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和华妃相继被关了禁闭,莞嫔心殇,不愿搭理人,皇帝心情格外抑郁,即使是太后亲自宽慰,亦是无济于事。
唯一值得皇帝欣慰的是,三阿哥弘时渐渐开窍,连尚书房的师傅都称赞不迭,感叹三阿哥大器晚成,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自古以来有“子凭母贵”和“母凭子贵”之说,三阿哥的长进着实令皇帝欢喜,由子念及他的生母齐妃。
皇帝忽然想起来,自己好像好久没有去长春宫坐坐了,刚才弘时还说,准备给齐妃准备一份生辰礼物,李氏的生辰貌似在两天后。
长春宫,苏曼一直都做着接驾的准备。
如今三阿哥读书优秀,逐渐出挑,皇帝高兴,原主生辰时,不出意外的话,皇帝必然会过来陪她用膳,给她这个体面。
自从皇后禁足后,后宫妃嫔再也不用起早请安,苏曼每日都能睡个舒坦觉,日日用玫瑰汁子或鲜牛乳沐浴护肤,皮肤感觉比之前好很多。
生辰当天,苏曼换了一身宝蓝色绣着赤石榴花的云缎旗装,显得人端庄大气,翠果手巧,给她绾了别致的发髻,簪着一枚玳瑁制成桃花簪,别着缠丝明珠钗,华丽却不繁琐,描眉抹粉点胭脂,尽量遮住自己的鱼尾纹。
“娘娘,您今日这打扮好生贵气,皇上见了必定会欢喜的。”
翠果忍不住甜嘴说道,小脸笑吟吟的。
苏曼摸了摸髻侧的簪钗,笑着睨了她一眼,大方说道:“今日是本宫的生辰,你们也该沾沾喜气,长春宫上下伺候的人都赏赐十两银子,翠果你是我的贴身宫女,这些年没少为本宫尽心尽力地做事,格外多加十两。”
翠果闻言,立即感恩戴德谢过苏曼。
“多谢娘娘的打赏,奴婢祝娘娘青春永驻,福寿延年。”
主仆俩正说着话儿,外头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旋即有太监尖着嗓子高呼“皇上驾到!”
苏曼扶着翠果的手缓缓步出内殿,前去迎接,跪地行礼道:“臣妾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微笑颔首,招呼苏曼起来,看着齐妃不同于寻常时的简约装扮,不觉满意一笑,说道:“齐妃,听说你之前病了,今日看上去精神很多,脸色也比往日好。”
苏曼盈盈一笑,温婉上前将皇帝迎了进来,落落大方道:“都是皇上鸿福庇佑,一点小毛病早就痊愈了,臣妾听说三阿哥得了您的教诲和夸奖,心里不住的欣慰,心情大好,精神也就渐渐好起来了。”
二人落座,兴高采烈地谈起三阿哥近日的表现,气氛颇是融洽。
“娘娘,您的银丝长寿面,这可是皇上亲自吩咐御膳房给您做的。”
苏培盛招呼着小太监把满满一碗的银丝面放在檀木桌上,恭维道。
“多谢皇上还记挂着臣妾的生辰。”
苏曼佯装一副受宠若惊的欢喜模样,还挤出几滴眼泪,忍不住用绢子擦了擦。
“好好的日子,可不要流眼泪了,除了银丝长寿面,这翡翠莲花项圈是朕给你的生辰礼物。”
皇帝缓声说道,将一个红梨木匣子递了过来,打开盒盖,流光溢彩的项圈便映入眼帘。
碧绿剔透的翡翠珠子没有半点杂质,水色十分的通透,其中镶嵌着由白玉精心雕琢而成的八瓣莲花,项圈边缘是鎏金镶边,在阳光的折射下熠熠生辉。
“项圈真漂亮啊,臣妾多谢皇上赏赐。”
苏曼欢喜不已,立即把翡翠莲花项圈戴在脖子上,感觉整个人的气质都提升了一个档次。
“你喜欢就好,朕想着三阿哥如今大有长进,齐妃你也是有功劳的,以前太过溺爱孩子,如此能够明白,一心督促弘时上进,朕心里甚是欣慰。”
皇帝感慨说道,看着苏曼的眼神明显柔和许多,而不是习惯性的厌烦和不耐。
苏曼暗自欣喜,估计弘时没少在皇帝面前提及她的教导,希望皇帝能够对她改观。
“臣妾不敢当,皇上望子成龙,以前是臣妾不懂事,一味地娇惯弘时,还和您闹了不少的嫌隙,如今弘时渐渐也长大了,也该学学如何为人子,读书上进,争取替皇上分忧,少令皇上操心。”
苏曼面上满是愧疚之色,声音越发的婉转柔和,斟了一杯桃花醉递给皇上。
“这杯酒,臣妾敬给皇上,希望您能够原谅臣妾往日的糊涂和短视。”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一饮而尽。
苏曼见皇帝的态度这么好,不再多说什么,笑吟吟地把碗里的银丝面趁热吃了。
他们坐着聊了一会儿,皇帝准备赶回养心殿继续批阅奏折。
苏曼没有挽留,齐妃的年纪大了,侍寝是不可能侍寝的,皇帝估计也不愿意委屈自己,而且长春宫也没有其他可以侍寝的年轻小主。
何况,雍正勤于政务,每日批折子不少于七小时,若不是皇宫的补品多,太医云集,日常请脉,按照他这种爱熬夜的坏毛病,估计会老得更快,寿命更短。
“臣妾恭送皇上。”
苏曼对着皇帝的背影甩着帕子,屈膝行礼道。
看着皇帝的仪驾渐渐走远了,翠果不免遗憾道:“娘娘,皇上好不容易来一趟,今日又是您的生辰,您怎么不留皇上啊?”
留下皇帝干嘛?盖着被子纯聊天儿。
苏曼意味深长地淡瞥了一眼翠果,反问道:“怎么,你有那份心思?”
翠果立即下跪,诚惶诚恐,直说不敢。
她只不过是为娘娘可惜罢了。
“翠果啊,本宫看重你,你可不要令本宫失望,若是皇上看得中你,本宫不会那么小气,肯定会抬举你,但你的姿色还不足,若是有那份心思,即使侥幸爬龙床,恐怕也长久不了。”
苏曼此话一出,翠果吓得脸色发白,头都不敢抬起来,一叠声地表示自己绝无二心。
翠果有自知之明,哪里敢肖想当皇帝的女人,只要安安稳稳地侍候在齐妃娘娘身边,做长春宫的掌事宫女就心满意足了。
苏曼招呼翠果起来,打了一棍子,给了不少甜枣,她只是适时地提醒,没有金刚钻,別揽瓷器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