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南喝完一勺粥，淡淡道：“我打算搬出去住。”
“啊？”
向歌愣住。
顾安南放下勺子，说：“搬到我爸妈隔壁。”
向歌震惊地看着顾安南。
顾安南解释道：“我想和你多待一段时间，我妈希望我尽量不要总去医院。她不喜欢你，但也不至于讨厌你，所以，她同意了，让我搬去和她住。”
向歌：“……”
顾安南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我想和你住在一起。”
向歌：“…………”
他干咳一声，移开目光，“你可以去找邻居借住。”
顾安南说：“没人肯租。”
向歌：“……”
“你要是不嫌弃，就和我一块搬去住吧。”
向歌：“…………”
他拒绝得毫无悬念，甚至没有任何犹豫：“不行。”
顾安南叹了口气，“你不用急着回答我，可以考虑一下。”
向歌说：“不需要考虑，我不能搬过去住。”
顾安南说：“为什么？”
“我们俩不适合在一起。”向歌说，“我只是想报恩，仅此而已。”
顾安南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低下头，继续吃面。
向歌看着他，问：“我是不是说话太难听了？”
“没事，你就说你不喜欢我就行了。”顾安南道，“我不在乎。”
向歌说：“我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顾安南抬起头，皱眉问：“为什么？”
向歌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顾安南想了想，说：“我知道你对我有感情。”
向歌：“……”
他无言以对。
向歌沉默了一会儿，“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你对我有感情。”顾安南语气坚决，“我很确信。”
“我不爱你。”
顾安南看着他，“没关系。”
“……”
向歌说：“你不用勉强。”
顾安南伸手抚上他的头发，柔软的触感令他心里一阵悸动。
他说：“我不勉强。”
“……”
向歌的脸颊泛起微红。
顾安南凝视着他，“我们不是恋人关系。”
“嗯，我明白。”
向歌看着他，“我对你的感情……是对兄弟的那种感情。我们虽然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我知道，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母亲之外，唯一在乎的人了。”
“你呢？”顾安南说，“对我是什么感情？”
向歌看了他一会儿，说：“你救过我，我欠你两条命。你帮助过我，我还你两次恩情。这样就够了。”
“不，远远不够。”
“……”向歌看着他，“你……”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
向歌心里一颤，喉咙紧张地滑动了一下。
“我们可以是最好的朋友。”顾安南温暖的掌心覆盖在他头顶，轻轻揉了几下，“你想和我做朋友的时候，可以随时叫我。”
顾安南的手很大，覆在他头顶，就仿佛整个人都笼罩在了阴影中。
向歌心里一阵酥麻，竟忘记了挣扎，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顾安南站起身来，“我去上班了。”
向歌回过神，忙不迭点头，“好。”
他送顾安南离开家之后，刚刚回房间，手机便响了起来。
“喂？”向歌拿起手机，“喂？”
电话里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小歌，快回来一趟，你爷爷醒了。”
向歌闻言，赶紧挂断电话，跑回自己房间换衣服，然后冲到楼下。
他直奔向老爷子的卧室，一进门就喊了起来，“爷爷？”
床上躺着的人睁开眼睛，看着向歌。
向歌走到床边，激动地抓住向老爷子的手，说：“您感觉怎么样？”
“……”向老爷子看着他，嘴角动了动。
“怎么了？”向歌担忧地问。
向老爷子摇摇头，示意他先出去。
