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楚恬之前给的烟,拿出塞给对方,“同志,你看我们根本不认识他……你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说着他还特意往车头那看了一眼,见那个单薄的年轻人只是擦伤,并没有受伤严重。
心下松了一口气,幸好身上没有背上人命,要不下半辈子都寝食难安。
矮挫胖不耐烦的挥手打掉,郭师傅手里的烟盒,“少跟我来这套!
路上也不是没有其他车,他不往别人车下钻,为啥非得往你们车下躺?要说你们没有点关系谁信?”
看着对方趾高气扬,郭师傅赔着笑脸,蹲身去捡地上的香烟,头上丝丝白发显而易见。
要不是场合不对,她真想一个大耳瓜子扇过去,再附送对方一个对熊猫眼!
郭师傅内心也很无力和彷徨:“……”
这帮无赖畜生!都是什么狗屁逻辑?还想言语碰瓷咋地?!
“同志,我们真的跟这个人没有关系,也是头一见啊!”他真的是欲哭无泪啊。
“既然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就全部带走!这个女的也带走!”矮挫胖见楚恬生的好看。
心想怪不得瘦高个在那磨叽半天,原来是在那占便宜呢!
他刚才敲车门的时候,还看见了车斗里的农具,数量还不少,怎么也值个100块钱了吧?
楚恬:“???”
她怎么感觉自己这是穿越到了,没有法治的古代?!
“不是同志,你们要把我们往哪里带?我们身上还有领导布置的不少任务呢?”郭师傅忙搬出来领导救场。
“废什么话,快走!”矮挫胖推了他一把。
紧接着,一帮红套袖从供销社的巷子里,纠结着队伍出现了。
他们押着不少人路过这边,浩浩荡荡的。
后面还有人抬着箱笼、搬着麻袋、提着包袱、背着筐子、抱着兜子。
这一看就是才“抄家”回来啊,楚恬眼睛都亮了,他们这是找到黑市老窝了咋地?!
为首的一个小头头看到瘦高个和矮挫胖,催促道:“你们俩快着点。”
“袁三哥,你们谁会开车啊?把这辆车开回去啊。”矮挫胖灵机一动道。
那个趾高气扬,名叫袁三的小头头走了过来,用下巴点点楚恬和郭师傅的方向,“他们怎么回事?”
他见楚恬生的明眸善睐,不由多看几眼。
矮挫胖见状转了转眼珠,殷勤上前小声汇报,“怎么样袁三哥,长得标致吧?
我们追着一个黑户过来的,结果他躺在了他们这辆车下,我们怀疑他们是一伙的。”
袁三闻言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又看向车斗里的农具。
顿时笑的更欢了,“小胖,你干的不错,我会在主任面前给你美言几句的,你做事确实很努力认真。
我还没有摸过方向盘呢,司机是哪个?让他坐副驾驶上,你们就先坐车斗里吧。”
他在楚恬和运输车上逡巡了一圈,觉得人也跑不了,可以先开车玩玩。
矮挫胖闻言一开始挺高兴的,一听他要上手开车,顿时笑不出来了,“袁三哥,那啥我太胖了,就不给你押车了。”
“你小子。”袁三用手指虚点了小胖子几下,打开驾驶室的门坐了进去。
小胖子如蒙大赦,忙招呼郭师傅,让他把车下还躺着的人扛到车斗里。
然后又让他去副驾驶位置看着点,“诶,那个老头儿,你去副驾驶看顾着点。
你跟我们走一趟,都别磨叽,快点的,到时候少遭点罪!”
郭师傅看了楚恬一眼,无奈的上了车,那两个红套袖带着楚恬追上了大部队。
她看着那些人手里拿着的东西,眼神微闪。
有人看着瘦高个和矮挫胖追上来,又看见他们旁边的楚恬。
对俩人挤眉弄眼,“你们两个行啊。”
瘦高个闻言,打了一个哆嗦,忙离楚恬远远的。
矮挫胖猥琐的笑着对红套袖中的女同志道:“人就先交给你们了啊,仔细着点。”
有个女套袖,眼神挑剔的看着楚恬,神情板正严肃,好像是中世纪表情严肃而古板的老修女。
她好像是个管事的,对旁边的人使了一个眼色。
俩人过来将楚恬的双手绑了起来,她们本来以为会倔强的挣扎,没想到她十分配合。
一点苦头没吃,有些人到现在还在挣扎试图逃跑,被扇了几个大耳瓜子、踢了好几脚才老实了。
信已经递出去了,就算没有用,她也可以到了伺机而动,再救出郭师傅。
但在大街上闹起来,他们人多势众,来个车轮战,他们根本逃不掉,也不会有人多管闲事来帮他们。
没人敢和这帮疯子对上,躲还来不及,都不想撞枪口上,避他们如蛇蝎。
看着那些红套袖吃力的拿着东西,楚恬意味不明的笑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好像是请神容易送神难。
众人走了一阵,又拐进一条街道上,不多时来到一处石狮子门前。
一看着门庭就是大户人家的院门,可惜现在石狮子已经倒了一个,另一个也是缺胳膊断腿。
气派的院门上,飞檐斗拱残破不全,就连大门的门板都不是一对的了。
楚恬跟着众人进门,院子是挺大的,但房屋都是断垣残瓦,只有少数屋子勉强能够住人。
一路走来,好多人都很忙碌。
他们群情亢奋,压着行将就木的人剃阴阳头。
给对方脖子上挂着破鞋,又将高帽带在其头上,然后推搡着人往门外走去。.
被他们押着的人,全都是一脸麻木,生无可恋,目露绝望。
而其他人施为者像狂热分子,一边喊着口号,一边押解着人往外走去。
楚恬很快被那两个女套袖带到一个屋子里,其中一个短头发的女人不停的审问她。
“你跟那个司机是什么关系,跟车下的人是什么关系,你们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关系?!”
指鹿为马、牵强附会的话张口就来,恨不得自己替楚恬点头承认,种种莫须有的“关系”!
楚恬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张不大的桌子,短发女套袖就坐在对面,表情严厉而刻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