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耶!自己选的路自己走。
勇敢猫猫绝不退缩!
……
话虽如此,不过就在第二天。
瑶光阁就找上门来了。
上门的是一个面容清瘦,气质如竹的男人。
“在下伏郁君,是瑶光阁的大管事。”那人彬彬有礼道,他穿着青衫,袍角下绣着翠竹的暗纹,腰间别着一管晶莹剔透的碧萧。
祝灵昭蒙着面纱,从阁楼上跳下来,落在柔软的白沙地上。
伏郁君正在给溥云深说明情况。
原来就在归原宗小院的另一边,那个名为明霞阁的小院里,一共三个住客全部毙命,皆是面若桃花,与归原宗弟子的死状一致。
见到忽地跳下来的祝灵昭,伏郁君的目光微微诧异。
“这位是……?”
糟了,这几天跳来跳去的习惯了,都忘记了下阁楼明明应该走楼梯的。
祝灵昭心中懊恼,面上却是一副“本姑娘就是不走寻常路”的样子,回答道:“我叫白昭。”
伏郁君神态掩饰得极好,只是温声笑道:“白姑娘有礼。”
溥云深敲了敲桌子,将话题拉了回来:“所以,现在还是没有查明死因吗?”
“是,我们已经去请空镜大师,后日便到。溥公子,实在对不住,这几日的花销全都由瑶光阁来承担,如果二位想要换房,浮云斋、满香榭、秋叶里,都可以供您二位选择。”伏郁君不卑不亢地说道。
溥云深挑起了眉:“看来,你们已经确定了,这种死亡是由隔壁归原宗引起的吗?以他们为中心向外传播?”
“您是如何知道……”伏郁君的神情错愕。
按理说瑶光阁的保密机制极好,每一个小院的住客身份都不该有旁人知道。但溥云深却直接点出了隔壁是归原宗,好似对他们每个人的身份了如指掌。
这并不是诈他。
伏郁君深吸了一口气,重新恢复了镇静:“真不愧是您……也罢,既然您已经知道了。我们目前已知的情报中,隔壁的两位客人,的确是最早有这种死状的人。”
“看来你认识我?”溥云深饶有兴致道。
伏郁君摇了摇头:“在下只是一介管事,只是知晓溥公子与阁主有旧罢了。”
溥云深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但祝灵昭却抓住了重点,她在桌边坐下,流水巧妙地从他们的桌下淌过,发出清冽的声响,白沙底倒映着三人的身影,别有一番妙趣。
“听你刚才的说法,难道除了明霞阁,还有其他人死吗?”祝灵昭好奇地问道。
伏郁君目露惊讶,他这才仔细看了看这位与溥云深同住的姑娘:看起来十分稚嫩的年纪,修为也不高,却能在溥云深讲话时随意插嘴吗?
“白姑娘好生敏锐。”伏郁君不禁叹道,他见溥云深那副不甚在意的纵容神情,对着祝灵昭也多了几分耐心,“实不相瞒,也有其他客人出现了这种死状,但据瑶光阁的调查,这些客人,无一例外,全都在近几天与隔壁的客人们有所交集。”
“这怎么听起来像传染病一样。”祝灵昭忍不住说道。
伏郁君神情茫然。
祝灵昭只好向他解释:“就是瘟疫,这像不像是瘟疫,有所接触后,就会致人死亡。除此之外,这些死去的人还有什么共通点吗?”
“瘟疫?”伏郁君错愕了片刻。
在众人的印象中,瘟疫只是凡人才会有的苦难,修士们早已跳出五谷轮回,不受死生寿命的桎梏,更不可能得什么瘟疫。
但祝灵昭却没有这些限制,被她骤然这么一点,伏郁君也不免觉得有些相像。
不过私心里,伏郁君却并没有多想。
相比起修士们神鬼莫测的杀人手段,瘟疫,几乎是最不可能的一种。
“也许吧。”伏郁君只是笑道,没有再多说什么,“不过目前看来,与隔壁客人有所接触,的确存在一定的危险。二位,可否要换一处住所呢?”
“昭昭,要换吗?”溥云深看向她。
祝灵昭想了想,还是拒绝道:“算了,我们就住在这里。”
这是刚才就决定了的事,住在风暴的最中心,接受最猛烈的毒打。
祝灵昭颇为英勇地想道。
不过溥云深说她对司烛黎具有一定的抗性,如果这些死亡真的和司烛黎有关,她应该也不会轻易就这么死去吧。
伏郁君极擅长察言观色,见二人之中拿主意的竟然是这个小姑娘,也不敢小觑她,镇重地向二人打了个招呼后,便匆匆离开了。..
看起来因为瑶光阁中不断死人这件事,伏郁君作为大管事,也十分忙碌。
而祝灵昭则在红霜斋里严阵以待。
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这种死亡是以隔壁为中心扩散的,就连那边的邻居都已经遭了殃,那她守株待兔,应该也轮到自己体验了吧?
她总得搞清楚这个死亡的真身。
溥云深不会给她帮忙,祝灵昭只能自力更生。
然而小魅魔蹲在阁楼里,虎视眈眈地盯着四周盯了一个晚上,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不会吧?
这种死亡也挺智能的,会绕过她吗?
祝灵昭一头雾水。
然后就在祝灵昭感觉自己白和空气斗智斗勇的当口,红霜斋之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尖叫。
“啊啊啊——”
像是周围混乱了起来。
祝灵昭跳下阁楼,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只见就在红霜斋门外的小路上,一个侍女正惊恐地掩面啜泣,茶水和糕点散落一地。
而她面前倒着一个小厮。
赶过去的人将那名小厮翻过来,探了探鼻息,已然断了生机。而他露出来的脸上,神态十分安详,像是容光焕发,沉浸在什么美梦中那般,仿佛桃花般灿烂。
又是一个!
围观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短短三日时间,死亡却好似在这瑶光阁之中,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