等向歌出去之后，向老爷子坐起身来，看着窗外，喃喃道：“阿夜……”
向老爷子看了眼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把东西拿过来吧。”
向歌从卧室出来，看着顾安南正坐在客厅沙发上，似乎是在等自己。
“向歌。”顾安南站起身来，“你要出去吗？”
向歌点头：“我去看看爷爷。”
“我陪你。”
向歌：“……”
向歌不由分说地拉着他一起出了门，顾安南也顺势搂住了他的腰。
向歌挣扎了几下，没挣脱开，索性懒得再管了，跟着他一路到了医院。
向老爷子的病房前，他停下脚步，“我不进去了。”
顾安南说：“好。”
向老爷子看向向歌，笑了笑，“进去吧，爷爷想跟你说几句话。”
向歌迟疑了片刻，点头，走进了屋子。
向老爷子坐在床上，看着他：“小歌，昨天晚上，你奶奶给我打电话了。”
向歌看着向老爷子，等着他往下说。
“她让我劝你，别和安南在一起。”
“……”
“她说，你们年纪差距太大了。”
向歌握了握拳，“爷爷，你怎么想？”
“我不反对你谈恋爱。”向老爷子说，“如果你想要和谁在一起，我都支持你。”
向歌看着他，“你相信我吗？”
向老爷子说：“当然。”
向歌松了口气，“谢谢你。”
向老爷子说：“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爷爷相信你。”
向歌抿唇，看着他，说：“但我不喜欢顾安南。”
向老爷子愣了愣，显然没想到向歌会这么说。
向歌继续道：“我知道他对你有恩，但是我不能和他在一起。”
“小歌，你……”向老爷子说，“你是不是被安南欺负了？”
“不是。”向歌说，“我只是……”他顿了顿，终究没忍心告诉向老爷子真相。
向老爷子叹息一声，“既然你不愿意和安南在一起，那就算了。”
“爷爷，谢谢你理解我。”向歌说，“我现在很清楚自己的感受，所以……抱歉。”
“傻孩子，和爷爷说什么抱歉？”
向歌露出一抹笑容，“没什么了。”
向老爷子说：“你今年二十七岁，马上就三十了，你父母都催你结婚。”
“我才二十七，不着急。”
“不，我希望你尽早找个伴侣。”向老爷子说，“你妈妈年纪比我大很多，我们家就你一个独苗，你应该早点成家立业。”
“我暂时不准备结婚。”向歌说，“我还有些工作要处理。”
向老爷子沉吟片刻，“其实，你可以试着交往一下……”
“爷爷，我有喜欢的人。”
向老爷子惊讶道：“你有喜欢的人了？”
向歌点头，“是的。”
向老爷子沉思了片刻，“那你带回来见见我吧，毕竟我们家也不是非要让你娶谁。”.
向歌有些意外，“你……你同意了？”
“我当然同意了！”向老爷子说，“我只怕你不喜欢他。”
“当然不会。”向歌说，“我很喜欢他，我保证我会照顾好他的。”
“那就好。”向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爷爷祝福你们。”
“谢谢爷爷。”向歌看着向老爷子，心中涌起一股愧疚。
这段时间因为他一直缠着顾安南，导致爷爷一直待在医院，根本没法出院。
“爷爷，你放心，你出院的时候，我一定会把您安全送回家。”向歌郑重地承诺。
向老爷子点点头，说：“去吧。”
向歌这才转身，朝外面走去。
走廊上，顾安南靠在墙壁上抽烟，抬眸看到他出来，掐灭了香烟迎了上来。
“向爷爷怎么样了？”
向歌低头看了看表，“已经醒了，没事。”
顾安南点点头，“我送你回家。”
向歌没拒绝，跟着他走出医院。
车子驶出市区，开上高速。
车内气氛有些冷淡。
向歌突然说：“刚刚我爸妈来了。”
顾安南看向他，眉目深邃。
“我们聊了一些我们之间的事。”向歌缓慢地吐出一口气，“爷爷说，他希望我们能在一起。”
“你不愿意？”顾安南问。
“不是不愿意。”向歌看着他说，“我只是，不知道我能不能接受。”
顾安南侧头看他，向歌说：“你知道，我的心脏不适合你。”
顾安南听罢，皱起眉头。
向歌又吸了一口烟，缓慢地将烟雾吹散，“而且，我们认识才不到半年的时间，这未免太草率了。”
“向歌。”顾安南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你不是这种瞻前顾后的人。”
