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假的河神:整天无所事事,孤零零地坐在小秋千上,自己和自己玩。
真正的河神:每天忙忙碌碌,对辖区内的情况了如指掌,工作尽心,并形成了小团体。
祝灵昭脑袋上冒起了大大的问号。
这好像不太对吧?
而在真正的河神大人陷入自我怀疑的时候,那边的三人却已经不知为何争吵了起来。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眼多!我告诉你,我才是最强的,不管你说什么,这神使之位都是我的!”那戴着黑龙面具的男人扯开嗓子怒喝一声,随即一跺脚。
“轰隆——轰隆——”
大地就像是被重锤狠狠砸过,轰隆隆地震动起来。
“哈?凭什么?”那戴着怪羊面具的少年发出响亮的嗤笑,他伸手一抬,万千河水便像是从深深的山涧底下倒灌上来,形成一条冲天的瀑布。M..
“我才是神兽,你区区一条小蛇也敢叫嚣?!”银发少年随着从天而降的瀑布一同向着男人冲去。
说时迟那时快。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
一棵参天的巨树拔地而起,直直挡在了白泽的面前。
要不是白泽反应及时,他差点被巨树顶上天去。
一旁的烛冷笑一声,他面上黑底红纹的狐狸面具在阳光下反射着诡异的光泽。
“神兽?哪有你这么蠢的神兽,神兽里面有你才叫丢人!”
白泽瞬间就像是被点燃的爆竹,他凭空而立,银白色的长发猎猎飘动。
“我丢人?”白泽的声音嚣张,“我根本就不是人!”
戴着怪羊面具的银发少年化水成剑,将挡在面前的巨树拉腰斩断。
“丢人的,也只有你才对!”
巨树轰鸣着倒下,但就在被水剑斩断的空隙里,一道又粗又长的黑色影子横扫而来,裹挟凌厉的破空声。
那是一条布满了漆黑鳞片的巨大蛇尾。
戴着黑龙面具的男人站在半空之上,巨大的蛇尾摆动,战意昂扬:“那看来,我们势必要分出个高下了。”
烛和白泽几乎是同时发出了冷笑声。
“呵,那就战。”
“哈,赢的人一定是我!”
几乎是眨眼间,戴着面具的三人组小团体就混战成了一团。
一时间,大地震颤、河水倒灌、巨木横生。
苍茫的雪山上震耳欲聋的爆破声接连爆发。
积雪纷纷扬扬地洒了满天。
那磅礴的河水像是银河般流淌在湛蓝苍穹下,凝结出细小的冰晶,闪闪发亮。
正所谓神使打架,河神遭殃。
祝灵昭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三人一言不合打得热火朝天。
他们虽然很克制地没在般罗宫里打。
但这一会儿地震,一会儿河水噼里啪啦地砸下来,一会儿又是粗壮的树木像丛林一样升起。
地面震动得像是在蹦迪。
祝灵昭坐在自己的木板小秋千上,只觉得震得脑袋瓜里嗡嗡直响。
“嘎吱——嘎吱——”
细微的声音传来。
那边打成一团的三人并没有听到。
但祝灵昭却敏锐地察觉到了,脸色一变,连忙伸出手去:“哎,等等……”
轰隆!
哐当!
啪!
只见烟尘飞起,大雪弥漫,络绎不绝的巨响声中,整座巍峨的木制宫殿华丽丽地倒塌下去。
冰做成的瓦片哗啦哗啦摔得犹如雨点,巨大明亮的冰窗碎了一地。
祝灵昭:!!!
正打得上头的三个人仿佛被雷劈中一般,不约而同地僵在原地。
祝灵昭瞳孔骤缩。
她呆呆地望着化为一片废墟的宫殿。
她的……宫殿啊啊啊啊!!
祝灵昭的心仿佛正在滴血。
她愤然将目光投向闯下大祸的三个人。
那面具三人组显然也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顿时气势也不高涨了,意气也不风发了。
受灵力鼓动而飘飞起来的衣服和头发全都悄咪咪地垂落下来。
他们落在地上,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活像是三只打碎了水杯,而蔫头耷脑的猫。
祝灵昭小猫咪捧心:“你、你们……”
她的话才刚说了一个开头——
嘎吱,崩!
只听到树杈断裂的声音。
那棵挂着秋千摇摇欲坠的大树也终于不堪重负,断成了两截。
简陋的小木板秋千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连带着。
“哎呦。”祝灵昭也在三个人惊骇的目光中,结结实实地摔了个屁股墩儿。
三个人连呼吸都停止了一瞬。
粗壮的蛇尾偷偷摸摸地消失不见;飘在天上的河水悄悄地、小心翼翼地退回了山涧之下。
肆意生长的树木就像是瞬间没了营养,软踏踏地垂落下去,枯萎成随风飘散的碎渣。
飘扬着雪花的废墟之中,寂静得像是死了人。
只见那娇小的少女从地上爬起来,整个人气成了一只河豚。
她双手叉腰,气势汹汹地看向他们。
大、大事不妙了!!!
这一刻,刚才还争得不可开交的三人组瞳孔地震,心声出奇得一致。
——完蛋了,末日了,他们的河神大人真的生气了!
*
“所以,你们到底为什么打架?”
倒塌的废墟之上,夏日微凉的风从遥远的雪山上吹来,又徐徐吹过这片已经不复存在的般罗宫。
三个人面朝着仅剩的那面断壁残垣,每人头上顶着三本大厚书,面壁思过。
祝灵昭拿着一根笔直的小教棍,在三人身后走来走去。
三人都已经取下了面具,老老实实地站得笔直。
但谁都不敢先吭声。
祝灵昭用小教棍敲了一下烛的后背:“烛,你说。”
黑发少年低低地“嘶”了一声,像是被打得很痛,引来旁边两人暗中诧异的目光。
但烛恍若未闻,他低垂着眼帘,轻声说道:“我们错了,我们不该去争抢神使之位。”
“还没让你反思呢,不好好回答问题,扣一分!”祝灵昭气鼓鼓地说道。
她又用小教棍敲了一下白泽的后背:“白泽,你来回答。”
银发少年转了转眼睛,也“嗷”了一声,像是被讨厌棍棍打到的猫。
“我们是想决出最强的那个。”白泽吸取教训,乖乖地回答,“只有最强的人,才配做你的神使。”
祝灵昭:“?神使?”
白泽还想再说,但又被祝灵昭敲了一下:“不许抢答。”
她用小教棍敲敲大黑蛇的后背:“大黑蛇,你来说。”
奇怪,少女打得一点都不痛啊?
面容冷酷的男人心生疑惑,可是前两个人被敲都要叫,这大概是某种习俗。
于是大黑蛇板着脸,声调毫无起伏地“啊”了一声。
祝灵昭:……
祝灵昭终于忍不住了,郁猝地扶额:“大黑蛇,他们两个是在装可怜,你还是学点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