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得分的感觉

一个人在宝谷旁边坐下,他侧头一看,是入畑伸照。

“教练?”

入畑伸照双臂交叉,没有看他,而是视线投向赛场,“我也来看看,有了新的选手,新的指导者,乌野会有什么变化呢。”

宝谷把目光重新投向赛场,裁判吹响哨子,两支队伍列队,鞠躬。

“请多指教!!!”

双方握手,观众席上声势浩大的应援口号也响了起来:“gogo——Let'sgoLet'sgo——伊达工业——”

这就是真正的比赛现场吗。撒隆巴斯喷雾剂的味道在鼻间弥漫,耳边是观众的欢呼呐喊,眼中是各色高校的横幅,宝谷惠太一下感受到了自己的心跳加快了。

扑通……扑通……

心跳声一声响过一声。

——好想……好想快点去比赛,去胜利,去赢得冠军。

浓厚的欲望从心底涌起,叫嚣着去夺得属于他的胜利。宝谷十指相对,撑在大腿上,淡金色的眼眸一瞬间暗下去,视线直直对准下方的场地。

感觉到身边气息不对的入畑伸照侧头看过去,就看到满脸写着野心的宝谷惠太。

这小子,入畑伸照的嘴角勾起,看来是被激起了啊,对比赛的期待,对胜利的渴望。

这下子不用担心了啊。他不再看宝谷,而是看向乌野与常波的比赛。

而赛场上日向因为身高被常波的球员质疑为什么会上场,观众席上也有人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替补有更高的人,乌野却派这么一个小个子来首发。

“那个矮小的十号居然是正式成员?”

“不是自由人啊。”

听到这些话,宝谷只是很轻蔑地撇了一眼,没有见过翔阳比赛的人,都是这么肤浅,只会用身高来定义一个人的实力。

他的挚友翔阳可是超级厉害的,好好瞧着吧。

常波先发球,刚过拦网就被乌野的东峰接起,然后影山托球给田中,寸头男生跳起就是一个大力扣杀,第一分拿下了。

太弱了,这个发球。宝谷靠在椅背上,看着常波那些人不敢相信的表情,感到无趣。

实力不堪一击,不说其他的,就他们的对胜利的追求,真的一点没看到。基础也不扎实,他们,真的有在努力练习吗?

宝谷虽然性格上有点像笨蛋,但本质上,他就是个天才。而天才的通病——傲慢,他一点都没少。

他不讨厌庸人,但讨厌不努力却叫嚣着不甘的人。

在自由人西谷接下球的那一刻,影山和日向对视一眼,日向飞快跑起来,无形的黑色翅膀在身后张开,他猛地跳了起来,像展翅高飞的乌鸦。

排球以迅雷之势飞过拦网,砸进常波的球场。

“砰!”

乌野的怪人快攻第一次在正式比赛展现在众人的面前。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这个矮小的10号吸引住了视线。

这一刻,日向翔阳,就是所有视线的聚集点。

青城的人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得分的不是他们,却隐隐有种得意的心情,乌野那个怪物快攻,不止是他们惊讶了。

士气被打压的常波节节败退,比分丢失的很快。第一局,以12:25结束了。

而常波接下来的表现让宝谷收回之前的看法,哪怕已经知道胜负的结局,但还是拼尽全力的去比赛,这样的人,他不讨厌。

常波,也不赖嘛。

乌野最后以2:0的大比分胜利了,成功进入下一轮。

“走吧。”岩泉起身,“现在到了我们的比赛了。”

青城的人一个个起立,跟着岩泉离开了观众席,宝谷走在末尾,最后看了一眼还沉浸在赢了比赛的兴奋感里的日向,笑了笑,转身离开。

与此同时,青城的对手也已经决出来了,是大岬高校。

被前辈们夹杂中间的宝谷走进了他们的赛区,四面八方的视线都在投向这支队伍。

而观众席上,属于青城的应援团早已准备好,一个个穿着青城的队服,手拿传音筒,准备为青城呐喊助威。

宝谷看着挂在赛场上青城的横幅【コートを制す】制霸球场,想到了一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前辈们说他的称号太羞耻了,可是他们的口号不是差不多嘛。

