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男子反问道·莫大的勇气

听到这儿,漓幽说道:“那前辈的意思是说,我们如果想要通过忘川找回记忆,是没有办法的了?”

那名男子反问道:“那我能不能先问你们一个问题呢?你们为什么这么执着于恢复之前的记忆?既然你们都不记得之前的事,也就不会知道之前的事对于你们重要与否,而那你们这么执着于恢复记忆又是为了什么?是不甘心还是有其他原因呢?”

樱雪和漓幽看了一眼,说道:“我和他的情况稍有一些不同,我并不是想要恢复这一世的记忆,这一世的记忆我是清楚的记得的,但我想要知道的是,我从前的,也就是前几世的记忆。因为我总是会时不时地想起一些片段,但那些片段中的故事,我是在这一世没有参与过的,但是我又可以清楚地看到那个人就是我。我想要搞清楚,甚至说是我想要记起来,我不想要再这样时不时的看到一些零星片段,但是对那些事一点了解都没有,我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我想要清清楚楚地活着,哪怕之前的记忆是痛苦也好,欢乐也罢,我只想要弄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那名男子说道:“你们知道来到地府的那些人,在快要轮回的时候会对孟婆说什么吗?”

樱雪和漓幽摇了摇头。

那名男子接着说道:“他们在刚开始的时候会想要和孟婆多讨几碗孟婆汤,想要忘记这遗失的所有痛苦和烦恼,但有的人会想要记住自己的美好的时刻,或许是亲情,也有可能是爱情。但是,他们如果想要轮回那就要喝孟婆汤,孟婆会听他们的故事,但孟婆从来不会给予他们任何答案,只是会将那一碗孟婆汤摆在他们的面前,等着他们喝完之后,再端给下一个人。所以你们这样的执着其实是无用的,就像你说的,欢乐也好,痛苦也罢,既然你已经忘却,那或许便是一种抉择。为什么非要执着于将它想起来呢?”

樱雪说道:“我不管那些,我只知道每个人,有着每个人的活法。别人的怎样做出的选择和我没有关系,我只要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而且要怎么样能够达到目的就可以,我只想要的是我的结果,对于别人他们是怎么样抉择的,我无权过问,因为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生活,我怎么能替他们做出选择呢?同样的道理他们也不了解我的生活,他们也一定不会贸然为我做出选择,虽然你的建议对于我们来说是一个提议,但是我有我的坚持。”

那名男子说道:“那你要是这么说的话,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那这位已经阐述自己的理由了,那另一位呢,你说说看吧,你的理由又是什么样的?和她的一样?”

漓幽说道:“我和他的理由稍有一些不同,但是大概内容是差不多的,我只是和他的起因不一样罢了,我只不过是失去了之前的所有记忆,近视的也好,全身的也罢,都不记得了,所以想要恢复记忆,这段记忆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虽然我不记得,但是我知道我一定要恢复记忆。这就是我的理由,可能没那么多说法,但是,就是这么简单的理由。”

那名男子说道:“好吧,既然你们都说了,那我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那你们想要怎么恢复记忆呢?就像我之前所说的,我从来不会向这些人询问,而你们两个也算是例外吧,我来忘川这么久了,好像还是头一次和人士说了这么多话。”

漓幽说道:“那敢问前辈,忘川中会有很多徘徊的灵魂,他们在哪儿呢?为什么我们都一直没有见到,难道是在更远处?”

那名男子说道:“听你们这意思,你们是想着找到在忘川徘徊的游魂,希望能够给你们提供一些意见,那也可以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最近游魂确实少了很多,他们都在忘川的那一边,你们上传吧,我带你们去见一见其他游魂,希望能够对你们有帮助吧!”

樱雪和漓幽听到后,自然地坐上了船。其实对离优来说好像并没有那么难做,但是对樱雪这个之前没有坐过船的人来说,而且还是个小舟,她是有些不太适应的。所以樱雪有些紧张的,紧紧的抓着小舟的边沿。

那名男子开始称号,小舟动起来了。可是不知怎么的,漓幽和樱雪都觉得这小舟的行事速度比之前的要慢得很多。

樱雪小声地和漓幽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船的速度也太慢了,好像和之前我们看到的时候是截然相反,他该不会是在故意耍我们吧?”

漓幽也轻声回道:“应该不至于吧!他也说了,他只是这忘川上的摆渡人罢了,他与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刚刚才见过面,为什么要刻意耍我们俩呢?”

樱雪说道:“那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是觉得太无聊了,他刚刚不是也说了吗?他来到这儿之后,第一次和人说这么久的话,所以由此可见他这个工作是极其无聊的,你要知道无聊的人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漓幽听到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太大,他也不可能只是为了一时的乐趣拿自己的工作开玩笑,毕竟这是地府,阎王都跟他交代过了的东西,他怎么可能拿着这些来开玩笑呢?也有可能是我们俩判断错了,或许是我们太心急,所以觉得太慢了。我们就多耐心一点,等等吧,即便再慢的船,它总有一天也会到岸的,既然阎王都允许我们俩去了,那说明我们的时间已经是富裕的,也不用太过于着急。”..

樱雪只好点点头,但是眼神却时不时地偷瞄那名男子。

那名男子大概也感受到了有人在看他,便开口道:“没什么的,有什么想法你们就尽管提出来,不用藏着掖着,我都告诉过你们了,我也只是个摆渡人,你们提出的问题我能够回答到一定是会告诉你们的,在这一片无垠的忘川上,我也不可能去骗人,不是吗?”

