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幽蓝幽蓝的天空点缀着无数小星星,暮色好像是悬浮在浊流中的泥沙,在静止的时候便渐渐沉淀下来了。
两扇猪肉被吊在屋檐下,一股猪臭味淡淡弥漫在院子里,让徐福贵忍不住离远了些。
胡兴旺很大方,新鲜的猪肉直接割了五六斤下来,在铁锅了弄了好几个肉菜。
自家酿的红薯酒也拿了出来,让大家喝了个尽兴。
临走前,徐福贵要了十斤肥肉,一整个猪头,大肠,两只猪前蹄也被他买走。
剩下的猪肉除了会留一部分给他妹妹结婚办事用,其余的会拜托陈运生拿到县城去卖。
当徐福贵和来顺从胡家走出来的时候,徐家村已经陷入沉静,家家户户黑灯瞎说,淡淡的月光落下,蜿蜒小路上像是撒了一层雪白的盐。
两人回到家,徐父徐母以及长根三个老人已经睡了,家珍和翠萍还在等他们。
“来顺,你又没个数。”翠萍看着满脸通红的来顺,忍不住埋怨道。
她知道来顺喜欢烟酒,她也不反对,就是怕有天他喝醉了掉到粪缸里去。
徐家村有过不少类似的例子,很多酒鬼喝多了半夜回家,尿涨了去村口粪缸撒尿,结果风一吹就倒进粪缸里,死了都是臭的。
来顺嘿嘿笑了一声,“我喝的还没哥多。”
翠萍看了看福贵,发现他脸颊微红,但眼神很清明,不像来顺,说话都有些打结。
“不能喝就少喝点儿。”翠萍扶着来顺走进屋里。
来顺大大咧咧道:“谁说我不能喝了?你是没看到胡兴旺那小子,趴在桌子上,怎么都叫不醒。”
翠萍用力拍了他一下,“小点儿声,把有福吵醒了我要你好看。”
徐福贵看着他们小两口打情骂俏,转身回到自己的房屋,家珍果然没睡,桐油灯的灯光照耀下,她穿着一身丝绸睡衣,手里拿着一本毛熊书籍。
徐福贵喝了不少酒,走过去抱着她的小蛮腰,闭上眼睛深深闻了闻她身上幽香。
随后一只柔滑的小手覆上他的额头,家珍轻声问道:“喝醉了?”
徐福贵摇摇头,“没有,就是想抱抱伱。”
家珍怔了一下,抱着他的脑袋,“老夫老妻了,你这口花花的毛病还不改。”
徐福贵蹭了蹭,“我可不对其他女人口花花。”
灯光照耀下,家珍的脸色有些泛红,手上的力气加大一些,仿佛是要把福贵揉进去。
徐福贵差点儿没喘过气,但也舍不得离开,小声问道:“两孩子睡了?”
“早就睡了,本来还吵着闹着要等你回来,后来放到床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徐福贵轻轻嗯了一声,两只大手顿时不老实起来。
家珍推了推他,“一身汗臭味,去洗澡。”
徐福贵低头闻了闻,“哪里臭了?分明是男人味。”
家珍翻了个好看的白眼,“快去洗,锅里有热水,应该还没冷。”
徐福贵摇头,“我洗冷水,热水洗了睡不着。”
家珍也没多说,指了指木凳上的干净衣裳,她提前找出来了,洗完澡就可以换上。
徐福贵握着她的手,“家珍,外面好黑?”
昏暗的房屋中,家珍疑惑的看着他,徐福贵又道:“我一个人洗澡害怕,万一洗着洗着后面有个女鬼咋办?”
家珍拍了一下他的手,“大晚上的说啥鬼,不吉利,来顺和翠萍都还没睡呢,你不害臊我还害臊。”
“我们动静小点儿,他们听不见。”
在徐福贵的死缠烂打下,家珍还是同意陪他去洗澡,所以冷水自然也不能洗了,徐福贵老老实实去打了一桶热水,提到澡房里面。
这个澡房可比以前茅草屋的澡房要阔气多了,澡房中间还放着一个大木桶,周围有四盏灯桐油
“不要点灯。”家珍做贼心虚似的走进澡屋,压低声音道。
徐福贵轻轻嗯了一声,迫不及待抱了过去。
又是漫长的时间过去,热水早已变成了冷水,随便用冷水洗干净身子,擦干水渍,两人偷偷摸摸回了房屋。
路过来顺和翠萍屋子的时候,家珍还特意停了下来,听见里面传来的呼噜声才松了口气。
实在是太羞耻了,她摸了摸发烫的面颊,想不到自己会答应如此荒唐的事情。
哪儿有在澡房做这种事的?
实在太害臊了。
徐福贵神清气爽的躺在凉席上,手里搂着家珍,全然没有睡意。
家珍也睡不着,脑袋搭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突然问道:“福贵,咱要不要再生个孩子?”
徐福贵怔了一下,反问道:“咋了?怎么突然想到这个?儿女双全还不够?”
“哎呀,你看别人家都是三四个娃呢。”
徐福贵抚摸她的秀发,“顺其自然吧,能怀上咱就要,怀不上就算了。”
“那你下次不要弄到我大腿上。”
徐福贵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你弟弟想清楚了没有?去不去外国学医?”
“不知道,他自己也没个主见,他就是怕不适应外国的生活。”
家珍有些担忧,“不过也是,谁知道外国是啥情况,离这么远,受欺负了我们都不知道。”
“而且家明又不会说外国话,人生地不熟的,上哪儿去学西医?”
徐福贵亲了她一口,“说的也是,看他自己吧,反正你们陈家这么多钱,够他用几辈子的了。”
家珍扭了一下他腰间的软肉,“我可不想家明这么没出息,而且我爹说了,陈家的家业能不能保住还另说呢。”
说着,她把声音压得更低,“我爹最近把好多钱换成了金条藏起来,万一以后真有啥变故,也有个退路。”
徐福贵点头,“对,要是真到那一天,我们一家到香江去算了,新兔管不到那里。”
他依稀记得,前世县城有个富商便是提前跑到了香江,后来听说混得还不错,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可不想去啥香江,金窝银窝都不如自己的狗窝待着舒服,你还是新兔组员呢。”
徐福贵笑了笑,“以后的日子谁说的准,总不能在一个地方吊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