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天光大好,万里无云。
县城中一扫夜里的冷清,处处人声鼎沸,叫卖声,还价声,小孩的哭闹,大人的呵斥,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组成了一幅生动无比的画卷。
这是在山上看不到的东西。
当然,对于王浩来说,他其实并不是很喜欢。
最初的新鲜感过去,剩下的就只有嫌弃了。
随处可见的排泄物,体臭,口臭,以及食物的香气等等,组成的味道简直让人绝望。
偏偏作为筑基修士,王浩灵觉又十分敏锐,只能关闭嗅觉,转成胎息,否则真的是一刻都待不下去。
就连猪三玖都时不时要捂一下鼻子,可想而知这里的环境有多恶劣。
只逛了一下,他便转了方向,准备回去客栈。
就在一人一猪即将回去时,迎面而来的两个青年,吸引了猪三玖的目光。
“老弟!那俩倒霉蛋身上有妖气!”
“妖气?”
王浩抬起眼皮,就见那是两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一副书生打扮,眼里布满血丝,眼下还挂着淤青。
但他们的精神却很亢奋,正滔滔不绝的说着什么。
“周兄,苮儿姑娘真是太美了,小弟此生若是有幸能一亲芳泽,哪怕就是立刻死了,也是心甘情愿啊!”
“谁不是如此呢?尤其是苮儿姑娘不爱金银,只论才气,昨晚县尊的二公子拿出黄金百两,却换不来一丝笑容,更别说进其闺房了。”
“诗词啊,也不知道该如何写,才能让苮儿姑娘另眼相看,不行,小弟要回去好好温习一下,找找灵感。”
“同去同去。”
听着两人对话,王浩微微挑起了眉头。
美人什么的,他其实并不感兴趣,但妖怪嘛,那就不一样,高低得去见识见识。
“老弟,那应该是个狐狸精,这味儿太冲,我老远就闻着了。”
猪三玖用小蹄子在鼻头煽动,一脸的肯定。
“去瞧瞧?”
王浩笑了笑。
“走!”
猪三玖自然也是想去的。
从刚刚那两人的话中,可以判断出,那位苮儿应当是某个青楼里的清倌人,就这么大白天过去,显然不是个好选择。
王浩只是想去看个新鲜,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因此隐藏身份前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念头定下,他便赶回了客栈。
正好碰到小九在抱着一只白色的狐狸鬼鬼祟祟的在厅堂内穿过。
“老哥,那小子抱着的是妖?”
王浩随口问道。
“应当不是,身上没味儿。”
猪三玖抽了抽鼻子,给出了答案。
听到这话,王浩便没再多关注了,一路来到三层,进屋后,就见李婉玉忽的飞了过来。
“那个血魔君给的玄魂丹我已经看过了,虽然复杂了一些,但炼制起来并不困难,主要是其中的几位药材有些…”
写道这里,她忽然顿住了。
“有些什么?”
王浩关上房门,将猪三玖从肩上放下来,语气十分随意。
“有些残忍。”
李婉玉写道:“比如这个叫做玄精魄的,最少要一万人以上的七魄融合,才有百分之一的几率制作出来,还有天魂也是如此。
而像类似的药材,最少有四个。”
也就是说,血魔君为了救她女儿白芷柔,最少要杀数十万人?
啧…
魔君之名当真是半点水分都没有啊。
摇摇头,将心中的念头压下,王浩没有发表任何看法。
“李师你先休息吧,这件事我会跟宫楼主说的。”
“你自己小心,这种丹药一旦练成,必定有雷劫降临!”
李婉玉写完后,便飞到了房梁之上。
也不知怎的,她就喜欢这个地方。
王浩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便开始盘膝进入空间,等待夜幕的降临。
与此同时,小九抱着一只小狐狸,来到了柴房当中。
看着它身上巨大的伤口,这个年轻的小伙计眼里露出了一丝同情。
“小家伙,你也是运气好碰到了我,换做别人就不一样了,先好好养伤,我去弄只鸡过来给你补补,吃完了要快快好起来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小狐狸放到了柔软的干草堆上,接着转身离开了柴房。
也就在小九身影消失的同时,一直紧闭双目的白狐睁开了眼睛。
那双乌黑的眸子里,闪烁着疑惑,与警惕,它扒拉了几下爪子,想要站起身来,可那道伤口让其根本无法用力。
尝试几下都失败之后,白狐只得重新闭上眼睛,趴在草堆上沉沉睡去。
时间一晃而过。
金乌西垂,将天边染成了金红一片。
忙碌了一天的百姓们各自归家,但对于某些人来说,精彩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王浩带上猪三玖,沿着街道往南边走去。
今天上午那两个读书人口中的苮儿姑娘,乃是县城中最大一家花楼里面头牌,号称千金不换,就见隔壁的几个县城都知道其名声,远一些的,甚至传到了府城里。
而早在几天之前,她才第一次公开露面,可想而知这位苮儿姑娘的绝色。
尤其是她只爱文气,不沾铜臭的噱头,更是让许多自命清高的读书人追捧。
短短几天下来,就已经拥有了相当多的仰慕者。
而在这年头,读书人就相当于舆论,真惹毛了,哪怕位高权重,也得沾上一屁股屎。
打不死也要恶心死。
也正因为如此,才没有出现以权压人的场面出现。
王浩并没有记着赶路,等到了地方时,已经快要宵禁了。
那占据了半条街的巨大招牌,以及大门前的车水马龙,还有进出的身披绫罗绸缎的客人。
恐怕县城中有权有钱的人,都集中到了这里。
“老弟,味儿就是这里传出来的!”
猪三玖很是兴奋,两个小蹄子不停挥舞。
“嗯,先看看再说。”
王浩随口回应,接着迈步走进了这个名为青梅苑的地方。
跨过高高的门槛,立刻就有披着毛巾的童子迎了过来。
“客人有些面生呀,不知您喜欢什么样的姑娘,是听曲儿呢,还是喝酒呢?”
这童子十一二岁的样子,话语流利,且面带笑容,只不过太公式化,看着有些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