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吧,不会吧?
异象竟是我自己!
祝灵昭猫猫震惊,差点忘记自己身处何方,从王座上跳起来。
恐怕贺三问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他苦苦寻觅的“异象”竟然是个活的,还会自己长腿跑了,此时此刻还就在大家眼皮子底下晃悠。
小魅魔顿时感觉如坐针毡,屁股下的狐裘毯子一点都不柔软了。
她在脑海中快速过滤了一下穿越的原理。
通常来说,她从一个世界穿到另一个世界,应该是穿过了世界壁吧?
这么想来……天道的窟窿岂不是她给捅出来的?!
她本以为自己只是个编外人员,这没想到,一不小心,竟然成了反天道小分队的超级主力。
“怎么了?”司烛黎清冷的声音飘来。
祝灵昭抬起眼,看到司烛黎正略显关切地看着她,大概是察觉到了她战战兢兢的状态。
“没什么。”祝灵昭连忙摇摇头。
但司烛黎却以为她在嘴硬,他那双冷艳的金眸中掠过一丝淡淡的笑意,大手摸了摸她毛茸茸的脑袋。
“吓到你了?”司烛黎的声音仿佛阳光下静谧的落雪,“不必害怕,我不会让你有事。”
其实真的有被吓到。
不过可能不是他们所想的那个原因。
祝灵昭眨了眨眼睛,尽量若无其事地拉了拉男人的袖子:“司烛黎,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们为什么偏要反对天道。
难道这就是司烛黎身为魔神的使命感?
玉阶下的贺三问也不由得看向了祝灵昭。
司烛黎沉吟片刻,他那双璀璨的金眸中仿佛闪过什么,接着缓缓开口道:“只是……想试试。”
“?”祝灵昭疑惑。
司烛黎面容冷冽,漠然道:“天道是什么,能替人定命?祂待我不公,我又为何要顺从祂?”
他这话说得在理。设身处地,如果她是司烛黎,在经历了那些之后,也不会对这个世界有任何好感。
祝灵昭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不错。”玉阶下的贺三问轻抚袖口,笑吟吟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快意的冷光,“王后娘娘,您可知道我是谁?”
祝灵昭看向他,有些迟疑:“你是右护法大人?”
贺三问轻轻摇头:“属下是说,这‘剑魔’的名号?”
祝灵昭答不上来。
她其实甚至不知道魔域里还有个右护法。可能是名声不显?
贺三问却并不意外,他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朗声道:“我曾是这圣荒大陆的第一剑客,剑引风雨,力斩星河。”..
“世人尊称我为——剑尊。”
祝灵昭愣了愣。
剑尊?
冥冥中,她的心脏怦怦地跳了起来,略有些急切地问道:“可是,为何我从未听说过圣荒大陆上曾有过一个‘剑尊’?”
贺三问笑了。
他其实一点都不像个剑修,身上连剑修从不离手的佩剑都没有。但他此时淡淡地笑着,眉眼中却泄露出锐不可当的锋芒。
他站在那里,整个人就好似一把直指苍穹的利剑。
“因为六千年前,我在即将飞升的时候,却失败了。”贺三问轻描淡写地说道,“于是我将剑指向天,问了祂三个问题。”
贺三问停顿下来。
祝灵昭不禁追问:“然后呢?”
“然后?”贺三问挑了挑眉,露出一个古怪的淡笑,“然后我就什么不知道了。”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忘记了自己的名字,也忘记了那三个问题。”
“整个圣荒大陆上,再无‘剑尊’这个人。”
贺三问定定地看着祝灵昭,眼底深处是澎湃的黑色火焰:“虽然不知道我为何还活着,但我想有朝一日,再一次站到祂的面前。”
贺三问笑得开怀,道:“我想重新将问题再问一遍。”
“他的存在被天道抹去了。”司烛黎说道,“就连我的记忆中,也从未出现过‘剑尊’。”
“可是,如果谁都不记得了,那怎么能证明他说的话,是真的呢?”祝灵昭好奇地问。
然而司烛黎却不予多谈,他看了一眼玉阶下笑吟吟,好似并不在意的贺三问,只简略道:“我自有方法。”
祝灵昭心情复杂。
出现了,又一个被天道抹去存在的人!
她偷偷瞄了瞄身旁的魔尊大人,忍不住暗想道:就他还“自有方法”呢,看着这么自信,还不是连自己忘记了玉水河河神都不知道。
小魅魔不免心思沉沉,她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
司烛黎和贺三问又讨论了一些天道薄弱之处的细节。
只听他们说话,就好像下一刻魔域就要大举攻入归原宗,掀起一片腥风血雨似的。
看得出来,这两个人都对这件事充满了热忱。
临近傍晚的时候,他们才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贺三问还要继续去归羊雪山上调查“异象”。
包裹着主殿的树枝褪去,殿外绮丽的晚霞落进来。
祝灵昭眼尖地看到,有些树枝的末端有着被雷劈过后的焦黑,看上去一时半会儿无法复原。
而贺三问已经独自一人奋战了太久,这一回有了传说之中魔尊的支持,他气势高涨,急匆匆地离去了。
众城主们都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的道理,纷纷默契地当做刚才无事发生。
左不过就是尊上想搞和万年之前一样的大事,那他们魔域众人义不容辞。
不过大家都各自有各自的事情做。
小魅魔就惨了。
等到晚上,她回到和凤宫里,某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跟在她身边,仿佛一只存在感极强的大狗狗。
“我要睡觉了!”祝灵昭气鼓鼓地提醒他。
俊美妖异的男人杵在那里,不动。他用那双金眸阴沉沉地看着她,略有些不高兴地问:“巫长湛是谁?”
小魅魔卡壳了一瞬,霍然睁大了眼睛。
好家伙,他怎么还惦记着这茬儿呢?!
过不去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