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她的生活中是不是含树量过高了?
神树……
不会吧?
可是神树明明好端端地立在那里呢,每天无数人向它参拜祈祷,从没出过什么问题。
而司烛黎是万年前就被封印起来的魔尊,就算他变成了树,那也是棵焦黑腐朽的枯树。
祝灵昭一时间脑洞大开。
难不成——
司烛黎是不是在搞电信诈骗?
虽然这个世界并没有电子信息,但是有能够用于沟通的神识。
以魔尊大人神识的强大程度,说不定他会暗搓搓地给别人的脑海里发送诈骗短信,告诉别人他其实是神树大人,让别人向他许愿,以此收割性命。
不行,她的思路要更开阔一点。
司烛黎也不一定和神树有关,说不定是和玉水河的河神有关呢?
祝灵昭像个幽魂一样,心不在焉地飘进了红霜斋。
溥云深正坐在庭院里喝茶,见她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不由得好奇道:“你做什么去了?又被恶灵勾走了魂?”
溥云深会告诉她吗?
祝灵昭幽幽地盯着溥云深看了一会儿。
唉,肯定不行。
性格恶劣的银发男人不是司烛黎,不会被她撒一撒娇、告一下白就什么都忘了。只会推开她,捂她的眼睛,把她捉弄得团团转。
祝灵昭自顾自地叹了口气,又晃晃悠悠地飘上阁楼。
没有注意到溥云深看了看她,不爽地“啧”了一声。
然后之后的事情意外的就和祝灵昭无关了。
伏郁君忙得根本顾不上她,一连两天,祝灵昭只有躲在红霜斋里偷偷看隔壁时,见过他。
伏郁君带了几个人手,又有空镜大师在身旁,好声好气地和杜渐升说了半天,才得以进屋搜查。
杜渐升为了自己那慈祥宽厚的好名声只得答应,僵着一张笑脸站在那里,任由伏郁君的人在庭院里来来去去,竟然不见一丝不悦,甚至临走时还对着伏郁君道:“有劳伏管事,老夫也希望能早日结束这次的时间,不然……唉,毕竟人命关天啊。”M..
然后送走人转头回到庭院里就大发雷霆,他自己摔砸东西犹不过瘾,还把大弟子闫开琼叫回来好一通咒骂。
那闫开琼在外办事,行色匆匆地回来,迎着劈头盖头的打骂也只是跪下来,像是已经习惯了。
“那伏郁君又算什么东西,一条给别人办事的狗,也敢给老夫脸色看?还有你!别人养的狗尚且有用,你却连叫都不敢叫一声,比狗还没用的废物!”
杜渐升将滚烫的茶盏摔砸在闫开琼的头上。
闫开琼不敢用灵力抵挡,额角淌血,半张脸都被茶水烫得红肿。
茶水打湿了他的头发,又顺着发梢和下巴流淌下来,沾湿了衣襟。
闫开琼全程都低垂眉眼,保持着顺从的静默。直到杜渐升离开,他才抬起头,单手覆在自己烫伤的半张脸上,掌心中亮起治愈的白光。
于是,一切伤痕连同着杜渐升在人后的暴虐又都销声匿迹。
祝灵昭在红枫树下看得心惊胆战。
虽然闫开琼始终都是逆来顺受的样子,但她总觉得“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是一句至理名言。
不过这两天里祝灵昭也没闲着。
玉水河的河神是祝灵昭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存在,她找了一家玉钩镇上最大的书斋,每天都跑去看书。
别说,这些书还挺有意思的。
有一本叫《你不知道的怪力乱神》,一共有一百多册,每年一册,至今还在连载,据说是圣荒大陆上最畅销的书籍之一。
作者笔名叫“怜我”,明显是个修士,已经写了一百多年了,但到现在都没有人能扒出他的真实身份。
祝灵昭在浩瀚书海中看得头晕,偶然翻了翻《你不知道的怪力乱神(第九十七卷)》,一下就看入迷了。
这里面什么都讲,从风土人情到自然山川,语气诙谐幽默,异常生动。而且作者还标榜其中所记载的事情皆为真实。
中间正讲到有一对道侣,男人是从魔域派来正道的卧底,女人是正道不小心掉入魔域,只得伪装成魔修。
两人恰好相遇,又阴差阳错地相爱结为道侣,只好互相这么伪装下去。
祝灵昭看得忍不住压着声音笑出声。
“这位姑娘,借过。”
一道沉稳的声音传来。
祝灵昭抬起头来,忽地睁大了眼睛。
竟然是闫开琼!
祝灵昭上午才看到他被杜渐升打得头破血流,此时他头戴银冠,长身玉立,腰挂宝玉,俨然是归原宗首席大弟子的气派。
不过祝灵昭从未和他真正意义上见过面,连忙收敛了脸上的神情,挪了挪脚给他让路。
“多谢姑娘。”闫开琼低声道,从她身边走过。
而祝灵昭则好奇地偷偷看他。
因为祝灵昭要找的多是古籍,这里是书斋最偏僻的深处,书架放得挤挤攘攘,到处都塞满了书,过道十分狭窄,就连光线都有些黯淡。
只有一缕阳光从书架的最顶端挤进来,照射着漂浮在空气中的无数尘埃颗粒。
四下里无人,祝灵昭就干脆坐在地上看书。
闫开琼虽然来了,祝灵昭也没有从地上起来的意思,这里也没有凳子,又不能坐书上,所以坐在地上是多正常的事情。
所以小魅魔也没发现,在她不远处的闫开琼见到一个大大咧咧坐在地上的姑娘,稍微有点不好意思。
但是闫开琼的到来倒是提醒了祝灵昭,她竟然在开小差,应该干正事了。
祝灵昭把那个伪装道侣的小故事看完,才依依不舍地放下《你所不知道的怪力乱神》,打起精神在书堆里一本本翻找起来。
有关于河神的记载非常少,一整个下午,祝灵昭也只找到了零星几句话,无非是说“河神乃是玉水河的神(小魅魔:废话,不写她也知道。)”,“河神早在万年前就陨落”之类的。
而闫开琼也像是在找什么书,两人埋头在书堆里左翻右翻,临近傍晚的时候,彼此无意中对上视线,都是一愣。
竟然有种“革命老战友”的错觉。
当然,这是小魅魔一个魔的错觉,闫开琼在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他倒是笑了一下,开口问道:“姑娘,是在找什么书呢?说不定闫某看到过,能有所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