向歌苦涩地勾起嘴角，他何尝不明白？
可是，他做不到。
顾安南说：“你可以试着喜欢我。”
“嗯？”
“我说，你可以试着，喜欢我。”顾安南平静地说，“如果你不介意我的身份，你可以和我试试。”
向歌微怔，“我……”
他的确不介意他的身份，可是……
“我不知道，我还需要时间，让我考虑考虑行吗？”向歌说。
顾安南说：“我尊重你。”
向歌松了一口气，“谢谢。”
“我帮你订了酒店。”
向歌说：“不用了，我回学校。”
“你确定？”顾安南挑眉，“我可以送你。”
“不用麻烦你了，我打车回去。”向歌说完，推开车门下了车。
他朝顾安南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顾安南看着他的背影，眸色渐深。
他伸出手指，摸到胸膛上那颗痣。
原本，他也没有办法控制这件事情。
他甚至无数次想过，或许，这辈子，永远无法忘记他了。
可是现在……
他却突然想通了。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错了。
……
向歌从高架桥下去的时候，遇到了堵车。
正准备拿起手机报警的时候，突然发现手机被偷了。
他皱了皱眉，掏出钱包，将身上仅剩的两百块扔在路边。
正打算继续往前走的时候，手机响了。
他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的号码，犹豫了一会儿，按下接听键。
“喂？”
“哥，我想吃冰激凌！”电话那头传来小奶音，“我想吃冰淇淋！”
“……”向歌说，“你现在在哪儿？”
“在学校呀。”小奶音说，“妈咪说，我快期末考了，最近要努力读书，所以我决定减肥。”
向歌扶额，“……”
“我真的瘦了。”
向歌：“……”
“妈咪说，女生瘦了，男朋友会更加喜欢的哦。”小奶音继续说，“哥，你什么时候回家呀？我好久没有见到你了，怪想念的！”
“我也挺想你的。”
“那你赶紧回来嘛，我在家等你。”
“乖，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就回去陪你玩。”向歌说。
“好叭，那你快点回来哦。”
向歌挂断了电话，看着手机，陷入纠结之中。
他犹豫再三，终于拨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里面传来温柔动听的声音，“你好，请问找哪位？”
“向晴。”向歌说，“我是哥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阵。
向晴似乎并没有多少反应，只是轻声说：“我在忙。”
“向晴。”向歌唤她，“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我在开视频会议，没空听。”向晴说，“有什么事改天再说。”
“不行。”向歌语气坚决，“现在必须听。”
“哥，你干嘛呢？你这样很不礼貌耶。”
“向晴。”向歌说，“这是我唯一一次，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跟你说话。我们谈一谈。”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啊。”向晴不耐烦地说，“你又不肯答应我的追求，还有什么可谈的？”
“你先听我说完，”向歌压抑着怒火说，“如果你觉得我给你的承诺太随便，我可以退一步，只要你答应嫁给我，我立刻就跟你结婚。”
“不用了，我不稀罕。”向晴说，“你别闹了，我马上要开会，没时间跟你瞎扯了。拜拜！”
向晴说完，啪地一声，将电话挂断。
向歌看着黑掉的屏幕，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殆尽。
她居然敢挂自己的电话？
向晴挂断电话以后，坐在椅子上，脸色变化莫测。
她握着笔的手青筋暴露，眼睛死死盯着桌上的文件。
向晴咬牙切齿，双手狠狠地捏成拳头。
凭什么，凭什么他要选择那个私生子？
他们家的东西，凭什么都留给向阳？
他们凭什么都抢走她的一切？
她恨透了他们，尤其是向阳。
