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七歌抬眼跟他对视,发现他眼睛深邃像一汪看不到底的潭水。
“你是谁?”
听到他清冷的声音,唐七歌嘴角扬起了笑容。
“你在我的房里却问我是谁?现在的采花大盗都这么乱来的吗?”
刚沐浴出来的唐七歌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半干的长发披在身后,虽然脸色蜡黄,但是水灵灵的眼睛让他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你是唐晋的女儿唐七歌?你没死?”
厉刑天眼里闪过一丝疑惑和懊恼,就是因为唐晋家有丧事他才躲到这里的,没想到失策了!
看到他的眼神唐七歌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转身坐到凳子上漫不经心的道:“看到我没事很失望?我比你还失望,想死都死不成。”
厉刑天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瞬间又变成了趣味,坊间传闻唐七歌貌丑无颜,脾气性格极差,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厉刑天走过去坐在她对面,因为他的靠近唐七歌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
“受伤了?桌上有药看你敢不敢用。”
厉刑天看了她一眼,然后一瓶瓶拿起来闻了闻,最后放下瓶子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不敢用,我怕死。”
唐七歌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真是个有意思的人。”
虽然唐七歌因为昏迷没有听到白夜和唐晋的交谈,但是书的前五十章有提及她被人下了毒,毒药混在胭脂水粉和伤药里,所以这些东西是万万不能用的。
突然厉刑天表情突变,捂着胸口眉头紧皱,血从嘴里喷涌而出,唐七歌立马闪到一边。
“还好没喷到身上,我才沐浴完可不想再折腾了。”
厉刑天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等会有人来查,你最好将血迹清理干净。”
唐七歌笑了,“我为什么要清理,到时候直接将你交出去不就好了?”
厉刑天:“……”
唐七歌说的很有道理,他竟然无力反驳。
厉刑天趴在桌上浑身无力,胸口传来的疼痛感让他直不起腰,唐七歌伸手去扶他,在接触到他身体的瞬间脑海中闪过一些片段。
厉刑天看她扶着自己的手一直未动觉得很奇怪,扭头一看发现她的表情更古怪,他不经意的咳嗽了一声。
唐七歌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扶着他的手臂,想到刚才看到的画面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将他扶到床上躺好。
从刚才的探知让她知道了厉刑天的来历,他就是人人害怕的残暴摄政王,让她惊讶的是他杀的都是该死之人,被人误会也不屑于解释。
唐七歌竟然有些同情他了,为这个国家付出这么多,却总被人泼脏水。
她一边叹气一边伸手解开了他的衣服检查他的伤口,厉刑天毒发无力反抗,只能任由她为所欲为。
唐七歌看着他精壮的身躯啧啧两声,“没看出来呀,原来你这么有料!”
她不光用眼睛看,还对他伸出了魔爪,厉刑天的身体因为她的触碰都在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气愤还是因为酥酥麻麻的触感。
看到他脸色发黑眼神冷冷的看着她,唐七歌尴尬的收回了手,“我只是想帮你包扎一下伤口。”
厉刑天冷冷的道,“不需要。”
唐七歌眉毛一挑,嘴角一勾,像一个女流氓一样趴在他身上。
“不需要?我看你也不是很想死,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厉刑天从来没遇到过这么不要脸闺阁女子,脸色阴沉的厉害。
“鬼佬的毒你解不了。”
“鬼佬?”唐七歌表示看完大结局都不知道有这个人,别人穿书可以知道以后的走向她完全是睁眼瞎,不过只要是毒就可以配置解药,空间里面的药草或许有用。
“什么药可以缓解这个毒?”
厉刑天感觉自己的意识在一点点消散,他用尽全身的力气说了三个字就晕过去了。
“不知道!”
