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相信。
华胥这个人太难琢磨,做事全由喜好,有时突然想到什么就去做,是常有的事。不然,他过去也不会时时去九黎十八寨隐姓埋名生活,走到哪算哪,也不会因为对故人的一句承诺,就真的在这里守了那么多年。
她道:“谢谢师父的好意。”
然而听了这话,华胥却似噎了下,意味不明的看着沈离。
沈离不解:“怎么了?”
华胥低低的叹了口气,自己躺了西下去,背对着沈离,如瀑般的白色长发散落,铺开满地冷然。
“没什么,为师累了,你出去。”他道。
沈离看了看他,见他看上去没有什么异样,便应了声转身离开。
听到屋门关上的声音,华胥缓缓睁开眼,眼中一片空茫。
……
外面。
沈离出去后,便走到自己那间屋门外。
屋门紧闭着,沈离抬手推了推,里面没有上闩。
她进去,顺手带上门,看向不远处的床,傅应寒就躺在上面,盖着被子,也是背对着她的姿势。
一动不动的。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睡着了。
沈离放轻脚步过去,在床边坐下,从她这个角度,堪堪能看到男人闭着双眼。她便犹豫起来,不知道要不要叫他。
她昏迷许久,他好像一直在守着她,没有休息过。
现在终于休息了,她还是不要打扰他好了。
思及此,沈离便起身准备出去,想找个地方自己待着梳理下近来知道的事。她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和这个类空间关联很重要的线索,被她忽略了。
只是没能走成。
沈离才迈出去半步,手忽然被人攥住,用力一拽。
她踉跄了下没站稳,跌进男人怀中,下意识抬手,对上一双暗含委屈和控诉的幽深黑眸。
“来了走什么?”傅应寒往旁边挪了挪,让沈离好好的躺在他身侧,他则侧身支起身子欺上,差不多笼罩住她周身。
沈离也不慌,如实道:“看你睡着了,就走了,免得留下打扰你休息。”
男人却低头凑近,吻上她双唇,但他没有深入,只是就着稍用力咬了下。
沈离嘶了声,莫名道:“做什么?”
傅应寒低声问:“你觉得我能睡得着?”
“为什么不能?你不是累了吗?”沈离道。
傅应寒太阳穴突突直跳,又无奈又酸涩,捏了捏她的鼻子,挑明道:“男朋友醋都要醋死了,哪来的心情睡?好在你还有点良心,知道来看看男朋友。”
否则,他要一直气闷下去。
沈离闻言愣了下,终于知道自己先前觉出的奇怪是怎么回事了,原来他在吃醋,所以才不高兴了。
她不解:“你为什么吃醋?”
说都说了,傅应寒也不在意再多说点,他低下头,两人额间相贴,他哑声道:“华胥为你做了那么多事,他对你……”
“他是我的师父,做这些挺正常的啊。”沈离给他解释,“前几日,我有跟他说起过我在九黎十八寨的案子。他是我师父,都问起了,我自然也不好瞒他。”
傅应寒酸溜溜的道:“可你瞒了我,先前你没有跟我说。”
沈离无言。
诚然,傅应寒这人很有分寸,她不想提及的事情,他从不会过多问询,只等着她哪天愿意了主动告诉他。
但是,分寸这东西,在沈离这儿是分人的。
她喜欢他,对他没有底线,他当时要是多问一句,她一定会告诉他。
不过他没有,她也懒得提及那些不算愉快的过往,就这么下去了。
沈离抬手捧着他的脸,说道:“以后你可以多得寸进尺点,想知道什么,多问几句,我不会生气,也不会觉得有什么厌烦,会告诉你的。”
傅应寒盯着她,突然凑近吻住她。
这次他又凶又急的攻/城/掠/地,一点喘/息拒绝的机会都不给她,沈离有点无措,但也没有拒绝,双手/攀/着他的脖颈,试着回应。
许久,傅应寒才放过她,低哑说道:“男朋友比较喜欢在这方面得寸进尺。”
沈离面红耳赤,捏了捏他的脸摧残,又觉得不解气,一口咬上他下巴。
眼见男人眼底越发幽深,她立即松开,正色道:“不过说真的,我师父这么做,我确实有点意外,也觉得哪里怪怪的。”
不会有哪个男人愿意在这种亲昵的时候听到别人男人的名字。
傅应寒报复性的按着人狠狠亲了口,才问道:“怎么奇怪?”
沈离脸埋在他颈窝里不肯抬头,闷声道:“就是他解决活死人这事,太突然了。在我的印象里,直到九黎十八寨爆发活死人之乱,他明明都没有插手管过。现在怎么突然就管了。”
对傅应寒而言,这答案很明显。
他道:“为了你。”
沈离却摇头,“你不了解我师父,他不是这种人。况且我和他现在认识也没多久,不至于让他因为师徒情分做到这种地步。所以我觉得,其中好像还有别的原因,只是我暂时不清楚是什么。”
傅应寒让她抬头,揉揉她的脸,叹道:“小姑娘对自己的魅力一无所知。”
沈离横他一眼:“不要在这时贫,我说真的。”
“我也说真的。”
傅应寒看着她。
沈离败下阵来。
她发现了,在这种事情上,傅应寒对她有一种盲目的自信,她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也罢,随缘吧,说不定哪天就查清了。
她转而说起另一件事:“你现在,还会受到阿延情绪的影响吗?”
这话题来的太突然,傅应寒怔了下,道:“现在没有了,只是会有些抽痛。”
沈离道:“你不是玄师,可能不清楚一件事。通俗来说,在类空间中,只有从外界来的,不属于这个世界,又和这个世界紧密相关的人,才能够有情绪影响。比如我,我俯身到余莺莺身上,她是缔结这个类空间的人,才会影响到我。”
傅应寒秒懂:“阿延虽然和余莺莺关系极深,可他是这个类空间里被创造出来的人,他不应该有除这里现发生的事产生的之外的情绪,更不应该影响的到我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