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二点。
鸡飞狗跳了好一阵后,三人没骨头一样仰躺在沙发上。
“沙耶姐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宗陆整个葛优瘫在沙发上问。
禅院甚尔一下子就精神了。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走到桌边,拆开了包装精致的盒子。
见禅院甚尔不说话,沈云初眉梢一扬,也跟着站起来看,看完后忍俊不禁道:“看来沙耶姐姐对你还是很看好的。”
宗陆也探出头:“好多书啊,沙耶姐难不成真的想让甚尔考上警察学院?”
只见桌上赫然摆放着几本厚重的《日本民法典》。
安静片刻,沈云初和宗陆突然大笑起来,不过很快,他们的笑便僵在了脸上。
禅院甚尔忽然将书拿起来,在日本婚姻法那几页翻找出一枚戒指。
他先是愣了一会儿,随即想起井上沙耶最后的那句话,勾唇笑了起来。
戒指压在男性十八岁可结婚的那句话上,这也就说明了。
沙耶在等自己。
戒指看起来像是男戒,他小心翼翼地将其捧起来,在自己手指上试了下,发现刚好套上中指。
禅院甚尔的嘴角压了又压,最终还是没忍住,痴痴地笑了起来。
“啊啊啊啊啊!我不服!明明我这么帅!!为什么没有女孩子这样对我!!!”
宗陆此时已经化身柠檬精,在旁边上蹿下跳,发出羡慕嫉妒恨的叫声。
沈云初看呆了:“.....我靠,这么浪漫的么?”
禅院甚尔很快就在一声声惊叹声中迷失了自我,他将民法典给沈云初和宗陆一人拿了一本,递给他们的时候,手上的戒指在“不经意”间露出:
“好好研读法律,争取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当然,婚姻法就不用了,毕竟你们只是两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单身狗而已。”
得意洋洋的丑陋嘴脸在两只单身狗眼里很是欠打。
沈云初:“艹”
宗陆:“艹艹艹”
“说起来,我还没把生日礼物给你。”沈云初突然和颜悦色起来,“现在我要送你一份大礼。“M..
禅院甚尔狐疑:“真的?”
沈云初点头:“真的。”
说着,沈云初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微型火箭筒。
说是微型,但其实还是很大,沈云初拿不住,丢给了一旁的宗陆。
禅院甚尔扯了扯嘴角:“还真是一份大——”
话音突然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见,沈云初对准他.....点燃了火箭筒。
白光掠过,三人出现在一片迷蒙的雾中。
禅院甚尔:“礼.....”
“亲爱的朋友们,欢迎来到未来。”沈云初歪了歪头,笑着对他说,“这是我给甚尔的礼物,未来的甚尔一定会很幸福,所以过了今天,甚尔就不要难过啦。”
禅院甚尔捂脸,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
最后他低声说:“会的。”
“那还等什么!”宗陆一手拽一个,穿过迷雾,来到了一栋小洋房门外,“想不到甚尔这家伙以后会这么有钱,早知道上次吃饭的时候就让他请客了。”
不知为何,三人都有些紧张,谁也不愿意去敲门,毕竟这可是未来。
“你看起来比较像好人,所以你来。”
禅院甚尔和宗陆眼巴巴的望着在场唯一的女性。
你们终于知道自己看起来不像好人了啊,沈云初在心里吐槽。
沈云初迟疑了一下,然后缓慢的敲了两下门,没人应答。
她转头看他们:“也许里面没人?”
宗陆举手:“不然我们翻窗进去?反正也是我们自己的房子。”
禅院甚尔问:“万一被发现了要怎么解释?”
这个问题没让他们苦恼太久,因为门吱呀的一声,自己打开了。
沈云初推开虚掩着的大门,三人一前一后的进去了。
屋内装修得很豪华,典雅的欧式风格,壁上用维多利亚风格的条纹雕花点缀,家具也都是最高档的材质,无一不精致,壁炉前的电视正播放着《红蜻蜓》,这首相当古老的日式摇篮曲。
“什么嘛,居然是我的未来。”沈云初撇嘴,“明明火箭筒是对准甚尔的,为什么来到的是我家啊。”
禅院甚尔和五条宗陆都是地地道道的日本人,就连家门都没离开过多少次,显然不会选用这样的风格。
更何况,沈云初是真的很喜欢这个房子。
她随意的拿起遥控器关掉了音乐。
音乐停止的那一刻,沈云初的呼吸也随之停止。
宗陆和禅院甚尔更是大气不敢出一下。
空气瞬间凝固了下来,只剩下楼上传来的阵阵啼哭声。
在自己未来的房子传来孩子的哭声.....