观众席上的人看着这一群平均身高都很惊人的青城球员,很是感慨。

“青城的球员平均身高都很高啊,还有几个生面孔,应该是一年级吧。”

“不过青城的人气还蛮不错的啊,你看那边还有他们主将及川的粉丝,就是那些拿团扇的女生们。”

“及川彻啊,是长得很帅。不过他们队那个也很帅啊。”

观众席上的议论没有影响到球员们,他们正在准备热身。

注意到对面大岬高校的警惕表情,及川眼珠微动,打压士气也许从现在就可以开始了呢,将对方的信心击垮,那么接下来就轻松了。

他转头叫正在拉腿的宝谷:“惠太酱~发个球试试手感如何?认真一点哦~”

听话的宝谷点点头,持球走到底线。而其他青城的球员也停下了动作,等待宝谷的发球。

“嗯?那边,怎么都停下来了?”一个大叔指着青城的球区,拉拉同伴,让他一起看。

同伴不以为然地转头看了一眼,“不就是要发……”

排球被抛向空中,下一秒,球场中的人动了起来。

身穿青色队服的高大男生快速助跑,右腿在地发力,肌肉绷起,很是轻松的就跳到了常人难以够到的高度,然后整个人如一张弯弓在半空拉开,右臂抽下!

“砰——!!!”

排球与地面撞击,球面被压得变形,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巨大的响声一下传遍整个赛场,观众的说话声一下都小了下去,大家愣愣地看着一脸平静转动手臂的宝谷惠太。

过了几秒,更大的喧哗声响起。

“刚刚那个球!你看到了吗!威力也太惊人了吧!!!那种程度都可以杀人了吧!可怕!”

“是青城的新球员吗!好强!他跳起的那个高度,是认真的吗!”

……

及川瞟了一眼对面球员的表情,嘴角勾起,已经被吓住了啊,那一定要再坚强一些,不然……这场比赛就没意思了。

而对面的大岬高校听到这些话,脸色都不是很好看。青城本就是宫城县四强之一,排球实力雄厚,现在更是拥有了一个实力强大的成员,这场比赛必定很不好对付。

热身结束,双方列队鞠躬。

“请多指教!!!”

青城这边派出的分别是及川彻(S),岩泉一(WS),宝谷惠太(WS),金田一勇太郎(MB),松川一静(MB),渡亲治(L)。

比赛正式开始,观众席上的青城应援团开始击打传音筒,喊起口号:“青城青城——唯我独尊!”

“青城最强——非比寻常!”

霸气自信的口号,整齐划一的声音,显得很有压迫感。

这就是青城啊。宝谷深吸气,抓住靠近心脏的衣襟处,感受心脏的律动,跟上前辈们的步伐,走到自己的位置。

及川彻单手持球走到一号位底线外的位置,朝对面的大岬高校的球员笑了一下。

大岬前排的三人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有点可怕啊,这种要笑不笑的感觉。

宝谷紧紧盯着及川的动作,要来了,及川前辈的杀人发球。

随着发球哨吹响,及川神色立刻沉下来,双手转了一下球,深吸一口气,将球抛起!

“喔——嘿!”

观众席传来一阵呼喊声。

及川三步并一步,快速助跑,然后纵身跳起,右臂抽下——

排球呼啸而过,瞬间越过拦网,冲进大岬的球区,砰!球落地,大岬的球员还没反应过来。

无触得分!青城先得下一分。

青城应援团欢呼:“阿彻!再发个好球!”

大岬的一个球员盯着对面准备再次发球的及川,不甘心地挥了一下拳头:“可恶,及川的发球真是厉害啊!”

“放轻松!比赛才开始。”

及川继续发球。

“嗖!”

修长的身体跳起,目光紧盯从高处落下的排球,及川脸颊鼓起,用力挥下。

大岬的自由人看着球落下的弧度,力道太大,会出界,他立刻大喊:

“出界球!不要接!”

砰!

看似无法控制的排球压着边线砸在地板,是压线球。

及川比了个“耶”,带着欠揍的笑容看向呆住的大岬众人:“呀呼!运气真好!是压线球唉~”

“哇——!”被这一球惊到的观众发出惊叹声,好厉害!

教练席上,看完乌野比赛的入畑伸照满意地勾起笑容,看来及川今天的状态不错啊。

应援团再次呐喊:“阿彻发得好!再来一球!再来一球!”

