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灵家,这会就如同再开茶话会般热闹,不少陆家村的村民为了感谢姜灵,都带来多多少少的礼物。
一开始姜灵本想拒绝,但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后,姜灵打消了这个念头,把每个人的礼物全都接过来,并对她们道谢,留他们在家里喝喝茶水吃吃瓜子聊聊天。
原本这种和谐的气氛被差点跑断气的村民打破。
“耀杰娘!耀杰娘不好了!出事了!快!快开门!”
砰砰砰的急促的敲门声,惹得姜灵有些不悦,在她的认知中,这种急促的敲门声是代表报丧的含义。
“耀杰,去开门看看是什么情况!”姜灵扯着嗓子对着坐在外面的姜耀杰和沈从心说道。
“娘……不……不好了,王寡妇家出事了!”姜耀杰来去不过一分钟,回来时满脸煞白地看着姜灵。
“什么?”周围人听到后也是倒抽了一口凉气。
“哎呦,这是怎么回事?”
“王寡妇?那个不要脸的贱货能出什么事?”
“耀杰娘,要不你快去看看吧!”
听到姜耀杰的这句话,众人炸开花,议论纷纷道。
姜灵放下手中的茶杯和瓜子,看了一眼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村民皱眉询问道:“出了什么事?”
“耀杰娘,你快去看看吧,村长都拦不住了,那王寡妇要砍死陆友仁了!”
村民的这句话又一次让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们沉默了几秒后,突然尖叫一声,疯狂地挤出姜灵家的大门,朝着陆友仁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姜灵也紧随其后,跟着一大群人呼呼啦啦地来到了陆友仁家的大门口。
还没走进去,姜灵就听到王寡妇疯狂的叫骂声和嘶吼声,这声音早已没了人味,如同野兽般,让人不寒而栗。
那些看热闹的妇女全都止住了脚步,相互对望着,却没有人再敢向前一步。
姜灵看了一眼众人,走了进去。
屋内,王寡妇依旧手持菜刀,用已经嘶哑的嗓子大骂不止。
姜灵走到村长的身边询问道:“怎么回事?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这会闹出这么大个事?”
村长看到姜灵后,如同抓到救命稻草一般,他快速地和姜灵说了一遍刚才发生的骇人听闻的事。
原来,一大早王寡妇想要去姜灵那讨点化肥,但又担心孩子哭闹怕姜灵不开心,就想着把孩子放家里,让陆友仁照看一会。
王寡妇觉得,就算平日里陆友仁再怎么苛待自己,好歹这孩子是陆友仁的种,更何况是个男孩,陆友仁也会稍微留意点。
可惜王寡妇把陆友仁看得太高了,那个自私自利的家伙,怎么会在乎一个不到一岁的小婴儿。
一大早上陆友仁没找到王寡妇本就心里一肚子的火,嗷嗷待哺的孩子又得哭,更是火上浇油。
陆友仁一生气,直接把一床被子压在了孩子身上,可怜的孩子就这样哭声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最后等王寡妇回来时,看到床上的被子只觉得天旋地转,她鼓起勇气掀开被子,如遭雷击,孩子全身已经没了任何温度,青紫色的肌肤无时无刻不刺激着王寡妇的眼睛。
这一刻王寡妇几乎崩溃,她发狂似的朝着陆友仁冲了过去,疯狂地质问着陆友仁孩子是怎么回事。
陆友仁的脸上看不到一丝悲伤,敷衍地说道“我也不想这样,但是他实在太吵了,不行就再生一个呗,这个或许就是个短命鬼!”
这些话的每一个字如同一把匕首千刀万剐着王寡妇。
王寡妇惨叫一声,没了理智,抄起桌子上的菜刀疯狂地朝着陆友仁砍了过去。
俗话说的好,愣了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陆友仁平时在混账,这会看到发疯的王寡妇他也怕。
至于陆老婆子,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眼前这一切,没有任何办法。
村长无奈地看了一眼姜灵低语道:“这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报官呗!陆友仁该死,王寡妇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可怜的就是孩子!”姜灵冷着脸看着眼前的一切说道。
村长看着姜灵毫无变化的脸,无奈地摇摇头,他知道,但凡陆友仁是个人,或者王寡妇稍微安分守己点,也不会闹出这档子事。
人的体力毕竟是有限的,王寡妇和陆友仁在自家院子里僵持了这么久,又急又气最终双眼一翻重重摔倒在地。
看到倒地不醒的王寡妇,陆友仁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村长担心王寡妇醒来会发狂,便让人小心地把王寡妇的手脚给绑了起来。
陆友仁由于本身行动不便还受了伤就此作罢。
姜灵、村长、夭折的孩子以及陆友仁和王寡妇坐在了姜灵的马车里,姜耀杰鞭鞭打马朝着县衙驶去。
平溪县县衙。
段县令正在算计着怎么推广化肥,赵六面色沉重地走了进来,他在段县令的耳边耳语了一番。
段县令闻言勃然大怒,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什么?六子你说的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姜氏一行人已经在朝堂上了!”赵六说得到。
段县令不耐烦地挥挥手,赵六识趣的退出了房间。
朝堂。
威~武~的朝堂声响彻在内,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昏迷不醒的王寡妇被绑着手脚躺在地上,陆友仁则全身发抖地跪在地上。村长和姜灵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一些人。
“啪”惊堂木一拍,众人的目光全都看向段县令。
姜灵和村长先行行礼后,倒出了来龙去脉。
段县令听的是义愤填膺,要不是碍于自己县令的身份,段县令这会绝对会跳下去狠狠地给陆友仁踹上几脚。
“传仵作!”虽然事情的结果众人皆知,但必要的流程还是要走。
不多时,仵作出现在朝堂上,对着段县令行礼后,走到孩子面前。
看着青紫色的皮肤和已经僵硬的孩子,仵作看陆友仁的眼神也充满鄙夷。
验尸的结果很快——窒息而死。
人证物证皆在场,案子的审判速度很快。
根据当时的法律“擅杀子,黥为城旦舂”,意思就是说,杀了自己的孩子需要在脸上刻字,男犯人去修筑城墙,女犯人去舂米。
审判一下,陆友仁就被旁边的衙役连拖带拽地拖到了后面的牢房,至于王寡妇,段县令很好请请了郎中开了药,下了针灸。
王寡妇悠悠地醒来,看到姜灵和村长又是痛哭不止。
姜灵皱眉勉强安慰了几句,村长也只能尴尬地附和着。
王寡妇的哭声却久久回荡在县衙内,如泣如诉听得旁人也有些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