樱雪有些尴尬地扭过了头,漓幽只好替她解围。

漓幽对那名男子说道:“前辈您也不用过于生气,我们是有些心急,觉得您这小舟的速度好像比之前的慢了些许,但当然也有可能是我们太心急,所以而且您不要计较。”

那名男子说道:“我也知道你们两个着急的心态,可是你们要知道我这个小周他以前可是只负责运输游魂的,但你们两个不一样啊,你们两个是大活人,那重量和游魂自然是不一样的。所以小舟能有着这速度,也已经是我很努力了。”

听到这个理由,樱雪更觉得尴尬了,而漓幽也有些不好意思。

漓幽硬着头皮问道:“那前辈需不需要我们做些什么?或许我们也可以出力,让您也不用太累。”

那名男子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你们只要做好了就行,虽然我不敢说我能有多快让你们到达,但是我会尽力的,毕竟我也看出来你们确实是着急,再说活人在地府待久了自然是不好的,不过这会儿应该你们不用太操心了,已经有了阎王的首肯,而且是陆判亲自带你们过来,你们也就没必要担心了。”

漓幽疑惑道:“难道说得到了阎王的首肯,就会有着很多不同吗?可是我们两个却也没有任何感觉呀,我们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异样来。”

那男子说道:“在这自然是你们感觉不到任何异样,而且这刚开始没多久,想来你们来到这地方也没有很久,要不然随着时间的流逝,你们会越来越觉得身上的不一样地方的,不过好在现在已经有了阎王的准许,你们在地府也就不会再受限制了。哦,对了,你们也不用一口一个前辈地叫我,我都说了我只是个摆渡人,叫我摆渡就好。”

漓幽重复道:“争渡,这个名字很有意境,也很符合你这个摆渡人的身份,是你自己的本名呢?还是说阎王爷给你赐的名字呢?”

争渡说道:“自然是阎王给我起的名字,从前的我……”

樱雪听到争渡也是有着故事的人,顿时来了精神,之前的尴尬都一扫而空,开口问道:“从前的你是怎样,难道也有着什么悲伤的故事吗?”

争渡苦笑了一下,说道:“现在的我都只是如此普通的一个人,从前的我又能有什么不同的,从前的我,可能比起现在更要差劲一些,甚至连一个能说的好故事都没有,我也不知道从前的我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活。可能,庸庸碌碌就是我的一生吧,但是庸碌了一生,也没有换来任何的成果。如果非要用一个词来形容我的一生,那大概就是活着吧,因为我之前的一生,除了活着,好像没有其他存在的证据了。但是这个证据也随着我的离世便消逝了。”

樱雪追问:“那即使如此,阎王为什么非要选你做摆渡人呢?难道不是因为你身上有着什么其他的故事吗?还是说摆渡人的这个工作是你自己争取来的呢?你不想要再轮回,不想要再过那样的一生,所以选择做一个摆渡人,不用再入轮回之道,不用再去感受人世间的疾苦。”

争渡说道:“或许是像你所说的吧,当初我也和阎王说过,我不想要再当人了,只想在地府一直戴着,但是阎王却说在地府不能够收留游魂,而且我也并没有在生前做过什么,所以那些下油锅之类的地狱之刑也不会让我去遭受。思来想去,正好赶上天界在地府开辟出了忘川,然后需要一个摆渡人,来接替之前的苦海中渡生牛的作用,所以就让我来这里了。而且阎王还给我起了一个新名字,叫争渡。”

樱雪又说:“难道你在人世间的时候,就没有过一丝丝牵挂的人吗?或者说对你来说很重要的人,重要的不论是在哪里,你都想要再见一见他,哪怕是一面也好。”

争渡想了想,说道:“你和当初阎王问我的问题是一模一样的,而且这个问题不光阎王问过我,地府的其他人也问过我。他们都不太敢相信我,为什么在经过这一世之后,便选择不再入轮回,难道我就没有什么再想见的人了吗?如果入了轮回还可以有机会和他再见面,但是如果我在这忘川当一个摆渡人,那除非是他来,要不然是不可能见到的。”

樱雪说道:“对呀,难道你真的就没有这样的一个人选吗?哪怕他不是那么重要,但你也想要见他一面的那种人,可以不是亲人,可以不是自己喜欢的人,甚至也可以是你的仇人,难道一个都没有吗?”

争渡说道:“没有,我生下来没多久我就没有亲人了,我的一生也很短暂,所以也没有遇到过什么喜欢的人,虽然我的一生短暂,但确实是因为意外,并不是因为仇人。而且我选择当摆渡人是因为当了摆渡人之后,我只需要管着这片忘川就好,如果我不当摆渡人,没到有人祭奠亡者的时候,是没有任何人会记起我的,也没有人给我烧纸钱。所以我要来到这忘川,远离那些。”

樱雪听到后,看了眼漓幽,说道:“我看他的身世也挺惨的,或许没有普通人那样悲惨的命运,但是他的一生虽然短暂,但也极其的平凡。”

漓幽说道:“平凡也好,悲惨也罢,他既然都已经做出了选择,那我们就不要再说他什么了,他既然当初都能够做出明确的决定,时至今日,更不需要我们来替他说些什么的。”

樱雪说道:“争渡前辈,我觉得你很勇敢,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然后去勇敢争取,然后再觉得你勇敢是因为你有勇气面对着这一望无垠的忘川,看着那来来往往的幽魂,都不觉得孤单,还能够继续守着,这也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