青城连续得分,给了大岬很大的压力,而及川的发球还未结束。

连续五次发球得分,到了第六球,及川才因为手感下降,将球发出界外,这才结束了大岬发球被统治的情况。

岩泉看向好似懊悔的及川,黑着脸肯定道:“绝对是被众人的夸奖搞飘了。”

大岬众人勉强压下心中的不稳,重新开始比赛。

作为一个普通的学校,大岬的排球实力并不出众,发球也是最寻常的上手发球。

毫无威胁力的排球被渡轻松接下,然后岩泉跳起将球扣杀,一传进攻,成功再得分。

“胜负已经可以定了吧。”看着一面倒的局势,一个年轻人很是肯定地下了定义,“大岬完全是被青城压着打啊。没有意思。”

而他旁边的女生却拉住不让他走,“等一下,我想看看那个青城的帅哥发球,等轮完他了再走吧。”

“什么啊——”男生有点不爽,不就是长得帅一点吗,刚刚那次发球说不定还是运气呢。

拗不过女友的男生靠在椅背上,他倒要看看那小子到底有什么厉害的。

乌野一行人结束比赛来看青城的时候,正好是到了发球权回到青城的时候。

日向抓着栏杆,大半个身体探出,脸上带着惊喜:“是惠太啊!到他发球了啊!”

嗯?本来看着及川的影山一下把目光投向宝谷,是那个笨蛋,刚刚看到他了还一脸鄙夷不屑地转头,太可恶了!

乌养系心坐下摸摸下巴,是和影山在他店门口吵了很久的那个小伙子啊,看来实力很不错啊,是首发球员呢。

乌野众人都表情严肃地看着一场比赛,因为,接下来的对手,就是青城。

位置轮换,此时到了宝谷惠太发球了。

宝谷活动了一下手脚,走到底线外,目光如不动的谭水一样幽静深沉。

背后泛起凉意,金田一突然僵住,这种感觉,是上次宝谷将栏杆都砸凹陷一样的感觉,他眼皮跳了跳,不动声色地往旁边退了一点,还不忘拉着岩泉一起。

哨声吹响,球被抛起,宝谷淡金色的双眼盯着空中的排球,然后跃起——扣下——!

宛若晴空霹雳的巨响传来,众人只能看着那颗如炮弹一样的发球从他掌下飞来,然后砸进大岬的场区。

大岬全员僵硬地看着他们身后砸向半空又落地滚动的排球,这个球,什么时候来的。

没人看清,因为速度太快,没人动弹,因为压迫太强。

“那家伙……发球是不是有点太恐怖了……”大岬的自由人冷汗从额角冒下来,他刚刚直面了那一球。当球向他飞来时,他只觉得浑身动弹不得,明明想要接球,却被那迎面而来的压迫感压到不能动。

“哇!惠太好厉害啊!”日向一下跳了起来,“那个发球!比影山,比大王还要可怕啊!”

影山黑脸:“不要拿我和他比啊!boke!”

乌养系心点点头认同:“的确威力惊人,而且弹跳力也很强。那个球员的身体素质简直是得天独厚了。”

一球得分,宝谷并没有得意,及川前辈能发球连得五分,他希望自己也可以。

青城作为明星球队,种子球队,自然有专门的摄影机进行拍摄,而刚刚及川他们的表现也被摄像机录了下来。

宝谷重新拿了一个球,再次走到发球底线。

“惠太!发个好球!再来一球!”

身后是应援团的呐喊助威,旁边是前辈们隐含鼓励骄傲的眼神。宝谷深吸一口气,就如这些日子训练的那样,什么都不要想,只要想着,把球——打进对方球场!

“砰!”

宝谷抛起排球,整个人凛在半空,挥手击下落到最佳击球点的球面。

球面与掌心相接触,将球面陷入一片,无形的气浪从球体炸开,一路穿过球网,擦过大岬的自由人的手臂,飞到地板上。

“哇哦哦哦!惠太!惠太!惠太!”

这是青城的人在为他欢呼。

“11号!厉害!”

这是观众在为他的发球而赞赏。

宝谷站在聚光灯下,面无表情的脸庞上金眸泛着异光,他喜欢这种得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