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长安胸口处的闷痛感已经消失了,他抱着怀中的少女:“无事,睡一觉就好了。”..
他将手中的留影石递给了沐甘林。
随后将安迪打横抱起朝她的屋子走去。
月光淋在他们的身上,仿佛渡上了一层光,微风扫下桃花翩翩起舞。
“安迪,可怜的善心,是没有必要的。”
昏昏暗暗的光线中,看不分明,正中间坐着一个全身披着黑袍的人。
他手中的魔杖一点一点的轻点在手中,而他的对面,是被黑魔法折磨的奄奄一息的人。
安迪跪在一旁,烛火的光映着他那根接骨木的魔杖。
八又二分英寸。
“直接杀掉不就好了,平白聒噪。”安迪听见自己平淡的说。
可她手伸在宽大的袍子里止不住的颤抖,这点细节显然也没有瞒住上首坐着的男人。
“好啊!安迪,那便由你......”他的接骨木魔杖轻轻一指:“结束这个杂碎的生命吧。”
“不要!安迪!”
安迪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看着床纱,那双恐惧中带着祈求的眼神在脑海中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她大口的喘着气。
为什么,为什么。
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了不是吗?
“醒了?”于长安绕过屏风,眼神扫到做起来的安迪,眉心轻微的皱了皱:“做噩梦了?”
熟悉的声音将安迪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她扭头便看到了长身玉立的少年。
他今日穿了一袭青衣,站在窗前,夕阳的光打在他的身上,连手上的竹青扇,又显的那么的不真实。
安迪忽然想起来了那杯夜雨十年,那场酒的梦境。
怕什么?
抬头看,天上就是光啊!
“看来楞的不轻。”于长安随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他眼神看着一直楞呆呆没有说话的人,开口便想激她。
安迪如愿的翻了个白眼,她仿佛从大梦中彻底清醒了过来一样,全身都松了下气,一下子便躺在了床上。
她眼神看着床上的白色纱帐,话却是问的一旁的于长安:“现在何时了?”
“第二天的下午了。”
安迪闻言又猛的坐了起来,兴许是因为用了太多精神力的原因,猛的起来导致眼前黑了一下,她又连忙撑住床。
于长安伸到半空中的手,若无其事的落了下来,最后只是皱眉道:“急什么?”
安迪顾不上什么,连忙抬头问他:“怎么样?留影石用了吗?”
于长安看着憔悴的她,却难以掩盖眸子里的星辰,安迪见他半天没说话,以为是事情有变,紧张的抓住了床单。
却见他眼神若无其事的撇向了一旁,随后点了点头:“自然用了,现在宗门在调查谁控制了云倾锡的暴雨梨花针。”
天剑宗已经在调查了?
安迪哼了一声:“不管怎么调查,都不会调查到第五宗长老的身上的。”
于长安对这话还是赞同的,他想起什么,可转头看她手脚无力的样子,话语在喉咙里滚了半天终究是咽了下去。
安迪见他这样,也不是何时培养的默契,她仰仰头:“你有话就说。”
于长安沉默了一会:“隐藏气息的解药你研究出来了吗?”
安迪一听这个就头大,她又躺回了床上,泄气道:“没有呢,这两天我也没时间呢。”
这两天确实没什么时间,又是宗门大比,又是云倾锡事件,又是回溯时空的。
宗门大比?
安迪翻了个身,眼神精准的看向夕阳下的少年:“魁首怎么样?是不是二师兄?”
“自然是他,倘若这都拿不到,你这段时间都不用见他了。”于长安一手撑在了桌子上,整个人都有些散漫的冰冷。
和人前的翩翩公子差的也太多了吧。
安迪听他这么说,满肚子疑惑:“为何没得魁首这段时间就见不了二师兄了?”
于长安闻言看她一眼,挑了挑眉。
“自然是被师傅赶出去了。”
安迪听他这么说,脑海中自觉的浮现出了画面感,她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视线中忽然出现了一个糖人。
安迪猛的顿住了,她随着糖人看过去,只见少年剑眉星目的脸,糖人似乎也穿透了夕阳,显的有些不太真实。
糖人长的酷似安迪,她楞楞的:“是清塘郡.........”
是清塘郡的那场孔明灯。
是桃花步摇簪子。
是在人声鼎沸的街上,她递过去的那个糖人。
安迪话说到一半止住了,她缓慢的坐了起来,被她供的有些凌乱的头发垂在一旁,她伸手接了过来。
糖人身上的夕阳消失,落尽了烟火里,连同递给她糖人的那个少年。
于长安看她垂眸看着糖人,脑中的画面是那个老先生自德的话语,她眸子弯了起来,酒窝若隐若现的。
她抬起眸子,那之中映着他的身影:“你怎么还留着呢?”
于长安没吭声,他转过眸子,掩盖似的不去看她。
安迪看他拿起一个苹果削了起来,弯唇将糖人放进来嘴里,甜甜的味道一下子便在口腔之中炸了起来。
似乎通过口腔,传到了脑海之中,心灵之里。
她瞅了一眼夕阳下的少年嘟囔道:“不脏的。”
于长安闻言,在她看不到的角落里,也弯了弯嘴唇,不脏,他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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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迪这场精神力的消耗足足躺了两天,刚起床便得知云倾锡在解除禁止的当晚便接了任务走了。
也不知心里是如何的伤心,毕竟是教养自己的师傅。
她转过眸子看向了一旁正鼓捣自己酒壶里的酒的上饶长老,叹了口气。
上饶长老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哼了一声:“你看我做什么?”
安迪挑了挑眉毛,换了个手撑下巴:“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余光!有个东西叫余光你知道吗?”上饶长老握着酒葫芦反驳她的话语:“你快看你大师兄和二师兄下棋,这次是你幸运没给我丢脸,下次宗门大比怎么办?!”
安迪叹了口气:“凉拌吧。”
一旁下棋的沐甘林噗呲一声便笑了出来,安迪扭头过去瞪了他一眼。
这棋盘上黑子白子的,她唯实看不出来个什么,学了这么久,她只是认了个天元角星,额......还有下在哪里叫什么。
比如于长安下的这个位置,她已经能准确的说出,这是四之十三了。
安迪转过眸子有看向窗户外面,林清欢这几天唯实是消沉了好几天,今天说要过来的,到现在都没过来。
上饶长老放下酒壶抬头看了她一眼,摸着胡子不赞成道:“小小年纪老是叹气做什么?”
“我觉得我什么都学不好。”安迪看着面前桌子上的几枚铜钱:“我剑也练不好,棋也下不好,今日想学这占卜都学不好。”
“哎师妹!”沐甘林急了:“你都那么厉害了!还想怎么样,给别人留一点活路的好不好!”
安迪一听他这么说,又想去瞪他,可一转头却对上了少年黑暗中透着有些凉薄的眸子。
他似乎在说,没必要事事都做好。
安迪弯了弯嘴角,只听上饶长老懒洋洋道:“你知道就好。”
她心里本来已经积压好的心瞬间又不好了,她一下子转身正准备反驳上饶长老的话语,可一转头,衣袖晃动间,那三枚铜钱一下子便滚落在了地上。
铜钱落在地上轻微的叮当响声,吸引脸所有的注意力,铜钱在地上滚落了两圈,最后落平。
安迪正想附身去捡起这几枚铜钱,却听旁边的上饶长老啧了一声:“谁说你干什么都不好的?”
她听这话疑惑的嗯?了一声,捡铜钱的手也顿了一顿,那头的上饶长老继续道:“至少这卦算的还是蛮准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