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能说话,但红旗的意思表达的很清楚,也并不难理解。
王浩点点头,并没有跟它对抗的想法,十分配合的将书册合上,转而看向另外一本。
轻轻的将封面翻开,入眼所见,是一片略带潦草的字迹,但勉强能辨认出上面的意思。
另外这书上用的语法偏向古文,王浩在阅读时,就自动理解成白话了。
“我叫李婉玉,六岁被师父带上山修行,十六岁筑基,二十三岁筑基巅峰,接下来百年时间内,终于突破结丹。
天药宗是个很好的地方,我喜欢这里的师兄师姐,师父师伯,甚至一草一木,但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原本积极向上的气氛变得不同了。
我记得很清楚,第一个发疯的人是在皇天历三百二十年,因为不是一个丹脉的,所以只能从别人口中听闻一些东西。
三年过去,随着发疯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都准备逃离这里,可这个时候,所有人才发现,我们已经不再以前那个世界了,而是被大神通者,用某种不知名的手段,流放到了一处未知的小世界。
想要从这里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随着这个真相被揭开,疯病就像是瘟疫一般,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蔓延开。
师兄疯了,爱上了一棵树,说那是他找寻了几辈子的梦中情人。
但我记得很清楚,他其实并不喜欢女子。
师父也疯了,他把我…
疯病只是最初的阶段,随着时间推移,再厉害的修士,也会被剥夺灵根,慢慢变成凡人。
我也快了,时长会见到小时候没有上山时,跟着爹娘在街上出摊的日子。
偶尔清醒过来时,才发现原来自己再跟几块石头办过家家。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一定有办法的。
已经有好多人放弃,选择了自杀,但我坚信还有希望,利用越来越少的清醒时间,开始疯狂查阅各种典籍,尤其是关于外魔这方面的。
最后,我找到了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以身炼宝,彻底放弃肉身。”
上面写的东西到这里已经结束,因为有许多事关于日常生活方面的,所以他并没有仔细看。
不过,读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
以身炼宝啊!
王浩用一种震撼的目光看向身旁的红色小旗。
这位叫李婉玉的女修,在这个山上游荡了几千年…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道心?
他不用去体会,光想想就已经被扑面而来的孤寂与麻木给淹没。
“带我…离开!”
李婉玉化作的红色小旗在地上一笔一划的写到:“你…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来的…修士,你…一定有办法…出去!”
王浩不知道她是怎么样将这最后的一片地域变成外魔口中的禁地,但有了这么一位天药宗的古人,对他的寻宝之路无疑有极大的帮助。
“我的确有进来的方法,至于怎么出去,因为没有尝试过,只能说有把握。”
“这…就…足够…”
李婉玉在地上写道。
王浩轻轻点头,“那行,咱们做个交易如何?天药宗已经灭亡了几千年,这里的传承,以及各种天材地都成了无主之物,不如你带我…”
不等他将话说完,李婉玉就已经写到:“不…可能的,触碰…禁忌,必…有痕迹,且…不说你…拿了…那些…会是什么后果,当年…掌教…化道时…就…已经将…所有东西…封印,不到…化神…你也…拿不出。”
“咳咳,我千辛万苦,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来这里一趟,你总不能拿这个打发我吧?”
刚刚还有若至宝的万象丹经被王浩用手甩了甩,满脸的嫌弃之意。
见他如此,李婉玉的旗杆身躯开始不停抖动,像是在激动。
若不是要靠王浩出去,估计这会都一棍子扑过来了。
“你…不知好歹!万象…丹经乃…我派镇派宝录,堪称…天下…炼丹法脉…源头!”.
经,典,籍。
能在后面挂上经的名号,这本书册定然不会那么简单,王浩是知道这一点的,只不过他贪心不足,想要更多而已。
“那你也不能只拿这一个东西糊弄我啊,天材地宝呢?灵植灵药呢?”
“外魔…改变…一切…已经…没有成熟…灵植…只有还未…种下…被封存的…灵药…种子…”
种子?!
王浩精神一震,有种子更好啊!!
当然,他脸上肯定不会将心思表露出来,只是淡淡的道:“种子也行,有总比没有好。”
“你!”
李婉玉又是一阵气急败坏,在她看来,眼前这个可恶的家伙,就是一个雁过拔毛的混蛋。
要不是看在之前那碗饭的份上,她又怎么会拿出丹经?这下好了,好心当作驴肝肺。
“别这样嘛,我不要太多,你随便拿十几二十几颗不同类型的种子就好了。”
王浩笑嘻嘻的说道。
“做…做梦!”
李婉玉抖动着旗杆,“只能…给…你三个,天药宗虽…亡,但还未…灭,只要…我不死,就…一定…能重新…出现!”
一杆小小的破旗子,居然还有这么远大的理想?
能不能出去都还是未知数呢。
王浩摇了摇头,“三个就三个吧,但得挑好一些的,既然你有光复宗门的目标,想必也不想出去后两眼一抹黑吧?
能不能得到我的帮助,就看你的表示了。”
“无礼!”
李婉玉哪里见过他这种将利益挂在嘴边,一副恬不知耻,还反以为荣的做派,愤愤的在地上写了两个字,随即不得不向外面飞去。
王浩虽然给了嘴脸,但话糙理不糙,她被拿捏的很死。
几千年的时光下来,李婉玉既然看到了希望,就不想错过。
这种将要溺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感觉,不是亲身经历,是不会明白的。
能够被天药宗这种顶尖丹药门派,留种的灵药灵材,自然不会是什么简单货色。
李婉玉能给出三种,已经十分肉疼了。
王浩目送旗子飞走,嘴角慢慢扬起一丝微笑。
他很清楚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
让子弹飞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