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星皇宫。
警报早早被拉响,他们却迟迟没有等到救援的队到来,可见整个皇宫的情况都不容乐观。
虫皇以及贵客们被一小队由皇家护卫队以及一众军雌组成的队伍,护送着前往皇宫内防护力最强的寝宫。
二皇子殿下,格雷森,几个军团的首领,护卫队的领队留下来善后。
不过半个小时,殷红的地毯已吸满粘稠的液体,踩上会发出湿糯的响动。
门倒墙裂,桌子板凳残骸满地,天花板上昂贵的水晶灯摇摇欲坠,仅剩下可怜的内层。
墙壁上,院落外的灯泡也是碎的碎,残的残,视线可见度明显下降。
唯有明月的清辉穿透缺了玻璃的窗户,洒下苍茫的滤镜。
皇家守卫的实力本就是个顶个的拔尖,暴动的皇家守卫,不论是精神力还是身体素质远是平时的数倍。
力大无穷,破坏力极强,更糟糕的是,恢复能力更是异常的强悍。
且可见度降低对堕化的虫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领队皱眉看向早已看不出本来面目,彻底堕化的下属,眼底情绪复杂晦涩。
而不久前被他斩断的手腕下,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长出粉色的畸形肉瘤。
诡异程度堪比大象粗壮的象腿下长了一只鸡爪,古怪又恶心。
更奇怪的是,他们就像是察觉不到疼痛似的,只要不死,攻击就不会停止。
硬着头皮留下来善后的西索科狼狈地躲开迎面攻击,身上被玻璃碎片划出若干的伤口。
鲜血再次将残暴激发,换来的是更加敏捷的进攻。
“艹他娘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被领队捞了一把的西索科腿脚发软,摸了把差点被削平的脑袋,心有余悸地骂出口。
混乱之中,没有虫能回答他这个问题。
“二殿下,释放信息素。”
虫群中不知道是谁提出建议。
紧接着有虫附和道,“是啊,二殿下,雄子信息素能够控制陷入躁动的虫。”
正常情况下来说,雄虫的信息素是能在一定程度上安抚失控的雌虫,精神力等级越高,控制能力越强。
纳索西斯又是雄虫中,精神力等级极高的s级。
只要他想,就可以做到。
这么简单的方法,纳索西斯怎么可能想不到。
强大的精神力是纳索西斯的底牌,也是他选择留下的原由。
奇怪的是,他刚才尝试了一下,他竟无法正常释放信息素。
稍微释放一点,腺体就产生难忍的刺痛,隐隐有失控的趋势。
被赋予希望的纳索西斯捏紧手中的皮鞭,手指用力泛白,温柔的眼底闪过一抹杀意和阴冷。
他分明按时使用药物,为什么会突然信息素失控?
最奇怪的是,他竟对失控后所发生的事几乎没有丝毫印象。
藏匿在他大脑里的一小缕透明精神丝无聊地扯了扯被它掌控的脑部神经元。
嘤嘤嘤,离主人好远啊,不开心。
都是这个坏东西,害他离开了善良美丽又可爱的主人。
哼!
不开心的精神丝分支十分烦躁,再次用力扯了把对方的脑部神经元。
正准备开口的纳索西斯只觉脑袋突然一阵难以承受的刺痛。
就好像有人拿了根棍子用力地捅进他脑袋里,末了,又狠狠搅了搅。
留意到异常的格雷森一刀斩断差点伤到纳索西斯的手臂,将对方带离危险,“二殿下没事吧,哪里难受。”
闪躲的空档,格雷森大声指责方才提出意见的虫,“二殿下受伤未愈,让他现在释放信息素,你是想害死二殿下吗?”
纳索西斯敛去眸色的冷暗,虚弱地笑了笑,强撑着身体,“为了大家,受点伤,没有关系的。”
虽看不到表情,坚定柔和的嗓音瞬间让虫产生愧疚和怜惜。
确实,如果二殿下身体无恙,肯定早就释放信息素来压制他们了。
哪里有旁虫来提醒。
发现自己说错话的雌虫愈发愧疚难当,立刻出声道歉。
听到纳索西斯的话,格雷森霸刀挡在他身前,皱眉阻止,出手的速度越发的快,“还没到那个地步,大家合伙坚持一下。”
其他虫也纷纷跳出来拦在二殿下身前。
同一时间,大厅外。
收到消息的乌利尔眸色微暗,轻轻敲了敲戴在耳朵上的隐形通讯,隐晦地向另一头的下属下达撤离的命令。
一张英俊桀骜的脸从脑海里一闪而逝,乌利尔抬眸看向高高悬挂在天边的明月,视线放的很远,很空,似是在怀念着什么。
乌利尔看着不远处,本该是最后一代王虫雕塑的位置如今却变成了可笑的喷泉,嗤笑一声。
“哎呀,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真是可惜呢。”
可惜什么,无虫知晓。
下一秒,乌利尔抬脚以一种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消失。
身后,喷泉簌簌化成粉屑被晚风裹挟,吹散,就仿佛从未出现过。
几秒后,动听的嗓音回荡在嘈杂的宴会大厅,带来救赎。
“尊贵的二皇子殿下,第三军团首长乌利尔救驾来迟,还请见谅。”
话音未落,磅礴的雌虫精神力如掀起的巨浪将宴会大厅笼罩。
月朗星稀,明月高悬,与灿烂烟火一同平息的是皇宫里的暴乱。
吃饱喝足的七皇子黑洞洞,窥不见一丝光亮的眼底闪过一抹讽刺,沙哑难听的嗓音带着夜色的寒薄,“好戏?就这?”
笑容从楚荆脸上消失,苍白病弱的脸上染上阴郁。
纤长的手指点开星网,阴鸷苍绿的眼眸好似沾满毒液的毒蛇,倒映着苏糖稠丽多情的脸。
“啧,又是你啊,小可爱。”
竟有虫能让老怪物产生这么复杂的情绪,七皇子眸色闪动,眯起眼睛望了过去。
“苏糖”,干裂的唇角动了动,无声呢喃了一声,莫名觉得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么名字。
是在哪里呢。
纤长的睫毛压下,黑沉沉的眼瞳愈发晦暗。
自苏糖放出豪言壮语后,房间的氛围安静一瞬。
苏糖尴尬地脚趾用力绞紧对方腰后的衬衫,脸偏向一侧,目光落在昏暗的一角,以此来逃避与白叙的对视。
白叙摸了摸对方发烫的耳垂,红唇抿了抿,压住想要上扬的嘴角。
抬手拍了拍盘在他腰上的长腿,好听祸虫的嗓音回荡在寂静的房间里,“糖糖,腿松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