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倾走进书房,把牛奶放在桌上,“今天在饭桌上我提了大哥和舒欣的事,惹你不高兴了,对不起,这个当是赔罪吧。”
纪子昇挑起眉毛,挺吃惊的。
这女人竟然懂赔礼道歉,奇事。
“不怪你,魏荃一向咄咄逼人,你别放在心上。”
“哦。”邵倾无所谓地耸耸肩,准备出去。
纪子昇抓住了她的手腕,顺势让她坐在腿上,一开口呼吸便打在邵倾的耳后,“钻戒的设计图看仔细了吗?”
“啊?”邵倾以为那几张图是纪子昇从网上下载来唬人的,没想到是真的,一时张口结舌说不上来。
纪子昇拿出手机操作了一番,“我把图纸发给你了,明天你好好看看,有不满意的地方及时跟我说。”
邵倾点点头,鬼使神差地问道:“名设计师设计的钻戒很贵吧?”
“怎么?你还想卖了换钱啊?”
纪子昇的话倒是给邵倾提了个醒。
如果以后分开了,这钻戒应该不会收回去吧?
那能换不少钱呢!
纪子昇眼中一沉,手上动作紧了紧,邵倾整个被迫贴了上去。
“你这个女人,在我眼皮子底下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
邵倾撇撇嘴,“人家魏荃都知道,我和母亲相依为命,勤工俭学很不容易的,这穷怕了的人当然做什么事都要盘算清楚啊。”
纪子昇柔下声音,眼里闪过一丝怜惜,“真不高兴了?”
“没有,她说得对,我这种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人,确实是配不上你这样的豪门少唔……”
不等她说完,纪子昇就堵上了她的唇。
他心里没来由地疼了起来,不想让她再说下去。
“小倾,婚后再不准说这样的话。”
纪子昇的眼睛亮如繁星,让邵倾移不开视线。
或许真的可以结婚,真的可以在一起。
或许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也能过一辈子。
就像梦里梦到的那样,家里会有母亲,会有纪子昇,会有他们的孩子。
她的小手紧紧抓着对方的衣领,“纪子昇,我们去教堂办婚礼吧,就我们两个人。”
“好,听你的。”
纪子昇手上一用力,将邵倾放倒在宽大的书桌上,做他想做的事。
从书房再到卧室……
处处留有暧昧的痕迹……
一直到天蒙蒙亮起,纪子昇才肯罢休。
邵倾躺在床上,眼神迷离地看着他在床边穿好衣服,一副矜持自重的娇贵模样,再看看自己,狼狈不堪,不禁没好气地哼了一声。
男人真的是禽兽!
纪子昇走过来帮她把头发整理好,嘱咐道:“记得选好设计图告诉我,争取早点制作出来。”
“嗯。”邵倾往被子里缩了缩,头发又乱了。
纪子昇无奈地摇着头去上班了,邵倾则又睡了一会儿。
醒来后已是中午,她吃过张嫂做的饭就急匆匆地赶往了医院。
“妈,你帮我看看哪个好看?”邵倾拿出手机里的钻戒设计图给邵母看。
邵母迟疑了下,还是拿起了手机仔细看了起来。
毕竟是从大户人家出来的,邵母对珠宝首饰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稍微看了看就选中了一个。
“妈你可真了不得,纪子昇说了这个款式的制作成品是最高的。”
邵倾笑着把母亲为她选中的那款设计图发给了纪子昇。
反正纪总有钱,让他花吧。
邵母没理会,而是忧心仲仲地问出了心里最挂念的事,“小倾,你跟妈妈说实话,纪子昇对你怎么样?他真的爱你吗?”
“他对我很好,真的,至于爱……我也不知道,但我想,他应该是喜欢我的。”
邵倾没跟母亲说些天花乱坠的假话。
她始终是不确定的。
说得坦白一点,即使未来生了变故,也不会令母亲太难过。
听了这话,邵母轻叹了口气,脸上挂着无法言说的自责,“小倾,你也别瞒我,我又不傻,能住这么好的病房,还有24小时的护工照顾,肯定是纪子昇安排的,哎,我这跟卖女儿有什么区别……”
说着说着,邵母又哽咽了,她不想让女儿担心,努力地忍着眼泪,把脸憋得通红。
邵倾心疼地抱住了妈妈。
“妈,我真的想嫁给纪子昇,在他身边我心里特热乎,你放心吧,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可不管怎么说,也是在花别人的钱,这笔帐还不是你来还?如果没有我,你就是嫁给纪子昇也能硬气些。”
“妈,你年纪轻轻被赶出邵家却不愿改嫁,不也是为了我吗?记得我十一岁那年,发高烧,还起了满脸疹子,你就带着我各处讨钱,可受尽冷眼也没有讨到一分,最后你把项链拿出来卖掉换钱,给我治病,那是外婆留给你仅剩的东西,你偷偷哭了一个晚上……”
邵倾吸了吸鼻子,却红了眼眶,接着说:“妈,这些年你为我付出了太多,现在换我照顾你了,不要让我有遗憾,好吗?”
邵母懂了女儿的意思。
她用力点着头,抹掉眼角的泪,“我会好好养病等着做手术,我一定要活到一百岁,好好陪着我的女儿。”
“嗯!这可是你说的!”
母女俩好像是第一次这样敞开心扉地交谈,以前,她们各自把太多精力放在柴米油盐和工作事业上,甚至忘了怎么表达爱意。
邵倾觉得自己变了许多,可能丢了些棱角,却更愿意接受和传递温暖。
这或多或少有纪子昇的功劳。
两人哭哭笑笑了好半天才平静下来。
邵倾突然想到什么,随即拿出手机翻出江铭微信发过来的照片,给邵母看。
“妈,你认不认识这个人?”
邵母只看了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你爸爸的弟弟邵士西吗?这什么时候的照片?”
邵士西?
邵倾这才想起来,是有这么个小叔。
不过她五岁就离开了邵家,只是后来回家要钱的时候见过几次,难怪觉得眼熟。
“应该就是昨天拍的。”邵倾随口应着。
“昨天?”邵母大为吃惊,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连连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他一年多前就死了,这照片不可能是昨天拍的。”
“死了?”
邵倾脑子嗡嗡响。
前些日子还见过这男人两次,怎么可能死了?
“妈,你确定吗?”
“哎呀,确定,不过你爸不待见这个弟弟,所以葬礼也没怎么操办。”
邵母的神情之笃定让邵倾完全没了主意,干脆顺着往下问:“他是怎么死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离开邵家这么多年,邵不东也不会事事都告诉我。”
见邵母神情有些落寞,邵倾也就不愿再多问。
现在神秘男人的身份已经确认,她心里隐隐能感觉到事情绝不简单,说不定就和邵不东威胁纪家的把柄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