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竹：“..............”
苏梦竹本来想问点什么的，但零九七这破釜沉舟的一喊，让苏梦竹觉得问什么都没必要了。
因为苏梦竹现在满脑子都是MDZZ。
她现在想起来了，王屋山上的怪人，就是零九七。
看着零九七一脸天崩地裂的惨样，苏梦竹忽然生出了一股恶趣味。
所以她现在明明很想笑，但她却忍住了，她努力保持瘫着脸的样子逗他，“坦白从宽。”
因为被枯骨藤偷袭而超级不高兴，徒手扯藤蔓导致被抓包的零九七被她严肃的表情吓到了。
在铁证如山面前，像哈士奇一样的美貌憨憨只能垂头丧气的坦白了。
他就是王屋山上的那个人，而且苏梦竹之前之所以想不起他是谁，是因为他用异能干扰了她的感知。
零九七越说越小声，只觉得自己说不定马上就要被撵走了。
但他还想挣扎一下，他不想被撵走。
于是他揪着苏梦竹的衣摆，心碎又努力的哀求道：“我，我不是故意想骗你的............”
“我只是喜欢你，想跟着你，你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骗你了！再骗你我就被雷劈！”
苏梦竹看到他惨兮兮的可怜样子，一个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快要急哭了的零九七迷茫的看着她。
苏梦竹举起一只手，勾了勾手指。
零九七似乎反应过来了一点，把脑袋低下来，往苏梦竹手边凑了凑。
苏梦竹在零九七的脑袋瓜上rua了好几下。
零九七忽然觉得心里一下子就安定下来了。
苏梦竹呼噜了两把零九七手感极佳的蓬松发顶，然后跟他直说了。
“你是不是智障，我其实无所谓。或者说，如果你是个聪明人，我反而不会留你在身边。”
因为苏梦竹现在对“聪明人”过敏。
零九七的眼睛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
苏梦竹接着说道：“不过你用异能干扰我这事确实该挨揍，你觉得呢？”
零九七老实巴交的点头：“是，是的，你揍吧！我不会躲的！”
说完他就闭上眼，垂着脑袋一副任打任骂的摆烂样子。
苏梦竹看到他这熟悉的架势，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个笨蛋哈士奇，还真是一如既往。
一点都没有变。
当初在王屋山上，他也是这副要打要杀都随便的摆烂样。
从来没还过手，也从来没躲开过。
像一个乖巧得让人心疼的笨蛋小狗。
苏梦竹最终还是没有揍他，而是问他当初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王屋山上的时候，苏梦竹之所以会忌惮他，就是因为他哪哪看上去都不正常，很违和。
甚至一度以为他有什么精神病之类的。
零九七：“.................”
终于明白什么叫尴尬的他恨不得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零九七羞愤欲绝，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苏梦竹的问话。
他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苏梦竹的脸色，答道：“唔..........因为那时候我还不会做人...........”
苏梦竹：“？？？”
苏梦竹：“什么叫还不会做人？你不是人？”
零九七挠了挠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人，但我想做人，想跟着你。”
他解释道：“我刚来天堂的时候，没有人教我做人，所以我就只能跟着丧尸人学。”
苏梦竹：“？？？天堂又是什么鬼？”
零九七茫然：“啊？这里不是天堂吗？？”
苏梦竹：“..............”
苏梦竹拍了拍自己身边的大树根，示意零九七坐过来细讲。
“来，把你知道的事从头到尾都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想跟着我，为什么不会做人。”
以前苏梦竹不在意这些，但现在，她把零九七当做了同伴，所以她现在得问清楚某些事。
免得以后跟这个脑回路清奇的憨憨相处的时候又弄出什么乌龙事件来。
零九七悄悄地抬眼瞄了一下苏梦竹，确定她现在没有生气，才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从第一次有意识的在地下实验室醒来，被编号为“零九七”讲起，
又讲到苏梦竹自爆，他从地下实验室逃了出来，第一次光明正大的站在了阳光下，
一直讲到来到天堂后，苏梦竹路过时给他的一包压缩饼干。
零九七认真的看着苏梦竹：“苏梦竹，你救了我，两次。”
他歪了歪头，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不，不是两次，是三次。”
被枯枝捅穿肩膀那回，虽然零九七自己觉得没什么，
但苏梦竹把他带回去，给他上药包扎，那是零九七第一次体会到被人照顾的滋味。
对他来说，也跟救了他没什么区别。
苏梦竹瓜子都差点掉了！
零九七居然也是重生回来的！！而且他居然真的有可能不是人...........
自己上辈子的自爆，还误打误撞的让他得了自由。
难怪他一直想跟着自己。
难怪他当时的行为那么怪异。
因为他那贫瘠的认知里，只知道自己，也从来没有人教过他做人。
苏梦竹按着心口，忽然有点心疼这个大傻子。
她还记得自己被绑在冰凉的试验台的滋味。
光是想想那些让人头皮发麻的“实验”，都能让她毫不犹豫的自爆。
而零九七，上辈子却几乎都在那样的实验里度过。
能面不改色捅穿自己肩膀的零九七，小声的跟她讲，那些实验都很痛。
剥皮拆骨，挖眼掏心，都是写实，而不是夸张。
为了观测实验体的反应，都没有麻药，甚至还会给他注射增加感知灵敏度的针剂。
苏梦竹说不出自己现在心里的感受。
她现在只觉得，光是炸了那实验室，根本不够！！
苏梦竹努力深呼吸平复着心情，然后伸出手，抚上了零九七的眼睛。
零九七乖乖的闭眼低头，让她摸。
苏梦竹的手微微发抖：“你的眼睛...........也是被..........被换过的吗？”
零九七感受着眼皮上传来的温柔触感，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不知道眼睛是不是被换过，也不知道身上的零件是不是被换过。
连自己是不是人，都不知道。
苏梦竹看着他乖顺低着头给自己摸的样子，心里堵得难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