐中央,看着四周拜倒在地的人,双腿不由得发软。
“你的腿怎么抖得那么厉害?”王路笑着问。
“俺,俺身子虚。”
王大山用力撑住双腿,心中大喊:奶奶的!不能跪!老子要站着说话!
可越是这么想,跪了十几年留下的条件反射,越让他无比难受。就和瘾发作了一样,双腿不听指挥。
王路欣赏地看着他苦苦挣扎,竖起一个大拇指,微笑道:
“不错,很有精神!回去给白惊风带个话,明日午时,我约他阵前一见叙!”
......
被拖出营帐后,王大山的腿仍旧不听使唤。几十个人齐刷刷跪下喊万岁的威势太甚,让他这个从小跪到大的人难以把持。
歇了好久,他才回去,将此事报给白惊风。
“将军!这皇帝又有什么阴谋诡计!做事怎地如此奇怪?”一个部下不解地问。
“你将今日被捉的情形,细细说来!”白惊风对王大山道。
他也不知道王路抽什么风,先是要和他乌江决战,然后又要战前约见。按理来说乾军才是优势的一方,为何要多此一举呢?
实在是难以理解。
王大山一口气将今天的见闻说了出来,众将的注意力却都被白无意给吸引了过去。
“白无意果然降了大乾,这个叛徒!辜负了咱们的期待!”
“亏他还当了十几年教主,竟然甘愿做皇帝的走狗!真是可耻啊!”
白惊风挥手制止了部下的激愤,道:
“白无意的事以后再说,先想想王路又有什么意图?总是被他牵着鼻子走可不太妙!”
“将军,阵前会面虽说危险。但皇帝都敢亲自来,咱们还怕个锤子,不如去见他一见。要是有机会,直接将王路擒住,岂不是可以挟天子令诸侯?”
白惊风点了点头,此话正合他意。
“不错!他都不怕,我又有有什么好怕的!派人送信过去,我们明日在长江边上相见!”
.........
是夜,双方在约定地点两侧各自放置军阵,并在周围埋伏了不少人马。
太阳高悬,约定的时间就快到来。
长江滚滚流过,激起一片狼花。
远处江心,有一片小岛,许多不知名的鸟从岛上飞起,和浪花交织在一起。
时间一到,白衣军阵中立刻冲出十几骑人马,往中间的空地过去。在那里,王路一早就安置好了酒席。
见对方应邀而来,王路一甩马鞭,带人过去。骏马奔驰,几个呼吸的功夫,双方就相距不足百米。
“来者可是大乾皇帝?”
白惊风坐在马上,举着马鞭拱手一问。
“孤便是皇帝!”
王路了勒住缰绳,随意打量着对方模样。
白家的基因不错,目前遇见的几人都算得上相貌堂堂,虽然这两个男人都有些老,白无意甚至有点圆,但眉宇间依稀可见当年棱角。
“果真风采照人!如此年纪便成就偌大事业,白某佩服!”
“你也不差。”
王路笑着客气了一句,然后指着两人中间的酒桌,又道:“孤已备下宴席,可敢与我煮酒论英雄?”
“正有此意!”
白惊风翻身下马,踏步走至桌前,王路紧随其后。
双方相对而坐。
“陛下邀我前来,不只为了喝酒吧?”
“不瞒你说,我不喝酒。”王路道。
白惊风一愣,然后哈哈大笑,道:“不曾想白某竟有如此面子!能让一国皇帝为我破例!今日这酒,必要痛饮一番!”
王路呵呵一笑,一掌拍开泥封,将酒坛里的液体倒出两碗,道:
“你没这个面子,坛子里装的其实是茶。”
白惊风又是一愣,看着碗里的清茶,道:“你这皇帝,倒是有趣!既然无酒,何以煮酒论英雄?”
“无酒自然论不得英雄。更何况,我也不是什么英雄。”王路摇了摇头,端起茶碗,品了一口。
噫,真难喝~~
没错,他不喝酒,也不喝茶,只喝饮料。所以他不是英雄,只是一介肥宅。
“半年间便横扫天下,若你不是英雄,世间又有谁能称得上这二字?”
“不知道。”
王路摇了摇头。
他来此只是好奇白惊风这个人,随着锦衣卫在江南行动的深入,他愈发感到惊奇,甚至一度怀疑白惊风也是同行。
但这个怀疑已经被打消了。如果他是穿越来的,双方会面的时候,怎么会对海豹胸前挂着的冲锋枪无动于衷?
“陛下冒着风险邀我前来,难不成只是为了喝茶?”
“我没有任何风险,有危险的是你。”王路放下茶碗,往后一靠,又道:
“倒是我想问问你,以十万打五十万,你觉得你有什么胜算?就算你在乌江赢了我,其余四十万大军你又如何应对?”
“我军威猛,可以一当十!看似十万对五十万,实则五十万对百万!陛下不若早早来降,仍不失为一国公!”白惊风面容整肃,神情坚毅。
“......”
王路一时语塞,论格局气度,他先是输给了同行,又输给了土著,真是失败啊。
白惊风又道:
“以锦衣卫之能,我白衣军在江南所作所为恐怕都在陛下眼中。若某猜得不错,你便是为此而来。”
“不错,确实有些兴趣。”王路点了点头。
“既如此,我白衣军所作所为,陛下如何看待?”白惊风问。
“该怎么看待,便怎么看待。”王路打了个哑谜。
“此话怎讲?”白惊风问。
“再过几天,你的七万精锐就会被孤歼灭于此,白衣教也会跟着他们一起覆灭。在后人眼里,你只做了两件事,一是叛乱,二是兵败。换句话说,你要背着一世骂名入土了。”
白惊风的眼中出现一丝落寞,但很快消失,大笑道:
“哈哈哈哈哈!浮名而已,某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