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
宝谷单手捋起额前的刘海,垂眸，淡金色眼眸里是桀骜的神色:“弱者的不甘。”
“哈！？”山本撸起袖子，鼓起大臂的肌肉,一脸狰狞地对着宝谷喊:“决斗啊小子！让大家看看谁才是弱者！”
说着,山本就要绕过拦网去和宝谷面对面对峙。
众人:哦呀！
“阿虎。”黑尾单手按住山本，仰头神色阴暗地吊起双眼看着宝谷:“比赛的时候，靠的可不是嘴皮子得分的。是、不、是，中二小子。”
宝谷:“呵。”
一声嘲讽大破天,黑尾面无表情地放开按着山本的手,收回活动手腕:“阿虎，一起吧，这比赛今天看来是不能正常下去了。”
孤爪一下抬起了头:不比赛了是吗？
“给我好好比赛啊！”乌养看着比赛即将变成混战，立即大喊阻止，又看向宝谷:“还有你,黑发的小子！不要再给我嘴炮了！”
“什么？”宝谷向前几步，抬头看着裁判台上的乌养，眼睛眯起:“你在命令我？”
喂喂喂——惠太酱！你在做什么啊！大惊失色的及川赶紧上前，为他中二上脑的后辈道歉。
“抱歉抱歉！”及川拉着宝谷的手臂后退，朝乌养道歉。
回到位置，他看着气势拔高的宝谷,冷汗从额角滴下,惠太酱今日份的“暴君”含量是不是太高了点，难道说那个状态一直压抑,下次会反弹得更厉害吗？
猫又:“……你们那个主攻，是有双重人格吗？”这变化也太大了吧,刚刚还可以说他是沉默寡言的酷哥,现在完全就是一个傲慢无礼的中二病。
入畑捂脸,闷声:“不……他只是比赛打上头了才会这样……平时还是个好孩子的……大概。”
万幸，比赛继续了。其他人略显失望地叹了口气，怎么不继续了，决斗什么的一看就很有趣啊。不用打架，可以掰手腕啊！
“阿虎，福永，待会给我狠狠拦下那个小子的扣球，明白吗！”黑尾沉下表情，恶狠狠地说，绝对要让他知道，傲慢的下场！
山本:“哦！”
福永点头。
看着对面神色凶恶的拦网三人，金田一忍不住思考，按照宝谷这个状态下的嘲讽ax，他们青城真的不会打一场比赛就结一个仇敌吗？
“金田一！发个好球啊！”
“加油！”
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对面灼灼的目光，金田一走到1号位，将球抛起，上手发球！
“砰！”夜久半蹲垫起排球，排球径直飞向前排。
“接的好！”
研磨双手一托将球传出，前排的黑尾立刻跳起挥臂，将球扣下，整个过程不过短短数秒，进攻已经完成了。
“砰！”
排球落地，发出响声，青城的人看着落在地上的排球，皱了皱眉，音驹的进攻的确是很稳定的类型。
“是A式进攻！”曾经和音驹打过练习赛，经历过这一进攻的日向叫了起来，居然又是A式进攻，再看一遍还是觉得音驹好厉害啊，进攻的方式好多。
发球权轮换，来到音驹。
“山本！发个好球！”
“呦西！”山本目光凶狠地看着一脸平静的宝谷，一定要让他好看！
“砰！”
山本挥动手臂用力击球，将球狠狠砸了出去。
大力发来的球并不好接，松川看着传偏的排球，立刻大喊:“抱歉！接应！”
岩泉快步上前将球垫起，“宝谷！”
下一刻，宝谷已经高高跳起，迎着音驹三人微微缩小的瞳孔，摆动手臂将球扣了下去。
慢了一拍跳起的三人惊愕地看着排球从他们的头顶越过，拦不住球，也来不及去接球，只能看着排球旁如无人的落到地板上。
“可恶！反应速度也太快了吧，我们还没跳起，他就已经到达最佳高度了。”山本握紧拳头，对面那家伙傲慢归傲慢，但实力也摆在那里，的确是一个很厉害的选手。
黑尾；“下一球，不会那么轻易让他过的。”
注意到黑尾的视线，宝谷微微歪头，俊美的脸上是让人心里发寒的冰冷，他张开嘴无声的说:［太、慢、了。］
哈。黑尾单手按了按脖子，金色的眸子像被笼上阴影一般暗沉。真是有趣。
“哦？又到青城的二传发球了？”森然的主将小鹿野大树一下提起了兴趣。虽然青城的那个主攻是很强，但是他对于那个明明是二传，却能发出不弱于王牌主攻发球的及川更感兴趣。
这么厉害的二传，为什么一直没见过他呢？搞不懂。
“及川！发个好球！”
“嘛，风光可不能全被后辈抢走了啊。”及川持球朝音驹的人笑了一下，“我们做前辈的也要展示自己啊。”
