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茹想也不想的摇头,都这个时候了,都是人人自危,哪里有人会帮她呢?
可摇着头的她,突然顿了一下,脑海里有什么东西,想抓却没有抓住。
“那比如从前的下属,其他单位的同事,从前的领导呢?”楚恬掰着手指一一数过去。
晓茹眼里的神采,一点一点的亮了起来。
“我叫周晓茹,你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怎么谢你了!”周晓茹激动的抓着楚恬的肩膀道谢。
“既然晓茹姐你想到办法,我就放心了。
我叫楚恬,但过几天,我就要去下乡了……”楚恬见她的点拨,总算没有白费功夫,打算脚底抹油开溜。
“那你把下乡的地方告诉我,我们可以通信。”周晓茹忙问道。
楚恬表示具体地址还不确定,将老宅的地址告诉了她。
让她将信交给王婶子转邮即可。
看着重拾希望的周晓茹走远的背影,楚恬也掉头往轴承厂家属院走去。
这是她信手布下的一颗弦子,是否有所收获,就看以后了。
就算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反正就是费几句话的功夫和十块钱而已。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往往细节决定成败。
当然,将来要是能让那个姓佟的,跌个跟头就更好了,也算为楚爸爸楚妈妈讨回一点利息了。
“小恬啊,你大伯家出事了。”
还没有走到大伯娘家的门口,楚恬就被王大娘拉住了。
“王大娘,来先抓把吃的,咱们坐这慢慢说。”楚恬拉回神游的思绪,闻言立马来了兴致。
这可是到了验收成果的时候了。
拉着王大娘坐下来,又捧了一大把花生瓜子还有糖块的放到她手里。
“你这孩子,咋给这么多,不是要下乡去了吗?留着车上吃多好。”王大娘连忙推让。
“这不是前两天大伯娘欺负我,大家伙都给我主持公道了吗?
临走前,我怎么也得来道个谢不是。
再说从前,这街坊四邻也没少帮衬我,孝敬你们点零嘴也是应该的。
王大娘你快拿着吧,我还得给其他人也分点呢,我这一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楚恬笑眯眯的说道。
“还是你这孩子有心,一人一把意思意思就行,他们不能挑你的。”王大娘对楚恬的人品表示肯定,还给她支招。
楚恬笑笑岔开话题,“王大娘,我刚才听你说我大伯家出事了?怎么回事?”
“昨天半夜,公安同志来你大伯家搜出不少赃款。
本来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结果你大伯娘连哭带骂的,这事想不知道都难。
要说啊,这人就不能太贪心,这汽车班组长的工作多好啊,说没就没了……”
楚恬心里冷笑,这只是开始。
这么想着,就见几个人往这边走来。
定睛一看是大堂哥楚文和二堂哥楚武回来了,他们后面两三米处,还有两个人跟在后面。
王大娘也看见了,怕楚恬不知道怎么回事,压低声音,“这一看就是把你两个堂哥撵出来了。
得,这老子一完,儿子的工作也遭了殃。”
楚恬附和的点点头,表示了解。
楚文、楚武也看到了不远处的楚恬,但他们现在心烦意乱,根本就没有心思搭理她。
几个人前后脚进了屋,还没等楚恬凑过去听个究竟。
就听见了许小芹的河东狮吼,“滚出去,都给我滚出去!”
接着就见之前跟在后面的两个人,灰头土脸的被赶出了屋子。
其中一个人拿着一张纸挥了挥,气急败坏,“开除楚德刚,是厂里领导的决定!
我们只是传个话而已,你爱听不听,反正我们话是带到了!
厂里还决定,收回你们的家属房,限你们三日之内搬出轴承厂家属院!”
许小芹不甘示弱,手里拿着鸡毛垫子叫嚣着,“老楚就算进了派出所,也会出来的。
对于轴承厂,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凭什么把他的辛苦都抹平?
你们想让我们搬家,绝不可能!
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呸,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厂子的蛀虫非他莫属!
还功劳苦劳,我看他是想套牢我们的血汗钱!
那就由不得你们了!”
“跟这样胡搅蛮缠的人能讲出什么道理,反正领导意思咱们也带到了。”看许小芹有扑上来的架势,一直没吭声的职工,拽着另一个还想继续理论的同事,赶紧跑路了。
许小芹气的又追了几步,“有种你们别跑啊!”
看着家属院的人都对她指指点点,还交头接耳的,她气的一蹦八尺高,“看什么看,住这里都二十年了,不认识咋的?”
看着不远处的楚恬,一边嗑瓜子,一边笑。
她把这个笑,解读为幸灾乐祸。
这笑深深的刺痛了许小芹的内心和双眼。
她气的七窍生烟。
“嗷”的一声,冲过来就要用鸡毛掸子抽人。
还没到楚恬的跟前,就被街坊四邻给拦住了。
怎么够也够不到人,许小芹嘴里厉声呵斥,“你们放开我,凭什么拦着我。
我要教训她这个忘恩负义的畜生,自从她来了我们家,就没有过好事!”
本来大家还觉得,她很快就要被赶出轴承厂家属院,怪可怜的。
闻言,众人都板起面孔。
说楚恬是忘恩负义的畜生,那不是指鹿为马吗?!
瞪着眼扒瞎啊?!
以为他们跟她许小芹一样,是不明事理的人了吗?!
这屁话就是家属院的耗子都不信好吗?!
几个婶子、大娘想到,刚才楚恬见到他们二话不说,就是每人一大捧瓜子、花生、糖块的。
人家话也说的好听,感谢他们这么多年的帮扶。
让她们感觉到春风般的温暖。
人情世故方面,简直是高下立见。
他们跟许小芹做邻居快二十年了,也没见她一棵菜,一根线的。
平时还拿鼻孔看人,众人现在不上去踩一脚,都是心地善良了。
既然她自己凑上来,大家也就不手下留情了。
楚恬眼泪在眼圈,表情震惊中夹杂着不可置信,先发制人,“大伯娘,你怎么能含血喷人呢?
我一直把你当亲妈看待,你却把我看做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