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司烛黎并没有多做什么。
他把祝灵昭按倒在柔软的床铺里,裹好被子,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
又累又饿。
难言的困意袭来,祝灵昭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睡梦中,祝灵昭感觉紧贴在胸口上的白色花苞微微发烫。
似乎有什么人在叫她的名字。
“昭昭,昭昭……”
一些瑰丽奇幻的画面从她脑海中闪过。
似乎是大海沙滩,火山喷发,而她丝毫不畏惧冲天的火柱,迎面冲了上去……
第二天。
祝灵昭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和凤宫里了。
司烛黎天还未亮便去上朝,留下一大堆宫女太监将祝灵昭打扮得花枝招展。
“娘娘,您可真美。”
“娘娘,这些都是陛下给您的赏赐。这波利国的绿宝石是陛下特意嘱咐要给您的。”
“娘娘,奴婢名叫小翠,您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婢。”
……
一夕之间,祝灵昭感受到了这世间的人情冷暖,温度落差。
大家一下子变得殷勤又谄媚,蜂拥围在祝灵昭面前卖好露脸。
那可不?
世人皆知陛下向来冷心冷情,何时如此耐心温柔地对待过一个女人?
不仅让她睡在自己的御榻上,还将历来只有皇后居住的和凤宫赐给了她。
……虽说这样是普天之下头一遭,一点都不符合规矩。
但谁敢在陛
反正这宫里的宫女太监们是不敢。
就算祝灵昭还未封妃,又来历不明,但他们只需要把人伺候好就行了,哪里管得了那么多呢?
祝灵昭被一大群人晕晕乎乎地按坐在桌边,身穿浅红襦裙,头上成串的簪花和金钗叮叮当当,活像是一棵五彩缤纷的圣诞树。
然后这些人又呼啦一下散开,殷勤地打扫布置着周遭。
看起来一派喜气洋洋,热闹非凡。
祝灵昭作为唯一的闲人呆坐着,不禁露出了猫猫懵逼的表情。
她是谁?
她要做什么?
“噗嗤——”
一声压抑不住的轻笑。
是谁?
是不是有人在偷偷嘲笑小猫咪?!
祝灵昭“唰”地一下抬起了头。
就见不远处,正站着一个面目清秀的小太监。
他看起来年纪和祝灵昭差不多大,顾盼神飞,对上祝灵昭的视线,脸上的笑容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咧得更大了。
“唔?”谁呀?
祝灵昭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那小太监拍了拍袖子,走上前来,不伦不类地作了个揖:“娘娘……”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太监好像憋笑憋得很厉害。
“娘娘。”小太监憋着笑说,“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不如问我吧。”
“唔?”
祝灵昭指了指小太监。
小太监眨了眨眼睛,答道:“你叫我决明就好。”
祝灵昭愁眉苦脸地望着他。
小太监不明所谓地摊开手:“娘娘,怎么了吗?”
祝灵昭摇摇头。
没什么,就是莫名有种奇怪的既视感。
可到底是哪里奇怪呢?
一些模糊的念头从祝灵昭心中一闪而过,但很快就被有人进来的声音打断了。
“娘娘,楚太医楚大人觐见。”
随着小宫女的传唤,一个身穿白衣、气势凌冽的男人推开宫门。
那男人挎着一个药箱,脊背挺直,步伐果断,目光似寒潭般深邃寂静,缓步走进来的时候,祝灵昭汗毛直立,差点以为他要拔出一把剑来把她捅个对穿。
可是并没有。
那男人走到祝灵昭面前,低头行了一礼,沉声道:“参见娘娘,我是楚常山,楚太医。”
祝灵昭后背都贴在了椅子上,仿佛一只随时都要逃跑的猫。
小动物的直觉告诉她,这人浑身都散发着一种凛冽的气场,如同长针一般扎着她的皮肤。
他不应该是太医,明明就应该是剑客才对!
楚常山在问诊的桌前坐下,缓缓伸出一只白玉无瑕的手来:“娘娘,请伸出手,我为你诊脉。”
他是太医他是太医他是太医……
祝灵昭努力在心中催眠着自己,但还是没绷住。
祝灵昭:QAQ~
还是好可怕啊。
他说这话的时候,不像是在说“诊脉”,倒像是要把小猫咪的肉爪爪拎到桌子上剁掉!
“娘娘?”楚常山略微疑惑。
被他那双波澜不惊的眸光一扫,祝灵昭一个激灵,战战兢兢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楚常山微凉的手指轻按在祝灵昭的手腕上。
一触即分。
快得祝灵昭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祝灵昭:???他真的有在诊脉吗?
但楚常山却面色从容地招来宫女,嘱咐道:“气血两虚,腹内略感酸痛。娘娘并未有大碍,但是需要细细调理,每日精食伺候,辅以荤腥。”
小宫女目露迷茫。
楚常山微顿,只得换了一种说法:“娘娘这是饿的,应该多吃点好的。”
“噢、噢!”那小宫女恍然大悟,欣喜道,“不愧是楚大人,真是神了!奴婢这就替娘娘去催御膳房开饭!”
那小宫女一溜烟跑走了。
不得不说,这楚太医虽然看起来凶巴巴,有点吓人,但他真的有几分本事!
祝灵昭瞬间就被折服了,眼睛亮晶晶地望着他。
太好了,终于能吃饭了!
楚太医你就是救了猫猫的神!
楚常山抬起眼来,正对上祝灵昭崇拜的目光,不由得略微抽了抽嘴角。
见少女全然不知的懵懂模样。
楚常山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提笔在纸上写下几行字,细细折好后递给了祝灵昭。
“娘娘,这是调理身体的方子,乃是我祖传秘方,你自行看过后便销毁,万万不可让旁人看到其中的内容。”
祝灵昭用力点点头,把药方藏进怀里。
她自己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动作让衣领微微敞开了一点,脖子上挂着的雪白花苞一闪而过。
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小太监踮起脚来,准确地看到了这一幕,不由得微微挑起了眉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