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章 又结婚了

司烛黎沉默了一瞬,看向静候在一旁的陈平。

陈平一个激灵,立刻就接收到了自家陛下的意思,连忙恭敬道:“回陛下、娘娘的话,按照宫纪,可以将犯错的嫔妃打入冷宫。”

冷宫?

就是这个!

祝灵昭眼睛一亮:【我们将她打入冷宫好不好?】

司烛黎冷眼看着她,不太情愿。

如果看不得杀人,那他把人拖出去悄悄杀死就行了,为何非要多此一举。

暴君冷脸的时候,气势冷得仿佛冰封十里,血流成河。

就连陈平都忍不住屏住呼吸,觉得祝灵昭实在太多事了,陛下已经足够宽容她,但某个少女却好像不知足,反而得寸进尺。

难道这新来的娘娘还没几天,就要把自己也作死了?

可是,祝灵昭却好像感觉不到冷风似的,她乖乖巧巧地攀住司烛黎的胳膊,嫩白纤细的小手往上一搭,轻轻画起了圈圈。

司烛黎面色不动,那双金眸却垂下来,视线落在祝灵昭白玉般的小手上。

【因为我们要成婚了嘛。大婚前后见血,总归不吉利。】祝灵昭写道。

司烛黎的呼吸猛然一滞。

他目光凌厉地看向祝灵昭:“你愿意?”

那一日虽然少女不说,但司烛黎将她眼底的抗拒看得一清二楚。

只是这天底下的东西全都是属于暴君的。

司烛黎想要做什么事,自然无人能够阻拦。

但是这不太一样。

祝灵昭的委曲求全,总比不上她心甘情愿。

祝灵昭害羞点头,在纸上写:【你若愿意娶我为后,我自然是愿意的。】

司烛黎握住了祝灵昭的手。

他掌心滚烫,清冷的金眸中终于浮现出些许笑意:“那就好。那我们择日便成婚!”

至于那跪在地上的贵妃?

“将她打入冷宫,派人严加看管,如果出了什么岔子,你们就提头来见我。”司烛黎冷冷道。

“是,陛下。”侍卫们银甲闪亮,齐声应道。

向蔓面无表情,丝毫不在意自己被打入冷宫的命运。

只剩下最后一天了。

她今天不得手,便再无缘成仙了。

无论是死,还是进冷宫,都没有任何的区别。

【等等。】祝灵昭突然扯了扯司烛黎的衣袖。

司烛黎看向她:“怎么了?”

祝灵昭“唰唰唰”落笔,再举起纸:【还有一个人。就是那个侍卫队长,我亲眼看到他与贵妃娘娘有私情,勾结在一起。】

【你要把他也抓起来。】

伏郁君就在队伍里,看到那行字不禁浑身一僵。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他部下的眼中透露出震惊与不可思议:“伏队长,你……?”

竟然连陛下的女人都敢肖想?!

淫|乱后宫可是重罪中的重罪啊!

可司烛黎却没多在意,只淡淡挥手,道:“抓起来。”

伏郁君抬起眼来看向祝灵昭,骤然冲向她。

“大胆!快护驾!”陈平尖声喝道。

在乾天宫里的侍卫足足有数十个,周围还有武功高强的大太监在,伏郁君根本无路可逃。

几息之后,伏郁君还没摸到祝灵昭的面前,便被侍卫们团团包围。

他手中的长刀断裂,银亮的铠甲也破碎了,背后扎着一杆长枪,被死死钉在地上。

鲜血渗透进乾天宫白玉铺就的地砖里。

伏郁君半跪在地上,紧紧盯着祝灵昭,从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嗬嗬”声。

无数把雪亮的长枪禁锢着他的肩膀,锋利的枪尖就在他脖颈旁。

没有直接削断他的脖子,是因为陛下还没有说要杀他。

也因为他们未来的皇后娘娘刚说了“大婚前后不易见血”。

【不要杀他,把他关进牢里吧。】

祝灵昭写道。

这样的安排显然令司烛黎不太满意,他皱眉看着祝灵昭。

可是猫儿一样的少女只要晃晃他的手,靠过来撒撒娇,冷酷无情的暴君便什么都听她的了。

“也罢,这次便听你的。”

司烛黎道,一边暗暗思忖着,总归听自己的妻子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殊不知,一步退,步步退。有一就有二。

即使是赫赫有名的暴君,也逃不过这条定理。

*

半个月后,婚礼很快如约而至。

这是皇帝与皇后的大婚,光是繁琐的典礼仪式、沐浴祭祀、宗庙拜谒先祖,就花费了几天时间。

暴君破天荒地大赦天下,无数人感恩戴德。

厉都里更是被红装铺满,到处张灯结彩,人来人往,都想尽可能地上街沾沾皇后娘娘的喜气。

朝内大臣们听说了这位皇后娘娘竟然是芜国的小公主,还是个哑巴,差点一口气堵在胸口噎死过去。

糊涂呀糊涂!

这女子无论如何也不是能当皇后的人选,陛下怎么能如此行事?

可是谁敢对陛下说?

那外面白玉地面上的血迹还没擦干净呐,已经在阳光下干涸成了不祥的深褐色。

为了自己这条老命和全家老小着想,大臣们只能捏着鼻子,忍气吞声,勉勉强强地认了。

不认也没办法。

他们又做不了什么。

也不知道那位皇后娘娘到底是多貌美妖媚,竟然一向冷心冷情的陛下迷得上了头,一门心思要娶她。

连朝臣们的一句赖话都听不得。

不过外面人们怎么想,祝灵昭一概不知。

转眼便到了洞房花烛夜的这天。

祝灵昭一身红装,凤冠霞帔,早早坐在和凤宫里等待司烛黎的到来。

她屏退了宫女嬷嬷,独自掀开盖头,坐在铜镜前。

火红的喜烛熊熊燃烧着,仿佛烧出了几丝热意。

铜镜中,那个少女妆容精致,唇红齿白,眉眼如画。

奢华又沉重的凤冠也压不住她,只成为她万千风华中的一缕。

兜兜转转,竟然又结婚了。

咦?为什么要说“又”?

这场景好像有些熟悉。

好像在梦里见过似的。

祝灵昭怔怔地想道。

胸口挂着的雪白花苞一直在滚烫震动,祝灵昭都没有理会。

直到这会儿终于没有旁人了。

那朵雪白的花苞自动从祝灵昭的衣领里跳了出来。

无脸小人站在盛开的花蕊中央,冷冷地怒视着祝灵昭,语气仿佛地狱中的恶鬼。

“昭昭,你为什么要和别人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