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用草席将崔哲瀚尸身裹起来送去城外。
孟子鹿、苏宁文坐着马车紧紧跟着后面。
当崔哲瀚被随意安葬在乱葬岗,苏宁文悬着的心落下来,紧拧的眉毛舒展开来。
他死透了,不可能死而复生!
苏宁文收回视线,“爹爹,我们去看娘亲。”
“好。”孟子鹿弯腰将其抱起来,“我们去陪你娘亲多说说话……”
父子二人回到主路上,迎面撞见被流放的崔家人以及姻亲家眷,总计上百来号人。
孟家车夫连忙将马车赶到一边,让开了路。
苏宁文视线很快注意到柳月、孟允谦母子二人在与崔家三房送别。
“您这里的伤还誊吗?”孟允谦小手轻轻碰了一下崔元的屁股,“听说流放的地方很远很远,要走着去很辛苦,旧伤会不会加重?”
崔元甚是欣慰,儿子在关心他。
“已经痊愈了,流放之路即使艰辛,旧伤也不会复发。”
儿子安然无恙,还能走科举之路,即使死在流放的路上,他都无怨无悔。
“允谦,可以喊我一声爹爹吗?”
崔元满含期盼的眼神看着孟允谦,流放后,他此生都不会再回到华阳郡了。
“爹爹。”孟允谦扑进崔元的怀里。
这是他生父啊,相认了却不能相守,内心很不是滋味,有些事终究不能圆满。
这一声爹爹喊到崔元心坎里去了,顿觉内心被填满了,“谦儿。”
“爹爹,这一路您要保重。”
“嗯嗯,你也要照顾好她们母女俩。”
“我会的!”
“允谦。”
孟允谦闻言从崔元怀里抬起头,崔润玉,王氏满眼慈爱地看着他。
二人内心的期待不言而喻。
“祖父,祖母。”
崔润玉、王氏二人才敢摸孟允谦,“好乖孙.......”
啪!
官差破空甩了一鞭子,”好了!时辰到了,该启程了,都给我老实听话,要不然有你们苦头吃!”
“月儿,带着孩子快回去吧……”
柳月望着崔元身影消失不见,才收回红肿的双眼。
待柳月母子坐马车离开,孟家父子才动身去孟家祖坟.......
“我这是回来晚了......”
朱旭见崔家人被流放,喃喃自语了一句,随即快马加鞭往华阳郡鹿府赶去。..
“朱护卫,你这是打哪来?”
朱旭道:“司大东家,我刚从城外回来。”
“哎,你回来晚了,崔哲瀚已经被斩首了,苏爷、苏夫人带着孩子们去了安阳县,这会儿不在府上。”
”不知我家夫人去安阳县所为何事?”
司楚钰近前低声道:“你家夫人的父亲大前日来寻你家夫人了。”
“我家夫人的父亲,您是说萧将......萧老爷?”
“没错,正是他,苏夫人急着去见她祖父祖母,便带着孩子们拎着药箱去了安阳县。”
萧家怎么会在安阳县?
朱旭连忙掉头,就要赶去安阳县。
“朱护卫,你别急,苏夫人说今日能回来。”
“那我去城外迎迎。”
出城的路上,朱旭百思不得其解,当初王爷派人去寻萧家人,萧家人像是凭空消失般不见了踪影。
皇上竟然把萧家人流放到了安阳县!
可流放之地是苦寒之地需要开荒啊,怎么可能是安阳县?
二皇子构陷大皇子造反,最无辜的是郡主。
王爷、萧家都被下旨召回京城了,皇上却对郡主没有任何旨意!
这事怎么看都觉得蹊跷。
朱旭当即从马背上的袋子里摸出纸笔给凤槿聿书信,告知这一切。
片刻后,朱旭对空吹哨。
很快从远处飞来一只麒麟鸽,乖顺地落在朱旭手背上......
“娘亲,云朵上那只大鸟去南边送信去了。”
萧灵毓抬头看了一眼高空中的鸟。
“你怎知它是去送信?”
“它自己说的。”
“哦,那是信鸽,是用来传送书信的一种鸟。”
“那信在哪里没看见呀?”
“信在它的腿儿上绑着。”
小曦儿摸着小下巴,见大鸟快要飞远了,“我们要不要打下来,说不定信是传给我们的,看完信再把它炖着吃了,嘿嘿嘿……”
萧灵毓摇头,“不要了,不是给我们送信,它在给别人送信,我们把它打下来,信送不及时,岂不是耽误人家的大事?”
“可是我想吃它,它的肉一定很香。”
萧灵毓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儿,“确实很香,到了华阳郡安排人买一只乳鸽回来给你炖着吃,很滋补。”
小曦儿小脑袋想了想,“外曾祖母吃乳鸽,喝乳鸽汤,身子骨会不会好得快些?”
“当然,娘亲想让祖母留下来,就是想着每日炖营养滋补的汤给她吃,身子骨也好得快些。”
“小毓。”苏行意在耳边轻声说:“回了溪水县,我就去办理通关文书,尽早陪您回京。”
萧灵毓侧头看他,“不急,现办都来得及。”说完,枕着他的肩,低声在其耳边说起悄悄话来。
小曦儿趁爹娘在说话,正是搞事的好时候。
仰着小脑袋看向京城的方向。
这一路就让外祖父他们有吃不完的鸽子肉。
“爹爹,娘亲,快看,飞来了好多鸽子,不用再去买了,随便抓一只来吃。”
很快,马车停了下来,苏行意带着孩子们一起抓鸽子。
同一时间,萧家回京的路上,途经一片竹林,无数雪白的鸽子从天而降。
“大哥,怎么飞来了这么多鸽子?”
萧家的五辆马车被鸽子们团团包围,尤其是萧老夫人与梁氏的马车顶落满了又肥又大的雪鸽,赶都赶不走。
“小心有埋伏。”
杨盛林警惕的声音响起,萧家人顿时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半盏茶后,萧肃反应过来,“没事!可以启程了。”
“大哥,都是肉鸽,它们自己送上门给我们当口粮,正好给爹娘炖乳鸽吃。”
半盏茶后,萧家人腾出大半个车厢用来装鸽子……
苏家人抓鸽子抓得正起劲儿时,朱旭纵马疾驰赶了过来。
“娘亲,是朱叔叔。”
“夫人!”
“朱护卫,路上辛苦了,回去再说。”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