如果不是他们，父亲怎么会不疼爱她？
她讨厌向阳，恨不得他去死！
向晴的脑海中浮现出向阳的模样，她攥紧拳头，恨不得杀了他！
向晴深呼吸几口气，才勉强压住自己心头的怒火。
“叮咚。”
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向晴愣了一下，这个时间，怎么会有人来敲门？
她站起身，走向大门。
“谁啊？”向晴问。
她刚拉开门，顿时瞪圆了眼睛。
“陆、陆、陆墨轩！”她惊讶道，“你……你来这里干什么？”
“向阳让我过来拿钥匙。”陆墨轩说，“你今天放学早。”
“我已经放学啦。”向晴说，“我不知道你今天要过来。”
“没关系。”陆墨轩看向屋内，“向阳在家吗？”
“呃……在。”向晴迟疑片刻，“但是……他不方便见客人。”
陆墨轩说：“没关系。”
向晴见陆墨轩态度坚持，只好带他进来。
陆墨轩穿着浅灰色的衬衫，领带随意地搭在脖颈上，整个人显得慵懒清贵。
他一进门，便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像是洗衣粉的味道。
向晴换鞋以后，对陆墨轩说：“那个，我弟弟正在写作业，你稍等一会儿吧。”
陆墨轩点头，“好，我先去楼上看看他。”
“好。”向晴说，“那你随便逛逛，晚饭我来做。”
“嗯。”
向晴上楼，进房间的时候，看见他正坐在床边。
她吓了一跳，“你在干什么？”
向阳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你怎么不写作业啊？”向晴问，“老师布置了很多作业。”
“我在复习。”向阳看着自己的课本，“姐，我有些不懂。”
“那我教你。”向晴走上前，拿起他的笔和练习册，“你要注意一些。”
向阳认真地听着她的话，不时提出一些困惑，而后恍然大悟。
向晴见状，笑了起来，“我弟弟真聪明。”
向阳抿唇笑了笑，说：“那当然。”
“你这种学霸级别的，不愧是我的弟弟。”向晴感叹，“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我比较笨，”向阳谦虚地说，“姐，以后你就负责辅导我吧。”
向晴说：“好啊。”
向阳翻到一页，“这题怎么解？”
向晴看了一眼，说：“这个很简单的，你把它拆分成五组公式，每一组用同样的字母排列，最后得到的结论就是相同的。这个叫π。”
“π？”
“嗯，你看，这里有四个角，这个就是π的四个角，然后……”
“姐，我想起来了！”向阳兴奋极了，“爸爸说过π，是一种很神奇的计算方法。”
“爸爸说过？”向晴惊讶，“我怎么不知道？”
“因为爸爸不想告诉你。”向阳笑眯眯地说，“因为爸爸怕你会哭鼻子。”
向晴：“……”
“那我们试试。”向阳拿着笔，将π拆散，然后重新写。
向晴仔细指导他，“这里有个c，就是这个c，你把这个写下来。”
向阳按照向晴的指挥，写完一组数据，发现跟向晴说的一模一样，他高兴地跳起来，搂住向晴说：“姐，我超厉害的！”
“我弟弟最棒了！”
向晴也非常高兴。
两个人玩到十一点半，向晴打了个哈欠，说：“好累，我去睡觉了。”
“我送你。”向阳从床上爬起来，帮向晴收拾书包，一边问，“姐，你今天去医院检查，情况怎么样？”
向晴摇摇头，“我没什么事情，你别担心了。”
“哦。”向阳点点头，“你记得喝药。”
“知道了。”向晴背上书包，跟向阳说，“你也早点休息。”
两个人各自回房间休息。
第二天早晨，向晴准备吃早餐的时候，忽然接到了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向晴接起电话，对面传来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早上好。”
向晴一怔，这个声音有点耳熟。
“你是……陆墨轩？”向晴问。
陆墨轩笑了一声，“是我。”
向晴眨巴了一下眼睛，“我昨天看到的那个男人？”
“是。”
向晴皱眉，“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想请你帮忙。”陆墨轩的声音依旧平静温润。
“你想请我帮什么忙？”向晴反问。
