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婉婉借着刚才跟楚恬交换食物的机会,拉近关系。
她觉得楚恬是个硬茬子,但人品似乎不错,昨天事情多,没来得及攀谈。
“楚同志,昨天真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及时喊来人,我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举手之劳而已,不用客气。
估计其他人碰见了,也不会袖手旁观。”楚恬客气两句。
俩人东拉西扯了一会,火车很快进站了。
楚恬、楚寒、何婉婉、老谢、小年轻闻东均整顿好行囊,随着人流,一同下了火车。
要分开的时候,闻东咧着嘴露出满嘴的白牙,“小寒,等哥安顿好了找你玩去啊。”
“行,闻东哥。”楚恬意外的看着两个人挥手告别,没想到小寒还交到了朋友?
闻东见楚恬看过来,笑出满口白牙,也挥了挥手,楚恬淡淡的冲他和老谢点点头,算是作别。
她带着楚寒跟着轻装简从的何婉婉,随着大部队走出了火车站。
看着何婉婉不知道什么时候编的鱼骨辫,也是佩服,头上还有伤呢,这是怎么操作的?
还拉着个买菜大妈用的拉杆购物车,忍不住嘴角微抽。
她不会以为这个年代的人,都是傻子吧,看不出来那小车的与众不同?
还有就是,好奇富豪家的别墅里,竟然有这种东西,也太接地气了点……
“婉婉姐等等我们……
诶?你这个推车哪里来的?我怎么之前没见过你用过?”程雪娇疑惑的开口,目光闪烁。
何婉婉闻言,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不妥。
但她决不能承认,“我用什么东西,还得跟你报备一声呗?”
说着不理要凑过来的程雪娇,快步走远了,借着人群的遮掩,她拿出一个袋子套上了。
“红星公社的知青到这里集合了!”
“冲河公社的知青快过来集合!”
“兴隆公社的知青上这块集合!”
……………
楚恬闻言,领着楚寒往“红星公社”的集合点走去。
在人群里面等了一会,很快人就都到齐了。
一个青年人,拿着名单开始点人,被点到名字的人,依次出列。
差不多够人数,大概七八个人的样子,中年汉子就让某个大队负责人,将人领走。
“王宏、陈建党、宋红兵……靠山屯大队……”
楚恬估摸着这个人应该是,红星公社的办事员什么的。
二十多分钟后,随着被点名的人越来越多,带走的人也越来越多,很快就剩下楚恬、楚寒、何婉婉、付建华、程雪娇等人。
青年人收起名单,直接开口,“张支书、王队长,这几个人你们看着分吧。”
他说完这句话,就站到一旁袖手旁观。
“黄干事,你看着分吧,我老张没意见。”
说话的老张,应该是张支书无疑,他看上去五十来岁的样子,脸色黑红,头发半白,还有些凌乱。
见没人说话,他扫了稀稀拉拉的几个知青一眼,没有立即动,而是蹲在路边吧嗒吧嗒猛抽了口旱烟才起身,说了这句话。.
“哈哈,既然张支书不先选,那我老王就不客气了。”王队长笑呵呵道。
张支书张了张嘴,到底没说话,看着王队长在那矮子里面拔高个儿。
最后,留给他的几个知青,都是歪瓜裂枣。
一对姐弟,俩人绑在一块,估计都没有一个成年男人重。
一个头上有伤的女知青,一看就是不能立刻上工的。
还有一男一女,男的一瘸一拐,女的弱不禁风,随时都要倒的样子。
最后一个,像个武大郎,还没有个女的高呢……
他唉声叹气的领着这几个人,往拴牛车的地方走去。
他们七星大队和兴盛大队比邻而居,可兴盛大队掌握着水源,他不得不低头。
每年为了灌溉农田,两个大队没少大打出手,但最后他们大队都是先低头的那个……
“你们把行李都放上来吧。”张志田将牛车赶到路口,对跟着的几个知青说道。
大家伙闻言,忙不迭的把手里的行李都堆放到了牛车里。
楚恬和楚寒也不列外,谁知道大队有多远呢,东西轻也怕路远啊。
“谁让你坐我牛车了?你给我下去!”张志田见有个男知青大咧咧坐他宝贝的牛车。
积攒了一早上的火气,都发泄了出来。
“我脚受伤了,走不了远路。”付建华一点没有下来的意思。
“大叔,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你就让建华哥坐一下吧……”程雪娇面露期期艾艾,眼含哀求。
“支书大叔,我要举报,这个付建华的脚早就好了,现在是装的!”何婉婉一脸义正词严。
付建华见何婉婉拆台,气的破口大骂,“何婉婉,你这个贱女人,有完没完了?
我眼睛到现在还疼呢,待会你陪我去卫生院看病,赔我医药费!”
“你想得美!我还没让你给我付医药费呢?
你倒是会先倒打一耙?!
我头上的伤,也有你的一半责任!”何婉婉也不甘示弱。
“建华哥,婉婉姐可能没有多少钱,我这里还有点……”程雪娇善解人意安抚。
“程雪娇,既然你那里还有钱,就先把吃我的用我的东西,折成钱还给我好了。”何婉婉闻言,抱起手臂好整以暇。
“婉婉姐,我知道你说的是气话……你不会看着我饿肚子的,等我家里邮寄来钱……”说着程雪娇抹起了眼泪。
“够了!何婉婉,你不要欺人太甚!”付建华见何婉婉咄咄逼人,忍不住怒斥。
楚恬拉着楚寒站在一边看热闹,就差掏出一把瓜子了。
心想,光吵吵有啥意思,快动手啊!
“都别吵了!”张志田头疼的大喊一声。
几个歪瓜裂枣就算了,竟然没有一个省心的!
“再吵,我就把你们的行李都扔地上,你们自己打听着去大队吧!”说完他拿赶车的鞭子,抽了付建华一下,“你给我下去!”
付建华吃疼的叫了一声,从牛车上滑了下来。
何婉婉见状嗤笑一声,从他身旁走过,就差将“活该”两个字写在脸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