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季明珠就算的确已经想通了,不会再执迷不悟,胡搅蛮缠。
只要她一天没有结婚生子,没有真正开始她自己的新生活。
季明远就不能安心,就得随时防着万一什么时候,她又发疯了,让霍希尧和夏初不痛快。
然后没准儿蝴蝶效应之下,最终还是影响到他的“大计”?
韩烨这下明白了。
果然是“天家无亲情”,所谓的心疼也好,宠爱也好,都是有前提、有条件的?
所以就算是骨肉至亲又怎样,血缘关系真的证明不了什么!
他清了清嗓子,“咳……所以,这跟季小姐说的,要跟我谈另一个合作,有什么关系?”
“季小姐不用再拐弯抹角,直说就是。”
季明珠一笑,“韩总就不能耐心一点么?毕竟我们说不定,很快就要成为法律层面最亲密的人了。”
见韩烨皱眉狐疑,“什么意思?”
她立刻又说,“那我就直说了。我现在想谈的合作,是希望韩总能跟我结婚,彼此互惠互利。”
“什么?”
韩烨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见季明珠认真的看着自己,还冲他肯定的点头。
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没听错,她的确那样说了。
立刻断然拒绝,“不好意思季小姐,你这个合作我同样不感兴趣。”
“你就算不想跟季先生安排的人结婚,只要你想结婚,一样大把的人选可以任你随便挑。”
“所有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顿了顿,“我之所以来见季小姐,是想确定你什么时候回港城。”
“既然你真的已经想通,都过了一晚上仍然没改变。”
“那我觉得,你其实今天就可以回去了。”
“至于季先生,你好好跟他说,他应该会理解你的。毕竟是亲兄妹,他哪能真丝毫都不考虑你的意愿。”
季明珠“呵”一声,“我都说了韩总太不了解我大哥了。”
“我根本不想结婚,不止不想跟我大哥安排的人结婚,骨子里就压根儿没想过这辈子要结婚。”
“从阿弢走了起,就再没想过。到现在,更不想了。”
越说脸就冷,眼神也越冷,“但这次过后,我大哥肯定会无所不用其极逼我的。”
“他为了达到目的,没有什么做不出来。”
“当年他那么恨我爹地,为了能尽快掌控公司和家族,成为名副其实的当家人,都能违心的迎合奉承我爹地。”
“这些年,他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时候,还有很多很多。”
“当然,用他的话来说,那些都叫‘忍辱负重’,迟早他总会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那这次,他当然也会‘忍辱负重’;并且软硬兼施的让我一起‘忍辱负重’,以免影响他的‘大计’。”
韩烨抿唇,“那我也不可能跟季小姐合作。”
“对我来说,婚姻是很神圣的东西。就算我这辈子未必会结婚,也绝不会拿自己的婚姻来当儿戏。”
“也请季小姐慎重一点吧。”
“不然万一将来哪天再遇上了相爱的人,你再来后悔,也已经迟了。”
季明珠摇头,“不可能再遇上相爱的人,心早就死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了。”
说着苦笑一声,“其实我从小,就是个感情淡漠的人。”
“除了我妈咪和大哥,我真的对其他任何人,都很难生出感情。”
“也几乎没有同情心、同理心……就真的对谁都看似客气,但其实很冷漠疏离那种。”
“后来我妈咪走了,我就只剩下大哥了。不过幸好我大嫂人很好,发自内心的疼我。”
“所以我大哥后来背叛我大嫂时,我才那么难过那么气愤。既是为我大嫂,也是为我妈咪。”
韩烨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听着。
打定主意无论季明珠怎么巧舌如簧,他都不可能答应。
季明珠也不在意他不回应自己。
继续说着,“是遇上阿弢后,我才在多年后,又一次真正感受到了,被人全心全意爱着是什么滋味儿。”
“也真正学会了怎么爱人,体会到了原来爱人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可惜……”
季明珠说到这里,有些哽咽了。
她忙端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把哽咽伴着咖啡都咽了下去。
才接着看向韩烨,“我说这些,是想告诉韩总,我这辈子总共就那么点儿爱。”
“但已经都给了阿弢,便不可能再给其他任何人了。”
“或者换一种说法,我已经彻底丧失了爱人的能力。哪怕那个人再好,我内心也只会毫无波澜。”
“韩总觉得,哪个男人能接受这样的婚姻,这样的妻子;到头来,还极有可能连个孩子都没有?”
“即便是我大哥为我挑选的人,事事都以我、以季家为先,也不可能。”
“何况我大哥怎么会随便选人,他选的人,一定是不会比季家差太多,本人也十分优秀出色的。不然他会觉得委屈我,他自己面子上也过不去。”
韩烨点头,“如果对方家世不差,本人也出色,的确不太可能接受。”
“但季小姐可以把你的想法都告诉季先生,也让他看到你的决心。”
“看到你不但不会再影响他的‘大计’,还会全心全意的辅助他,‘兄妹齐心,其利断金’。”
“他不就可能,不逼你了?”
“毕竟是你自己的人生,他只有建议权,没有干涉权。你的人生路,无论好坏,都只能你自己来走,当然也只有你自己能决定!”
季明珠又是一记苦笑,“我大哥要是能像韩总这样想,就好了。”
“我怎么跟他说,怎么跟他保证,都是没有用的。”
“他当年就恨透了阿弢,恨阿弢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恨我瞎眼,非要自甘堕落。”
“但更恨的,还是他都那么恨阿弢了,还得因为我必须投鼠忌器,只能忍着。最后还得借刀杀人,才终于让他彻底消失了。”
“结果现在,又是因为阿弢,我才会缠上霍总,才会极有可能威胁到他的‘大计’。”
“他怎么可能还在意我的想法,怎么可能我说了,他就不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