“今天中午，我有空，想邀请你吃午饭。”陆墨轩说，“可以吗？”
向晴犹豫片刻，“我不能确定自己有时间。”
“我知道。”陆墨轩说，“所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什么时候通知我。”
“我没有办法确定自己有没有时间。”向晴无奈地说，“我总有很多事情要做，你知道的。”
陆墨轩微笑了一下，“那就改天约时间。”
“再说吧。”向晴匆忙挂掉电话。
向晴的心扑腾乱跳，陆墨轩怎么会主动找她呢？
难道真的像妈妈说的那样，他喜欢她？
想到这里，向晴的小脸瞬间红成番茄，连忙甩甩脑袋，把这个念头抛之脑外。
向晴吃完早饭，去画室上班。
路上遇到王雪琴，她看见向晴就冷哼一声，快速地走远了。
向晴假装没有看见她，直奔画室。
王雪琴却越走越慢，最后停了下来。
她转身往回跑，走到向晴身后，说：“你等一下！”
向晴回头看了王雪琴一眼，“有事吗？”
王雪琴说：“我们谈谈。”
“我们好像没什么好谈的。”向晴耸肩，“我还赶着去画室，没工夫陪你闲聊。”
“向晴，你是故意躲着我，怕我跟你抢爸爸的遗产吗？”
王雪琴盯着向晴的双眸，咬牙切齿地说：“如果爸爸留给我的遗产全都被你骗光了，你还有什么资格继续活下去？”
“……”向晴愣住了，“你……”
向晴没想到，王雪琴居然能说出这种话。
她的父亲死于肝癌，临终前把自己名下所有财产都捐献给国家，并且希望他的女儿可以好好照顾他。
这件事情，除了向晴和向阳，其他人都是不知道的。
王雪琴是从哪儿知道这件事情的？
向晴怀疑的目光落在王雪琴脸上。
王雪琴毫不畏惧地迎上向晴的视线，冷冷一笑：“我知道，你肯定想知道，为什么我会知道这件事。”
“……你说。”向晴隐忍着怒意，尽量平缓地说。
“向晴，我不知道你用什么手段欺骗了爸爸。但是，你不该利用爸爸的爱心！爸爸虽然有钱，但他更需要关爱！”王雪琴痛苦万分地看着向晴，泪流满面，“我不知道你用什么办法哄骗爸爸，但我绝不会原谅你的！”
向晴的胸口剧烈起伏，愤怒几乎充斥着整颗心脏。
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怒气，深吸一口气，说：“我只能告诉你，我没有欺骗爸爸，我是真心实意孝顺他，至于他愿不愿意接受我这个女儿，这是他的选择，我尊重他的决定，所以不存在任何欺骗的行为。”
向晴不管王雪琴是否相信，转身离开。
“向晴，”王雪琴喊住向晴，语带威胁，“你别太嚣张！”
向晴停下脚步，转身冷笑道：“我嚣张又怎么样？谁让我有个好爹！”
说完，她扬起下巴，骄傲地走进了画室。
向晴一进入画室，同事们的目光顿时刷地聚集在她的脸上。
“哇！向晴，你好漂亮！”周萌佳凑上前来赞美道。
向晴摸摸自己的脸蛋，“谢谢，你也很漂亮。”
周萌佳的脸唰地红了。
“向晴，你今天怎么这么帅！”杨晓敏夸张地尖叫，“是不是有人偷拍了你的照片发网上？”
“是啊！"向歌附和道，"我昨晚还特意去搜索了向晴的照片呢！向晴，快给我们大家看看你的照片！"
向晴翻了个白眼，"我才不会给你们看呢。"
"为什么？"杨晓敏纳闷地问。
"不为什么。"向晴笑嘻嘻地回答，"就不给你们看。"
"不给我们看，那就给我们看你老公的照片！"杨晓敏坏笑道，"我们知道你是怕他被人拐走了，可是，你放心，我们都会站在你这边的！"
"就是就是！"
同事们纷纷应和。
向晴：......
"喂！"杨晓敏伸手戳了戳向晴，"你老公的照片是不是也发网上了？"
"你想看？"
"当然！我很期待你老公的长相呢！"
"你们想看就看呗，反正都是我老公。"向晴无所谓地说。
"你就吹牛吧你！"杨晓敏撇嘴，"你不给我们看，我们就发微博！"
"......"向晴无言以对，这些人简直是一群疯狂粉丝，"行行行，你们随便。"
说完，向晴抱着画板进了画室。
杨晓敏冲众人招招手，一群人围过去。
"向晴是不是发了什么不雅照？"
向歌："我也觉得，肯定是不雅照。"
杨晓敏一拍手掌，"那就发了吧！"
"好嘞！"
"等等，我先去查查看。"
向歌说着，拿出手机，打开微博。
然而，他看着屏幕，却是满头黑线。
"怎么样了？有什么新鲜的消息没有？"杨晓敏追问。
向歌："......"