把球在手中转了一圈，及川收敛笑容，将球抛了上去。
弓起的手臂用力挥下，直击排球的中心，排球瞬间被大力压下，然后急不可耐地冲了出去。
“咻——”
排球呼啸而过，冲过拦网，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度。
夜久盯着急速飞来的排球，脑海里立刻判断。
——这个弧度，是出界吧！
“砰！！！”
排球狠狠砸在了边线，司线员判断及川的这个发球在界内。
“是……是压线球！”日向眼睛放光:“好厉害！影山你可以做到吗？”他转头看向脸色莫名认真的影山。
影山:“我不确定，我的发球是向及川前辈学的。”
“哎？”
及川继续发球，在地上试了一下手感，他拿起球，深吸一口气，这一球，就发到那个位置。
助跑，起跳，及川整个人跃到半空。眼睛如鹰眼般俯视着球场，寻找着他想要的进攻点。下一刻及川目光顿住，紧盯在一处，就是这里！
他挥动手臂，用力扣了下去！
后排的海和列夫紧盯着飞来的排球，左边？还是右边！
是中间！
两人一起冲了过去，却被准备接球的对方撞到，直接失去了接球的时机。
排球直直落在两人面前，相当讽刺。
“抱歉，海学长，我不应该接球的。”对于这一球的失误，列夫感到很抱歉，都是他急着接球，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
海安抚地拍拍列夫的后背:“没有关系，那一球的确很厉害。并不是你的错。”
孤爪:果然，对面的二传看着就像游戏中面善心黑的最终boss。
“好！再拿下一分！”及川笑嘻嘻地朝队友得意的比耶。
“刁钻的发球。”猫又看了一眼笑嘻嘻的及川，忍不住撇嘴，真是个心黑的小子。
花卷:“再发个好球！及川！”
有人惊叹:“青城的二传真的很厉害啊，两局下来，就属他的发球最稳，几乎只要发球就能得分，这种二传也太可怕了吧。”
“是啊，他们的球队，一个发球厉害的二传，一个发球厉害的主攻，如果比赛的时候把他们安排在一发二发，那真是难以想象啊。”
众人的议论纷纷及川都没注意，在拿起球的那一刻，他的眼里，就只有他手中的球。
将球抛起，及川目光紧盯着不断上升的排球，大跨步跑起来，蹬腿跳起。
下一秒，高速旋转的排球势不可挡地从拦网上飞过，冲向音驹的球场。
来了！夜久凝视着快速飞来的排球，立刻做出动作。
“砰。”
夜久整个人侧倒在地上，右手成拳将球顶了起来:“研磨！”
望着朝他飞来的排球，孤爪伸出双手作托球的动作，眼睛却看了一眼黑尾。不用说出，黑尾明白了孤爪眼里的意思，他不着痕迹地点点头，表示清楚。
下一刻，排球被传出，前排的黑尾双膝微蹲，手臂后摆，做出要起跳的动作。
“拦住他！”
岩泉带着左右两边的人一起跳起来。
——很抱歉，是假动作。
黑尾嘴角一勾，在三人跳起后才屈膝跳起，而这时，拦网的人已经开始下落。
用力挥下手臂，击中飞来的排球，黑尾眉毛轻扬，这一球，他就拿下……
一双手突然一横，挡在他的面前，将扣杀的道路挡住。
黑尾目光一凝，是那个脸臭中二小鬼。
没骗过他？不！不对，他明明是和另外两个人一起跳起的！他的滞空时间怎么会这么长！
在黑尾震惊地瞪大眼睛下，排球直直撞上宝谷的手臂，掉了下来。
“咚！”
“都说了，匍匐在我脚下。”落下的宝谷站稳，面无表情地看着表情仍然带着惊讶的黑尾:“蝼蚁就不要挣扎了，仰视我吧。”
“有没有人说过，你不仅脸臭，嘴也挺让人讨厌的。”黑尾隐忍怒火，额角微抽。
宝谷:“我从不在意弱者。”
所以你是直接当做没听过那些话吗？黑尾微笑，只是任谁都能看出这并不是发自内心的笑容，而是假笑。
福永:“可怕。”
“哈？福永你这时候怎么说话了？”听到旁边一直安静的队友突然出声，山本吓了一跳。
福永朝他比大拇指。
山本:“这时候给我说话啊。”
……
“啪、啪、啪……”
无人说话，球场一下变得安静，不大的排球声都仿佛被扩大，响在众人耳畔。
宝谷将球拿起，毫不波澜的目光盯着音驹，好像把所有的印收眼底，又仿佛什么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