难不成是自己的孩子?
正值青春的花季少女沈云初一时间陷入了思维的升华。
很明显,这样想的远不止她一人,宗陆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小声提醒:“你孩子哭了欸,你要不要去给他喂奶?”
沈云初:“.....”
她有时候是真想看一下五条宗陆脑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自己一个十七岁的花季美少女,怎么给孩子喂奶?
啊呸,上面的是谁的孩子都还说不定呢!
沈云初打住念头,脑子乱糟糟的跟着俩人上了楼,看到躺在婴儿床的孩子时忍不住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还好不是自己的。
她可不想在十几岁的年纪体验一把喜当妈的感觉。
那孩子虽然小,但凭借着禅院家一脉相承的绿眼睛和刺猬头很明显能看出是禅院甚尔的孩子。
于是俩人又齐齐将视线移向了喜当爹的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
“你儿子哭了。”
俩人异口同声的提醒他。
孩子抱在怀里软乎乎的,睁着一双又大又亮的浅绿色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不速之客一号沈云初一边手慢脚乱的为孩子冲奶粉,一边大喊:“啊啊啊,他还在哭!!沙耶姐姐和未来甚尔到底去哪里了?!”
不速之客二号五条宗陆丢掉所有的偶像包袱扮鬼脸逗孩子开心:“小崽子,看这里,我是你爸爸的爸爸,嗯.....你应该叫我爷爷!”
“对!我是你爷爷,乖孙子,给爷爷笑一个!”他极为肯定的点了点头。
然后脸上收获了一个小小的巴掌印。
被自认为是自己孙子的小孩扇了一巴掌的宗陆爷爷却是很高兴,亲了亲小孩肉乎乎的小手,眉开眼笑的夸赞道:
“不愧是我们五条家的孩子,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大力气,果然和他爷爷一样是天才!”
沈云初冲着奶粉,怼了句:“五条宗陆,再说一句垃圾话试试?别逼我扇你!”
宗陆哦了声,依旧兴高采烈的哄着孩子喊他叔叔。
直到小小的孩子在他手上打饱嗝的时候,禅院甚尔都是懵的。
他实在不能理解,自己就是过了个生日而已,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多了个儿子。
哦,是未来的儿子。
“他叫什么名字?”沈云初问。
禅院甚尔人麻了:“你问我,我去问谁?”
宗陆来了兴趣:“不然就叫五条黄金吧?”
禅院甚尔白了他一眼:“这我儿子,你那么兴奋做什么?还有,我禅院甚尔,就算饿死,死外面,从这里跳下去,也绝不会让我儿子跟你们五条家沾上一点关系的!!”
看着面前的宗陆和沈云初,禅院甚尔坚信五条家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沈云初咳嗽了一下,然后一本正经道:“首先澄清一下,我不是五条家的人,其次,我觉得这孩子应该跟我姓沈,沈云乐就挺好的。”
“.....滚!”
小孩子看上去才一岁不到的样子,吃饱喝足后,不哭也不闹,睁着一双大眼睛好奇的看着他们,看起来讨喜极了。
沈云初接过禅院甚尔手里的孩子,抱在怀里亲了好几口,声音柔得出水:“你怎么这么可爱啊,跟姨姨回种花好不好?姨姨有车有房,什么都能给你哦。”
宗陆想了想自己的银行卡余额,不说话了。
果然还是得抓紧时间赚钱才能把孩子抢回来!
宗陆暗自下定决心。
此刻,孩子真正的爸爸伏黑甚尔回来了。
“啊啊啊啊!”
“沙耶姐姐他们回来了!!”
“快收拾好东西!”
