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看着他,有些愤怒:“求人办事便是这么求的吗?”
和尚似乎听不到他的质问:“在下刚刚救了你们。”
安迪一口气梗在了脖子处,好像也没错,他刚刚就是救了他们。
于长安眸子直视着他:“若我说,我们不帮呢?”
风又一阵吹过,吹到了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他们几人僵持着。
和尚对上了少年的眼睛,乏着冷意的深渊。
和尚看着他,忽然道:“我知道诸位想知道什么,倘若诸位帮我这个忙,我会回答诸位一个问题。”
这个话题比知道他们从晚景镇来还要恐怖。
他似乎什么都知道。
安迪看着他,抿了下唇:“我们凭什么信你?”
对啊,凭什么信他?
“你身上有股游离于世界之外的气息。”和尚瞧了她半天,说出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这话沐甘林和林清欢听不出来什么。
可却让安迪差点变了脸色。
于长安倒是依旧散漫的看着他。
安迪咬了下牙,死死的盯着和尚平淡的眸子。
怎么回事,他怎么就知道这件事情。
和尚见他们半天没有人说话,又淡淡的说了句:“诸位可想好了?”
仿佛打定了他们一定会同意一样。
于长安合上了折扇,向前走了两步:“可以。”
安迪知道他什么意思,他太想知道自己父母的事情了。
哪怕只有一点点的机会,他也会死死的抓在手里。
安迪抿了抿唇,看了眼和尚,不答应又有什么办法,先不说这人实力深不可测,对打起来不一定能不能打过再说。
就论这人知晓她的秘密她也得帮一帮。
她索性也上前走了一步:“我帮你。”
和尚看向他们二人身后也想上前的人:“二位施主在这里等便好。”
沐甘林和林清欢同时愣住了:“我们不用?”
和尚摇摇头,看了眼于长安和安迪:“这两位就够了。”
安迪还不知道他葫芦里面到底卖的什么药,她抬头直视着他:“说要我们帮你,可你还未说我们应该怎么帮你?”
和尚弯了下嘴唇:“我数年前,因一经历知晓了前世的姻缘,如今困扰我许久,依旧斩不断,数月前占卜,知二位可为我解下,便来寻二位了。”
知晓了前世的姻缘,只有断魂涯下的晓天石才有这种本事。
于长安看着他,不.....
没有人能活着从断魂涯走上来。
可以预知未来,知晓前世的晓天石更是传闻中的传闻。
安迪听他的故事总觉得像茶楼里说书人讲的故事,她不可置信道:“你怎么就能知晓前世的事情?”
他摇摇头,最后垂下了眸子:“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安迪见他的样子也有点没辙,一个和尚,被......
额......
被前世的姻缘这么弄,是有点不好脱身。
她难得在这种环境下好脾气了一把:“怎么帮?”
他听安迪说完,拿出了一个铃铛,于长安神色沉了下,是云霞谷的入梦铃,为何会在他的手里.......
安迪和沐赶紧还有林清欢倒是没有认出来这是什么,都是一脸好奇的看着。
和尚接触到于长安的眼神,似乎又微微笑了下:“这是前些时日,我于云霞谷借来的。”
安迪看着依旧闪闪发光的结界,对这个借字深刻保持着怀疑的状态。
“进梦前,你二人需知晓,你们决不可在一起,否则你们便会迷失在里面,再也走不出来了。”
“而我会打坐,静静地接受这些记忆。”
入梦铃,虽然是叫入梦铃,可入的不是梦,是执念。
云霞谷素来以一生一世一双人为称,这入梦铃,便是化解执念的圣器。
“哎!”和尚看着已经昏睡的两人,懊恼的拍了下自己空空如也的脑门。
林清欢和沐甘林具是惊疑的看了过去。
只见他抬起头便道:“罪过,罪过,忘了告诉他们有一方会丧失记忆了。”
“什么?!”林清欢差点跳起来!
这记得这件事情,还不会靠近对方,可不记得,如何能控制得了?!
只希望另一个没有失忆的人,能时刻提醒自己。
不过安迪和于长安都是靠谱之人,不管哪方记得,应该都会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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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昭三年春,于晚景镇初遇孩童长安,那年,她不过五岁。
云昭八年春,这是安迪喜欢于长安的第五年,这年,她豆蔻年华,眼看便是二八择亲之时。.
安迪撑着下巴看着外面的雨,叹气道:“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
丫鬟在一旁见状上前彭的关了窗户,面无表情道:“小姐,现在是春天。”
“哦。”她果然没什么吟诗作对的天分,她忽然想起什么,扭头看向一旁的丫鬟小织:“今天......”
说到这里,她装模作样的咳嗽的两声,小织显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洋装听不懂看不见。
安迪支支吾吾的脸都红了,见她这样,一甩帕子急道:“长安呢?他今日可接了国公府赏花的帖子?”
“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个!”小织哼了一声:“当然接了!国公府可是他舅舅,这国公府夫人的赏花宴,他再如何也不会不赏脸的!”
安迪闻言嘴角的笑简直要飞到太阳穴去,她激动的站了起来:“快!快给我看看!我明日是穿个什么衣服的好!”
“小姐!你又来!”
其实安迪知道,她不管穿成什么,他都不会在意的。
也不知道何时成了这样,分明孩童时,她总是跟着他。
直到他喜欢听戏。
她便也包一桌,支着下巴笑意言言的看着他,于长安眼睛盯着戏台,只走时便将趴在桌上已然睡着的她拎起来。
他在熙熙攘攘的街上走着,让旁边的小厮扯着昏昏欲睡的她。
“既这戏如此无聊,何故来看?倒是平白浪费了时日。”
一听这话,安迪瞬间便清醒了,她看着前面轻摇折扇之人,犹豫了些,终是如实道:“并非戏无聊,只我更是喜爱将军杀敌之类的戏,若是有此戏,我定要呐喊着叫好的。”
“你倒是好气魄。”
“也很是喜爱霸王别姬的.......”
可从前年开始,他便似乎像是变了一个人,开始对她冷漠,对她爱答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