无形的气场不断扩散，将众人笼罩，这一刻站在底线的仿佛不是宝谷，而是一头凶猛的野兽，霸道，狂妄，野心勃勃。
感觉背后凉凉的金田一试图向前辈寻找安全感:“花卷前辈，宝谷这样子，真的不会误伤我们吗……”
“啊，应该吧，我们抱紧脑袋离远点。”同样感到不妙的花卷用身体推着金田一带他一起给宝谷让出位置。
花卷露出了坚定的表情。
——来吧，宝谷学弟，忘掉我们，尽情地攻击对方吧！
“咻——”
哨声吹响，宝谷将球抛起，金眸盯着不断上升的排球，快速跑了起来。
“咯吱！”
地板与球鞋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众人跟着宝谷的动作抬起了头。
只见头顶的聚光灯打下，一个身影霸道至极地抢夺众人的目光，让人哪怕被灯刺痛了眼睛也要盯着他。
【抬头，看着我】
这是他们的大脑在说，然后他们就如大脑所下的命令那般，高高扬起了脑袋。像被国王下了命令，不敢违抗的国民一般。
“哇哦，真是耀眼啊。”木兔抬头，看着那道身影，有点羡慕，可恶！他也想被大家都注视着啊！这也太帅了吧！
宝谷俯视了一眼下方抬头看他的众人，将目光看向下落的排球，展开身体，像一张弯弓被拉开，整个身体的肌肉绷起，充满了让人炫目的力量感。
在球落到位置的那一刻，恭候多时的宝谷摆动手臂，目光紧盯音驹后场，将球扣了下去。
排球不堪忍受地发出哀鸣，球面被用力挤压，激起一阵白气。带着这一身惊人的气浪，排球从宝谷掌下咆哮而出。
音驹的后场，明明应该已经动起来的夜久却迟迟没有反应，他只是抬头看着冲来的排球。
被球当做目标的夜久的脚步仿佛被冻住，身体无法动弹，浑身的感知都在疯狂尖叫:“不要接！不能接！”
这是……什么怪物啊……
夜久的瞳孔不断缩小，只能看着像猛兽一样袭来的排球从他耳边擦过，直直撞上地板。
“砰！！！”
巨大的声响响彻球馆，将被宝谷那身威压惊住的众人叫醒。
“那、那个发球！怎么回事！”生川的一个球员大叫出来，这种力度的发球，真的存在吗！
直到排球落地弹向身后的墙壁，夜久才感觉到僵住的身体能活动了。他扭动着僵涩的四肢，表情难看。
他怎么会在排球来的时候害怕到不敢动！这怎么可以！明明只要排球没有落地就不能放弃，他却连接球的勇气都没有！这不是他！
“夜久，十分厉害。”福永突然双手高举竖起拇指对着他，眼里是真挚和关心的目光。
绷起的神经突然一松，夜久笑了笑:“我知道了，谢谢你，福永。”
这一球没接到又如何，比赛不是在这一球结束，那么下一球，下下一球，他都要将球救起来。
“宝谷！再发个好球！”
“嗯？这一局这么快的吗？怎么比分已经到了22:20。”看了一眼比分，菅原才发现比分不知不觉已经到了20分了。
泽村:“这一局双方的节奏都比较快吧，你看音驹的二传，他身上的汗已经流了很多了。其他队员也差不多，可见这一局，两队的进攻明显加快了。”
菅原看着在上风的青城，忍不住感慨:“青城，比之前更厉害了。”
重新找回心态的夜久专注地看着宝谷的动作，脸上露出期待的表情。
——这一次，一定要动起来！
随着哨声的吹响，宝谷睁开双眼，淡金色的眼眸毫无亮光。随着他睁眼，那股浓厚的气息一下席卷整个球场。
又来了，这种压迫感。众人僵硬在原地，森然的寒意层层包裹着他们，他们像被一只饥饿的野兽一下又一下拨弄着的猎物，不敢动弹，不得逃脱，只能祈祷失去兴趣的野兽放过他们。
列夫不知道是被那股威压激得还是按耐不住心里的激动，他身体微微颤抖，明明表情是僵硬的，眼里却透露出兴奋的目光。
——这就是夜久学长嘴里，和他一样刚学排球没多久的宝谷吗？真的好强啊！
排球飞向半空，一道身影快速闪过，来到了众人的上方。
居高临下地跃在半空，宝谷面无表情地看着到达他击球点的排球，用力挥臂。
当宝谷的手掌与排球相击的那一瞬间，众人的耳旁仿佛传来了一声炸声，那般清晰，那般刺耳。
“咻——”
带着轰鸣声的排球瞬息而至，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就已经到达了球场，排球狠狠砸在地板上，被挤压成半圆的形状，然后又借着这股冲力高高弹飞！
青城，再得一分。