三人手慢脚乱的将房间和孩子恢复原状,分散开躲在各个角落里。
至于为什么非要藏起来,硬要解释的话就是心虚吧。
虽然是很好的朋友,但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擅自闯了进来,还玩了一下对方的崽子。
就算是禅院甚尔本人,此刻也是心虚不已。
普通人也许发现不了这座房子里还藏着三个人,但伏黑甚尔推开大门的时候很明显的顿了一下,随即舒展起身体来,从腰间抽出刀具,看着房子豪华想要进来行窃的小偷数不胜数,可伏黑甚尔从没真正关紧过大门。
左右处理这些小偷也花不了多少时间,他只是担心自己等的人进不了家门而已。
上到二楼,看着儿子不再哭闹的笑颜,以及房间里萦绕着的熟悉的香味,伏黑甚尔笑了笑,对着摇篮轻声叫了声“惠”后就关上房门离开了。
宗陆从衣柜里走出来,兴奋的压低了声音:“五条惠!”
沈云初纠正他:“是沈惠!”
禅院甚尔无语:“他叫禅院惠!”
“好吧,那就各叫各的。”沈云初耸耸肩,“我们留在这的时间不多了,不过,在离开前,我给惠惠准备了一份礼物。”
宗陆不满的叫起来:“好狡猾,你是不是想以此让惠惠只记得你!!”
沈云初做了个鬼脸:“是又怎样?”
宗陆:“沈云初你.....!”
沈云初伸手,掌心赫然出现了一串做工精美的白玉项链,这是她从小就佩戴在身上的,据沈母说这是从明朝传下来的麒麟玉,价值连城。
更为重要的是,沈云初让元宝在项链里融入了能够辟邪的麒麟血,虽然听起来有点恶心,但这是她花费了大半积分换来的,她希望这孩子能简简单单做个普通人,但无论是咒术师还是普通人,只要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面临着咒灵的威胁。
来自异世界顶级生物的血液,不夸张的说,哪怕是诅咒之王复活,也靠近不了他半步。
将项链放在惠的手心,沈云初转过头警告禅院甚尔:“你要是敢把我给惠惠的礼物拿出去卖,你就死定了!”
禅院甚尔:“.....以后的我做的事情和现在的我有什么关系?”
沈云初看他的眼神仿佛要冒火:“哈!你承认了!你就是想要拿我给惠惠的礼物去换钱!!禅院甚尔,我告诉你,哪怕你吃不起饭,哪怕你当街乞讨了,也不许动我给惠惠的东西,听明白了吗?!”
禅院甚尔不甚在意地掏了掏耳朵:“知道了。”
沈云初被他敷衍的态度气得说不出话。
“不行!”宗陆忽然说,“我不能让惠惠被你抢走,我也要给惠惠信物。”
他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用纯金打造的匕首,放在了摇篮旁边。
沈云初和禅院甚尔看得目瞪口呆。
沈云初问:“你天天带着黄金匕首做什么?”
宗陆眨了眨眼:“方便跑路。”
沈云初:“.....”
禅院甚尔也问:“你给惠送黄金匕首做什么?”
宗陆老实脸:“怕你养不起惠惠,到时候惠惠可以把它卖了养活自己。”
禅院甚尔:“.....”
不同于陷入沉默的几人,小小的惠倒是笑眯眯地看着他们,还伸手过来想要抱抱。
沈云初弯下腰,摸了摸小孩的脸。
“亲爱的小朋友,很高兴你能来到我们身边,我们都很爱你。”
忽然,外面迷雾散去,伏黑甚尔再次走进来时,惠的手上,床边赫然多出了两样东西,他的脚步顿了顿,抱起惠额头与小孩的脸轻轻相抵着:“你喜欢她吗?不过这家伙很喜欢撒谎,我们还是去找你宗陆叔叔好了。”
惠像是听懂了一般,不满的四处扭动着肉乎乎的身子。
伏黑甚尔轻笑了一声,抱着惠就往外走,懒洋洋的说:“赌马又输了,心情不好,我们去找你宗陆叔叔要点钱花,顺便让你宗陆叔叔教教你这把匕首应该怎么玩。”
回应他的,是惠口齿不清的咿咿呀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