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想要什么?”夏初雪奇道。
“我想为许前辈要一样东西。”
夏初雪奇怪的看着赵如意,有些不明所以。+
“我要前辈从此退出明镜司,能多去看看许前辈,这些年他过的很苦。”赵如意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夏初雪脸色不停变化,这许得意还真是,
“我可以答应你,此件事了,如若我还能活着回来,我会去看他的。”
“多谢前辈。”赵如意站起身向夏初雪深深的鞠了一躬。
“前辈定会平安归来,这是我与许前辈的约定,不过我还想要前辈的一件信物做抵押。”
夏初雪并未拒绝赵如意,只是自己浑身上下竟无一件可做信物的东西,自己入明镜司时孑然一身,此刻身上的东西也都是明镜司使者的配件。
赵如意仿佛看出了夏初雪的为难,便道,
“既然以后前辈决定退出明镜司,不如就将那枚象征明镜司使者的铜镜抵押给在下吧。”
夏初雪看着腰间的铜镜,这是明镜司使者的象征,上面刻着初雪二字,这枚铜镜跟随自己多年,也是一件法器,但对于现在的自己可有可无,于是便将铜镜递给了赵如意。
赵如意接过铜镜并未多看,只是将其默默的放在桌子上。
“现在可以说说你的计划了。”夏初雪仿佛解脱了一般。
“那份资料你可看过了?”
“嗯。”
赵如意接着道:“那上面有不惑境修行者三十八人,蜉蝣境修行者十五人,寄命境修行者十人,他们的亲人或弟子的死直接或间接与独孤明有关,他们都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帮手。”
“我们所要做的便是将这些人集中起来,不能再像七年前那样各自为战。”
夏初雪不以为然,“他们大多数都被七年前那一战吓破了胆,这次次未必有胆量前来,况且他们中有一半都不在大魏境内,恐怕时间上来不及。”
赵如意笑道,“这点我早已做好准备,在接到许前辈亲笔信的那天我便已开始着手此事,只是到底能拉拢到几人我也不敢确定,但多一人便是多一份力量。”
夏初雪看着赵如意的目光变的不一样起来,正如当年的许得意。
“那我能做些什么?”夏初雪问道。
“那上面有几个人需要前辈亲自去请。”
“哪几个?”
“青衣剑仙洛雨,冥狱宗道邪真人,朝剑宗孟凡仙,最后一人,”..
赵如意顿了一下,
“青池书院陆田田。”
“陆田田不会来的,不过五方棋盘我倒是借来了。”
听到陆田田不能前来,赵如意有些可惜,毕竟在某种情况下,一名大阵师的作用远超一个寄命境修行者,况且还是陆田田这种大阵师中的佼佼者。
“我在阵法上的造诣虽不如陆田田,却也是少有的宗师之境,而且我的修行境界远在陆田田之上,这点你完全可以放心。”
“嗯,对于前辈的实力,如意自然是知晓的,可惜没有冥狱宗的天地牢笼,不过五方棋盘也足够了。”赵如意感叹道。
“洛雨未必会来,七年前他在剑庐前甚至都没有出剑的勇气,所谓的青衣剑仙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夏初雪对洛雨的印象不怎么好。
赵如意却道:“那是七年前,如今洛雨已经跻身寄命境了,或许他想一血当年之耻呢。”
“哦,他竟也进入寄命境了,但他也未必敢去,毕竟没人知晓独孤明到底伤的有多重。”
赵如意却十分肯定,“他如今已掉下蜉蝣境,恐怕几个月内他的伤势都难以痊愈。”
“那一战惊动了太多的人,其中就包括金刚宗的那位活佛,他曾说过,独孤明此刻的境界在不惑境也不是太牢固,很可能短时间内再次掉境,但这个时间谁也说不准。”
“竟有此事。”
这个消息太过于惊人,连大魏明镜司都没有半点消息,但赵如意却如此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夏初雪看着眼前的年轻人,愈发的感觉赵如意神秘莫测了。
“这个消息不出十日便会传遍整个大魏及各国,有些人哪怕不用我们去请,他们也会自发的前去剑庐。”
“好,其他人我不敢说,但孟凡仙我一定会请得到他,只是东海据此太过遥远,我有多少时间?”
赵如意思考了片刻道:“我最多给你一个月时间,时间越长,独孤明的伤势便会恢复的越快,变数也会更多,所以无论最终你能请的动几人,一个半月之后必须赶到剑庐。”
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如此郑重,夏初雪知晓或许这一个半月在对方的布局当中都有点长了,但时间就是这样,有时候再怎么拼命也挤不出来。
夏初雪离开后,许得意自堂后走出,
“你有几分把握?”
赵如意不紧不慢道:“如是前辈你肯出手,七分把握还是有的。”
许得意一改往日形象,说道:“七分还是太少了。”
“在我看来,既然要做一件事,哪怕只有一分把握也足够了。”
赵如意却十分的自信。
“你果然和你的师傅很像,都喜欢冒险。”许得意仿佛想到了那个人。
“以小博大,风险越大,收益越大,当年师傅是这样做的,前辈不是也是这样做的吗。”
“可这次不一样。”
“有何不一样,我们是棋手,输了这一局,下一局赢回来便是。”
赵如意对于这一次谋划的成败并不太在意。
“这就是你和你师傅不同的地方,你师傅不只是棋手,更是一颗棋子,以身为棋,胜则生,败则死。”
“那我师傅很走运,从来没输过。”赵如意有些不以为意。
“所以当年我才没有收你为徒,这便是我和顾春风的不同。”
赵如意的师傅赫然正是与许得意齐名的顾春风,说到此处,赵如意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你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许得意道:“我后悔倒也无妨,只是希望你不要忘记对你师傅的承诺。”
“那是他有求于我,并不是我求着他收我的。”
许得意并不想与赵如意说太多,而是看向了桌子上那夏初雪留下的铜镜,但最后只是摇摇头,并未将那铜镜带走。
赵如意看出许得意并没有索要铜镜的意思,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赵家小子,你记住,人心是最难以琢磨的,我和你师傅这么多年都没有看透人性,你且不可玩火自焚。”
许得意的话仿佛直戳赵如意的心底,令他顿时头皮发麻,难道他看出了我的布局。
不可能,赵如意心中想到,自己布的这一局毫无章法,甚至赵如意自己都不敢详细推演,唯恐露出些许的不自然。
这是一局神仙局,谁人入局,谁人出局,赵如意都不敢多加搅动,许得意又怎能知晓,可能这就是来自平生最得意的压迫感吧。
赵如意目光逐渐炽热起来,这天下终究会是我赵如意的棋盘,任我纵横,至于老师和许得意,你们已经老了,这是属于我们这一辈的黄金时代,正如十年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