猫又看向入畑:“看来你们青城真是得到了一个了不起的凶兽呢。”
“不，是［暴君］”入畑反驳。
不是很懂你们年轻人的想法。猫又只觉得自己已经跟不上年轻人的想法了。
宝谷继续发球，一如前一球一般充满威力的排球狠狠飞向音驹。
“可以接住！”夜久立刻挪动脚步，冲到排球下落的地方双手并拢，目光望着飞来的排球。
“砰！”排球撞上夜久的手臂，靠着巨大的冲力直直弹了出去。
夜久看着被砸红的手臂，不甘地皱眉:“可恶，接球的时间还是不对。”
就差一分了，比赛就要结束了。音驹所有球员的表情都变得凝重，一定要守住这一分！
没有任何犹豫，宝谷再次发球。
排球迅速飞来，山本紧盯着排球立刻上前。
“砰！”排球狠狠砸在了山本的胸口上。
“阿虎！”
“呃啊！”用胸口直接这一击重炮发球的山本倒在地上。“我没事！接球！”
眼见山本没事，其他人的目光看向飞来的排球。
孤爪抬头看着朝他传来的排球，眨了眨被汗水打湿睫毛的眼睛，好累，但是比赛还没结束。
将手一托，排球被传向了前排。
“我来！”列夫跳了起来，用力挥臂。而他身侧，黑尾也同时跳起。
排球从列夫面前划过，送向他身侧的黑尾。
“来的好！”黑尾沉下表情，挥下右臂用力扣球。
“砰！”
排球与手臂碰撞，发出闷声，然后冲向青城的球场。
岩泉大喊:“一触！”
及川盯着朝他飞来的排球，快步上前，来到落地的地点，然后双手一托，将球传了出去。
“最后一球，交给你了，惠太酱！”
下一刻，一道身影高高跳起，身形不断拔高，来到了最高点。
巨大的阴影笼罩在球场，逐渐从状态中退出的宝谷看着在他眼中仿佛慢动作下落的排球，将青筋尽露的手臂弓起，挥下。
——这一刻，这一秒，这一球，就是我的全部！
“拦下他！！！”
排球破开拦网，一往无前地冲向地板。
“砰！！！”
最后一分！拿下！
“好啊！！！赢了！！！”
“咻——”
终于结束了。孤爪的腰一下弯下，整个人像一只液体猫咪一样瘫在了黑尾的背上。
果然，拼体力什么的好讨厌。
……
结束与生川的比赛，青城的人走到一旁，拿起水补充水分。
“嗯？乌野那边怎么了？”
“好像是发生了什么争执了吧。”
宝谷擦了擦脖子上的汗，看着神情莫名坚定的日向，歪了歪头，翔阳是怎么了吗？
——
中午结束所有的比赛，大家都要去食堂吃饭。
“嗯？你这是想干嘛？又想叫我蝼蚁吗？”看着挡在面前的宝谷，已经知道他这个状态事情的黑尾高挑一边的眉毛，恶趣味地逗他。
“十分抱歉！黑尾前辈！”宝谷认真地朝他鞠躬:“请原谅我之前的无礼！”
嗯……黑尾抱臂看着宝谷不做声，看着他直直对着地面的面庞突然笑了起来。
“嘛，原谅你了。”黑尾拍拍他的肩膀，“一起去吃饭，如何？”
饭桌上，本着让两人亲近起来的目的，黑尾发出了询问。
“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先说我，我喜欢的是长发。”黑尾一手搭在宝谷肩膀上，一手竖起大拇指指向自己。
宝谷:“我喜欢最强的。”
“……啊，那你心里最强的那个是什么样子的？”女生应该不能用最强来当做类型吧。
“死鱼眼光头。”
……这种类型，你的喜好还真是奇葩呢。黑尾眼角抽搐，决定下次这种问题再也不问宝谷了，他单身一辈子他都不意外。
——
集训结束，各个学校也要回自己的学校，为接下来的比赛做准备。
“再见。”
“下次见就是比赛了！”
青城和乌野坐上了大巴，踏上了返回宫城的道路。
到达宫城的时候，已经晚上了，大巴在学校门口停下。
“那么大家，就自行回家吧，路上注意安全啊。”因为球员的家都离得不算远，入畑并没有那么担心他们的安全，而是让他们早点回家。
走在伴有路灯的小路上，及川转着手中的排球，目光落在夜空中被云层半遮的明月上。
“接下来，马上就要到全国大赛了。”
岩泉:“嗯。”
“真是期待啊。”及川笑容慢慢扩大，眼中是期待，是渴望，是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快，快开始吧——
全国大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