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没有人知道李天霸去了哪里。
从那天开始。
天下少了个李天霸,李将军。
江湖多了个哑巴吕方。
......
和平饭店。
天渐渐暗了下来,饭馆里的客人走了一批又一批。
唯独三个人一直还坐在那喝酒聊天。
三人从白天喝到了晚上。
他们到底喝了多少酒,连他们自己也不记得了。
一直都在谈论江湖事,说到高兴时喝一杯,谈到难过时喝一杯。
喝着喝着,他们的桌底下就已经摆满了空酒坛。
他们的酒量不大,居然一直在兑水喝。
因为他们觉得,这间饭店的酒太烈。
这三个人的打扮也奇怪。
一个樵夫,一个渔夫,还有一个居然是锦衣贵服打扮的少年。
黄小枫看着三人,忽然间,对自己的未来有些迷茫了起来。
他喜欢热血的战斗,可代价是他负担不起的。
他并不喜欢杀人。
可是,在江湖,身不由己。
他不去杀人,就会有人来杀他。
所以,为了生存,他必须杀人,自己还不能死。
因为现在有了牵挂,所以更加不能死。
他已经不再年轻了,有的比他大几岁的,已经当了爷爷。
可他,连爹都没当过。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已经死了,从他报仇了的那一刻,他就应该死了。
可他还是苟延残喘地活了下来。
夜。
来临。
黄小枫就这样痴痴看着三人,连自己该练琴的事也忘得一干二净。
半响后。
那名少年趴在桌子上,沉睡了过去。
另外两人见状,没有继续喝酒,而是站起了身,看了眼黄小枫,尴尬笑了一笑。
樵夫已经走到了门口,而渔夫则是走到柜台,将单买了。
然后两人便离开了。
如果是以往,黄小枫会毫不客气的将那名醉酒的人拎起来,丢到外面。
可是今天他居然想看看那人醒后会怎么做。
可能是好奇,也可能是无聊。
...
「我是谁?我在哪?!」
朦朦胧胧中,少年揉了揉眼睛醒了过来,只见他蹭地一下站起来,呼喊道。
「你朋友走了。」
黄小枫看着滑稽的少年笑道。
「他们去哪了?」
少年看着黄小枫询问道。
「你觉得他们会与我说吗?」
黄小枫笑着反问道。
「可恶。」
「你叫什么名字?」
「你想知道?知道我名字的人只有死人。」
少年耸了耸肩冷冷道。
「哈哈哈哈....」
黄小枫捂着肚子大笑道,他现在只觉得这个少年很有趣。
「你不信?」
少年站起身道,只是酒劲未散,他还有些恍惚。
「不信我给你打一套拳。」
少年说完,便拿起桌上仅剩的那坛酒喝了起来。
但是,那坛酒里,已经没有酒了。
只见少年一把丢开酒坛,便开始了。
他出手软如棉,沾身硬似铁。
左右把靴卧,握拳如卷饼。
一招一式,还确实有些样子。
.
「哈哈哈哈...」
黄小枫见状,肚子更疼了。
是笑疼的。
「你!...」
少年怒道,然后朝着黄小枫跃近,一拳打出。
拳风...没有。
拳劲,还行。
黄小枫没有理会逼近的拳头,而是将酒坛放到少年出拳的位置。
「砰。」的一声,少年便将酒封给打掉了。
黄小枫猛灌了两口,然后跃了出来,站到了少年跟前。
「快不破,硬不破。」
黄小枫说着,将酒坛向上一抛,便用手指点着少年手臂的穴道。
少年忽然感觉一阵暖意与酥麻。
他此时的拳,更加生猛了。
黄小枫嘴角上扬,接住了落下来的酒坛,继续将酒口放到嘴里。
再次灌了几口,然后继续出手。
「打拳要长,发劲要短。」
黄小枫吞下那口酒,然后继续点着少年的穴道,轻声道。
「力如千斤压顶,劲似利箭穿革。」
「未习打,先练桩。」
「练拳无桩步,房屋无立柱。」
「...」
「练功先站裆,大鼎增力量。」
「...」
「三定为要,眼定心定步定。」
「...」
不一会,黄小枫回到了柜台,而他手里的酒坛也已经空了。
那少年已经呆滞住了,被惊呆了。
他似乎不可思议他刚才的拳法,他的酒,已经醒了。
而他对面的老板,貌似已经醉了。
...
「你叫什么?」
黄小枫再次拍开一坛酒的酒封,喝了几口,畅快道。
「墨家—丹青。」
「家丹青?」
「墨丹青。」
「总计十六两。」
「???」
墨丹青看着黄小枫,他惊奇得如五雷击顶。
随后,他付了银两,朝着黄小枫行了跪拜之礼,然后走出了饭店。
「墨家...」
黄小枫看着少年的背影,呢喃了一声,然后一挥手,门便自动关了起来。
......
四方会。
此时四方会还不知道,他们院外的树林中,已经站了数百道身影。
而且这数百道身影不是普通人。
「这就是东教吗...」
莫短命咽了咽口水道。
原本他确实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哪怕不是很厉害,也算是高手了。
但是这数百道身影的实力,居然都比自己强。
「人齐了?」
躺在一块大石头上刘小华懒懒道。
「禀护法,齐了。」
「杀。」
刘小华站起身,带着众人朝着四方会前进着。
当他经过一颗粗树时,一晃眼,他居然连衣服都变了。
一袭红衣,倾国倾城。
他已经变成了令整个武林都闻风丧胆的男子—花非花。
不一会,众人便来到了四方会门口。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砰。」
杨松花迈着步子,忽然窜出,手里的金棍猛然地砸向四方会的大门。
门当然开了。
是被棍仙砸开的。
还未等四方会弟子反应过
.
来时,东教众人已经杀了进去。
夜。
越来越深了。
月黑风高夜。
无数道惨叫声从四方会内传出。
而那一袭红衣的男子,则是坐在大门之上的屋檐,喝着酒,面无表情地看着下方。
他的下方,如地狱般血腥。
断肢,尸体,兵器。
差点铺满整个院子。
...
「会长,快走。」
一处密室内,几道身影正在慌乱着收拾物品。
「花非花也来了?」
「来了。」
「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