唐七歌眼角抽了抽,这三个字对解毒毫无用处,就是废话。
她从他身上下来,看着气息越来越微弱的厉刑天陷入了沉思,这条大腿还没抱上就快没了,太不划算了,如果能救下他让他欠我一个人情,以后就可以横着走了。
唐七歌简单的帮厉刑天包扎了一下腹部的伤口,用衣服将房间的血迹清理了一遍,燃起熏香掩盖屋内的血腥味。
一切做好后外面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唐七歌立马脱鞋上床,将床幔放下侧身躺在厉刑天身边。
唐七歌的手臂碰到他滚烫的身体吓了一跳,但是搜查的人已经到了外面她什么都做不了。
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小姐,皇城司的人搜查刺客需要进去巡视一番,麻烦小姐待在床上不要下来。”
如果不是有皇上的令牌罗湖会直接将人打出去,但是现在形势所逼他也没办法。
唐七歌应了一声,皇城司的人推门而入,罗湖跟在他们身后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皇城司的人没发现刺客转身走了出去,罗湖发现不对劲朝床上看了一眼默默的出门了。
他们走后唐七歌用手摸了摸厉刑天的额头,发现烫的厉害。
“再不用药要烧成傻子了。”
她意念一动直接进入了空间,因为不熟悉药草只能查看药草说明,不一会她就在角落发现了几株可解百毒的药草,上面附带了药草的使用方法:嚼碎服用或熬煮。
唐七歌拿了一株出了空间,熬煮太麻烦也太浪费时间,所以她打算用第一种方法。
不过厉刑天已经深度昏迷,根本不能自己嚼碎服用,要是她嚼碎了喂给他有占人便宜的嫌疑,所以她决定用手揉搓出药汁滴进他的嘴里,虽然汁水不多但是多少应该有点用。
看着手中这一团药渣她觉得不能浪费,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塞到了他嘴里,不能吃含着也行。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他终于退烧了,唐七歌感觉眼皮子都睁不开了,她将厉刑天挤到一边自己躺在中间睡着了。
天微亮之时,厉刑天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胸口的疼痛感消失了,腹部的伤口也被包扎过了,因为口渴习惯性吞了口口水,却差点被呛死。
“咳咳咳……”
口里的东西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虽然他捂着嘴巴,但是咳嗽的声音还是将唐七歌吵醒了,她睁开朦胧的双眼看着他,“没事了?那你快回去吧,记得你欠我一个人情。”
她打了个哈欠翻个身又睡着了。
厉刑天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人,行事不拘一格,连男女大防都没放在心上。
他起身将衣服系好准备翻窗而出却察觉外面有人,还是个高手。
不是皇城司的人那就只能是丞相府的人了,厉刑天打开门看着门外的人,一股肃杀之气油然而生。
罗湖抽出剑指着他,“将门关上!”
厉刑天转身关上门朝前走了两步,罗湖飞身朝他刺了过来,厉刑天侧身躲避一掌劈了过去,罗湖抬剑挡住挽了个剑花从右侧朝他袭来。
厉刑天看出来了他没有要他性命的打算,下手都留了情,没想到丞相府还有这样的高手。
厉刑天体内的毒已解,但是功力才恢复了七成不到,勉强跟罗湖打个平手。
天快亮了,还有好戏等着他,他可不能缺席。
只见他飞身上了房顶朝罗湖拱手道:“替我谢谢你家小姐的救命之恩,让她有事可以去焚天阁找我。”
说完丢下一块玉佩就走了,罗湖看着手中的玉佩陷入了沉思,他本想等小姐起来亲自交给她,转念一想还是朝唐晋的房间走去。
唐晋刚刚起床正准备去看唐七歌,罗湖走过去告诉他,“老爷,小姐没事了,现在睡得正香。”
唐晋提起的心总算是落下了,接着罗湖将玉佩递给了他,并将刚才和昨晚的事情告诉了他。
唐晋用大拇指摩擦着玉佩表面,眼神变得犀利起来。
“既然救了就算了,焚天阁阁主的承诺价值千金,将它给七歌吧,关键时刻也是一张保命符。”
罗湖从唐晋手中接过玉佩,接着说道:“老爷,找到碧叶了,她藏在吏部尚书大公子文威的别院里面,看样子还怀孕了。”
听到罗湖的话唐晋用修长的手指敲着桌面,眼神越来越冰冷。
“可惜了那个孩子。”
碧叶是必须要死的,帮助外人谋害自家主子,把她大卸八块都不足以泄愤。
“你让人去大街小巷散布消息,就说丞相府的小姐被贴身丫鬟推入水中,好在偶遇神医相救,幸免于难。”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