他怎么知道有没有新闻？他根本就不懂网络信息。
"怎么？"
"你自己看！"
杨晓敏接过手机，点开微博，然后，她的脸色变了。
微博上，赫然出现一条微博，标题为【向晴的老公，向家继承人】。
"这、这是......向寒？"杨晓敏瞪大眼睛。
其余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杨晓敏。
杨晓敏尴尬地笑了两声，把手机还给向歌。
向歌接过手机，点开微博，仔细看了看。
向晴的老公，向寒，向氏的继承人，向家唯一的孙子。
看到这条微博的内容，向歌惊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
向晴什么时候结婚了？而且，还是个有钱人家的少爷？！
这条微博
向晴的老公，向寒，究竟长什么样？
向晴的老公是什么职业？是什么身份？是做什么工作？
......
向晴看了向歌一眼，淡淡地说："他的身份，你就别管了，你管不了。"
向歌沉默着，没有说话。
杨晓敏在旁边说："我听说，向晴结婚之后，就搬出去住了。"
"是啊。"向歌叹了口气。
"不会吧？你们俩不是住一块儿吗？"
"没错，他的确跟我住在一起，不过我没有同居，也没有睡在一间房里。"
"那你们俩......"
"我们只是合租。"
杨晓敏一脸的惊讶，"合租？你们两个是怎么做到的？"
"你想听实话还是虚话？"向晴挑眉问道。
"当然是虚话咯！"
"虚话就是，每次都是我主动提出搬出来住的。"向晴摊摊手。
杨晓敏和周萌佳等人，全都一脸的不可思议。
向晴这么厉害的女孩子，竟然主动提出要搬出来住？这也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
"你们这样看着我干嘛？"向晴无辜地眨眨眼，"我是认真的，我是一个人住惯了，习惯了独立。再说了，我已经成年了，也有权利自己住。"
"好吧，我们明白了，向晴真乖，真懂事。"杨晓敏竖起大拇指。
"那你们是什么态度？"向晴看着她们，一副你们如果不支持我的话，就别怪我把我老公的事情曝光了。
"你都已经结婚了，你的事情跟我们无关啊。"杨晓敏连忙表示，"我们只想八卦你的老公，没有恶意。"
向歌：......
向歌默默地移开目光，看向窗外。
"不过向晴，既然你已经嫁人了，我们也不能再打扰你了，不过......"周萌佳忽然凑近向歌，小声道："你要注意安全哦~不管你的老公多优秀，也不许他欺负你哦！"
"......"向歌的脸瞬间黑了。
"我们先走啦~拜拜！"
杨晓敏和周萌佳说完，赶紧拉着王雨婷溜走了。
向歌一阵咬牙切齿，他们这帮损友，竟然敢背叛他！
"你别生气啦！"向晴见向歌的脸越来越黑，赶紧解释道，"这个微博是昨天早上才发的，他是我高中同学的哥哥，我不知道他怎么知道你，就编了这样一个谎话骗他。"
"......"向歌沉默。
"他还说你不会喜欢我，我才不信呢！"向晴说。
向歌的脸色这才好看了点。
向歌抬眸看向向晴，"你真的喜欢他？"
"恩。"
"为什么？"向歌追问，"他有什么好？"
"你管他！"
"我不能管他，难道你能管他？"
向歌一脸严肃地看着向晴，"你要知道，像他那种人，就算是你喜欢的人，也是有很多人惦记着的。他是豪门少爷，而且是未来的向家继承人，他将来的妻子，必须是名门闺秀，而且还要身价百万以上的。"
向晴蹙了蹙眉，"他们都是这么说的。"
"他们说得没错。"向歌冷哼一声，"他们只是看上了你的财富罢了，而他们的父母，却是把你当儿媳妇来培养的。"
"......"向晴愣了愣，不由得垂下了脑袋。
"你也不用担心。"向歌握着向晴的肩膀，安慰道，"只要你坚持你自己的选择，他们就算想强迫你也强迫不了。"
"我知道。"向晴抿唇道，"只是我担心，我们在一起了，他会不会嫌弃我？"
向歌怔了怔，随即轻咳一声，"我觉得他还不至于这么肤浅。"
"那万一呢？"向晴抬眸问他，"万一他嫌弃我呢？"
向歌的表情顿时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