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芙君看时间差不多了,说道:“殿下,时间不早了,不如早些回去歇息吧。”
康王闷闷不乐,放下茶杯,这么走了又不甘心,想了想,问道:“你是怎么搞定太子的?”
“太子?太子得病而亡啊。”魏芙君说道。
康王不悦道:“对我也不说实话?”
魏芙君笑道:“我说的就是实话,殿下。”
“这种话,骗骗三岁小孩子还行,骗我,是不是太儿戏了?”
“殿下,”魏芙君低声笑道:“过程重要吗?结果才重重。”
康王一看魏芙君这个架势,肯定是打死不说了,只好作罢。他又问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打算?”魏芙君说道:“明天回云海城。”
“不是这个,”康王不耐烦的说:“是有什么计划,对睿王的。”
魏芙君摇了摇头,说“暂时没有。”
“你……你既然是为我谋划,至少也要让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吧?你这样,我就想没头苍蝇一样。”康王抱怨道。
“殿下,我真的没什么计划,太子新丧,睿王现在景王军中,我自己又要去云海城,我能有什么计划?”
“那将来呢?总不能连大方向都没有吧?”
“当然有,”魏芙君笑道:“将来就是扳倒睿王,助殿下入主东宫。”
康王一听,气的翻了个白眼,说:“说了等于没说。”
魏芙君一脸委屈,说:“不是说大方向吗,这就是大方向呀。”
“算了算了,你回云海城有什么打算?”康王又问道。
“我想先看看有没有什么油水,帮殿下搜罗搜罗。”
“哦?”康王一听,来了精神,说:“什么油水?你有办法?说来听听。”
魏芙君耸耸肩,说:“我不是说了嘛,回去看看,要先回去,再看看,见机行事嘛。”
康王气的长出一口气,说了半天,没有一点有用的,他又干了一杯茶,说:“好吧,好吧,那我就不打扰了。”边说边大踏步的出了书房。
魏芙君在后面躬身道:“恭送殿下。”
翌日,魏芙君打点行装,带着一众人从南门而出,行了小半日,便到了盟江北岸,从这里渡过盟江,就是江南地界了。
魏芙君有明旨在身,本可等官船,但偏偏此时官船全部出去了,只好在岸边等待,正在这时,一艘渡船来到他们面前,船上老者喊道:“可要过江吗?”
魏芙君看了看那艘船,摆了摆手,说道:“我们有两百多人,这船不行。”
老者听了大笑,说:“别说我这船不行,就算是官家船,一趟也不行啊。我看诸位衣着,应该是在等官船吧?”
魏芙君点了点头。
老者又笑道:“那就不用等了,官家船都被征调到南岸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不如坐我的船,我在联系几条船过来,分几次就能把你们都渡过去。”
魏芙君眉头一皱,心道:今日的确蹊跷,渡口怎会没有官船。
“老人家,对岸出了什么事,要把官船都调走?”魏芙君上前问道。
老者摇摇头,说:“我一老汉怎会知道,你们坐不坐船?不坐我可就走了。”
“好吧,”魏芙君咬咬牙,先让十几人上了船,她自己留在岸边,保护武安皇族后裔。
老者摇着船,渐渐远去,不多时,老者又渐渐出现在众人视线之内,而且身后还跟了五条船,他们六条船一靠岸,老者的那条船上,就钻出来一个人,正是先前上船的士兵。
他走到魏芙君身前,说:“回禀伯爵大人,没发现问题,应该安全。”
魏芙君点点头,这才安排众人上船。六条船离岸不久,那老者一边划船一边对魏芙君说道:“我观您像是一位将军。”
“哦?”魏芙君笑道:“老先生还会相面。”
“哈哈哈,我每日渡船,见得人多而已。不知我猜的对是不对?”
魏芙君笑道:“老先生您看我如此瘦弱,那里是做将军的,不过是在京中谋个一官半职而已。”
“哈哈哈,”老者听了哈哈大笑,说:“我却不信。我敢于你打赌。”
“赌什么?”魏芙君问道。
“我船舱之内正有个算命先生,算的极准,不如你去让他算算。”
魏芙君一听,立刻警觉起来,不自觉的看向船舱口的位置。
“不用紧张,不用紧张,你们这么多人,还怕一个算命先生不成?”
老者的激将法果然管用,魏芙君目光如电,扫了一眼老者,立刻冲向舱口,她轻轻推开舱门,警觉的向里走去。
昏暗的船舱内,摆设极其简单,只有一张几案,四个蒲团。几案之后,坐着一个人,看不清年纪和长相。
“你是何人?”魏芙君半蹲从靴筒摸出匕首,慢慢靠近。
“伯爵大人,别来无恙。”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魏芙君一听,不觉浑身一震。
“你……你是……”
“还请伯爵大人关上舱门。”
“是。”魏芙君恭恭敬敬的施了一礼,回身将舱门关上。
“请坐。”
魏芙君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臣,拜见景王殿下。”
“伯爵请起。”
原来,船舱之内坐着的,正是景王。
魏芙君站起身,跪坐在蒲团之上,一脸不解,问道:“殿下您怎么会……”
景王摆摆手,说:“我有事要与伯爵一见。”
“哦?不知殿下有何吩咐?”魏芙君问道。
“魏芙君,”景王正色道:“本王问你,你是不是在参与夺嫡?”
“这……,这是从何说起?”魏芙君本想狡辩。
景王摇了摇头,说:“我老了,本不想参与这些事,但是文然自下了社稷山,就跟随我在军中,我不想看着他出事。”
魏芙君一听,大惊,问道:“殿下,这是何意?”
景王叹了口气,这才把皇帝如何怀疑魏芙君,如何怀疑太子的死,还有派龙禁尉去云海城调查魏芙君叔婶,等等,全都说了出来。
魏芙君虽然知道皇帝的手段,但她听的还是直冒冷汗。
“太子已经死了,”景王说道:“你不需要再为文然做什么了,因为文然和文正两个孩子,皇兄一定会选择文然,现在,你做的越多,反而会害了文然。你明白了吗?”
“多谢殿下提醒。”魏芙君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