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为首那人冷冷道。
「是。」
跪下那人起身,拱了拱手,便退出了暗房。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主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月光透过窗户,却射不进房间。
第三间房间此时幽暗寂静。
但有一种人,不怕黑暗,甚至一点恐惧都没。
这种人就是先天的瞎子。
从他一生下便瞎了。
这瞎子仿佛很熟悉这间房间。
瞎子进去的时候,黄小枫与李倩正聊着天。
无视了瞎子假装咳嗽的声音。
两人继续聊着。
半响,瞎子像是知道了什么,将一张万两银票放到了桌上。
黄小枫见了钱,才将枪抛给了瞎子。
瞎子接过枪,便走了出去。
他像个哑巴般,全程都没有说话。
「走吧。」
黄小枫还未伸手,李倩就拿过桌上的钱,收了起来。
「那是我...」
「以后我管钱。」
「那...」
「有意见么?」
「没...」
...
两人拿了镖钱,当然会走。
只不过,他们这次是大摇大摆的从大门走。
当他们出了门口,来到了之前的巷子时,一间屋门早就打开了。
在微弱的月光下,一张八仙桌,就这样的摆在了屋门口。
桌旁坐了六个人。
黄小枫两人看到他们的时候,他们正在聊天,聊的正是端木白之死。
对这个话题,黄小枫无疑也很有兴趣,站在了原地听了起来。
他们对两人完全没有注意,谈话并没有停顿。
「空虚公子杀了端木白?」
「空虚公子杀不了端木白。」
「那为什么他的剑在空虚公子手上,而尸体旁写着空虚公子到此一游?」
问问题的是一个脸上有一颗大痣的中年男人,痣上有一撮长长的毛。
「你觉得空虚公子杀不了端木白?」
这个男人对面的妇女反问道,这妇女一副标准妇女的打扮:
足下蹑丝履,头上玳瑁光。
腰若流纨素,耳著明月珰。
「因为我跟他交过手,我知道他不是空虚公子的对手。」
男人有些骄傲道。
「空虚公子的空虚剑法天下无双,他也杀不了端木白?」
另一个矮小的侏儒问道。
「任何剑法都杀不了端木白,只要是用剑的。」
男人笑了笑,不屑道。
「中原的白子清也不行?」
「他不算。」
「怎么不算?他也用剑。」
「他是神,如姑苏无敌般,都是神。」
「可他不是神,他是人。」
众人闻言,纷纷将目光转移到黄小枫两人身上,因为最后这句话,就是黄小枫说的,而且是笑着说的。
他们早就知道这两人来了,因为他们就是等待他们的。
「你也认识白子清?」
男人笑道,只是,其余五人纷纷朝前迈了一步。
「认识,他还欠我不少酒钱呢。」
黄小枫笑道。
「白子清是个老赖?」
「白子清确实是个老赖。」
「那你说,白子清能否打得过姑苏无敌?」
.
男人朝前走了一步,继续问道,其余五人也跟着走了一步,仿佛是两人每说一句话,他们都会朝前走一步。
「他们不可能打。」
黄小枫用手托着下巴,思考了一下,道。
「为什么不可能打?姑苏无敌十年等一刀,就是为了白子清。」
男人笑着继续问道,继续迈了一步。
此时,他们离两人也仅仅不到一丈了。
「因为姑苏无敌的命是我的。」
「因为姑苏无敌的命是他的。」
黄小枫与李倩同声道,然后两人对视了一眼,开心得笑了起来。
「你的口气很大,可是你没吃蒜。」
那妇女笑道。
此时,六人已经围着两人了。
「你们不惊讶?」
侏儒看着无动于衷的两人笑问道。
「我知道你们是谁。」
李倩笑着回答道。
「我们是谁?」
「你们是打劫的。」
「哈哈哈,对,我们是打劫的。」
男人一愣,然后开怀大笑。
仿佛几人是多年不见的好友般,每个人都在笑着。
「不止打劫我们的银两,还有我们的命?」
「对,不止打劫你们的银两,还有你们的命。」
「如果你们拿不走我们的命怎么办?」
「那就只拿银两。」
「银两也拿不走怎么办?」
面对李倩的问题,六人微微一愣,他们从未想过这点,因为他们不需要想。
他们对自己很有信心,有信心的人从来不会想过失败。
既然没想过失败,那就动手。
幽暗的小巷里,忽然充满了杀气。
对面六人,不像江湖中人,但他们却是在江湖中也很有名的人物。
只要他们一集合,就会有杀戮。
他们六人此时已经包围了黄小枫两人,就算两人此时长了乌黑的紫云翼,也很难从这巷子里飞出去。
「我觉得跟你在一起,麻烦总会不断。」
黄小枫没有理会众人,嘴角上扬道。
「怎么不是你自己带来的麻烦?」
李倩挑了挑眉,一只手已经握住了刀柄。
她不是黄小枫,所以她必须得先握着自己的刀。
黄小枫加上自己的刀,李倩才觉得安全感又回来了。
黄小枫此时没有武器,这小巷子很干净,连碎石头都没有。
「听说你枪术一流,可你如今没枪。」
男人不急着动手,他喜欢看着自己的猎物挣扎的样子。
「他觉得我们在害怕他。」
李倩说完,便朝着妇女出刀砍去。
「早就听闻你们夫妇都是大宗师,我们怎么可能没点准备?」
妇女冷笑,只见她从腰间瞬间抽出一柄软剑,迎上了李倩。
李倩已经做好了一打二的准备了。
以为她知道,黄小枫不会让她一打三。
所以,只能是一打二。
但让她意外的是,竟没有人帮这妇女。
这时,星光月色变淡了,寂静的巷子里,只传来了两柄利器的碰撞声。
妇女的软剑,剑势并不快,人也移动得很慢,但剑锋的变动却很快。
别人看来,或许这一剑没什么。
但会用剑的人,才知道这一剑的可怕。
这妇女的剑术已经不弱与空虚公子
.
了,同样是达到了一个境界。
一个很难形容的境界。
就像两个三岁的孩子打架,总有赢的那方。
同年,同岁,同性别,同体重。
为什么会有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