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分成这个事情上,林飘和温黎迟拉扯了好几天都没有结果,虽然这并不耽误温黎迟隔三差五就过来蹭饭,但每次谈到分成的事情的时候,只要最后的结果不如他的意,他就会开始醉乎乎的装傻走人。
“哎哟老天爷,四成就四成吧,这忒磨人了。”二婶子连连叹气,一件事连着磨好几天,谁都受不了,吃过早饭肉正腌在盆里,他们围坐在桌边闲聊,想起这事就发愁。
林飘连连摇头,都撑了这么多天了,现在放弃岂不是功亏一篑:“不成,虽然他的功劳不小,但若是做起来也全靠咱们的力气,多给别人白打一分工都不成,咱们不吃这个亏,下午他估计还要来蹭饭,今天一定要想个法子把他拿下。”
秋叔点点头,无论林飘说什么,他都是表示赞同的,虽然这事的确太难了,温老爷那张嘴,吃起东西来就像关不住一样,一套一套的往外蹦,但一说起正事,铁棍子都撬不开一条缝。
二婶子觉得这事有点渺茫:“你前两日不是还送温老爷回府了吗?他那时候都没有松口。”
“我那不是送他回去,我搭顺风车去看温哥哥,听说他常常送东西上山给他弟弟,我想着反正他要派人去,让他顺带捎点小东西去给沈鸿也是一样的。”
林飘前两天去见温解青,带着自己小杂货铺的新品过去安利了一番,既达到了送礼的功效,又成功推广了产品,还顺带蹭到了上山外卖,收获可以说是颇丰。
“我说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原来是又见了温公子。”二婶子恍然大悟,那天晚上她和郑秋在家里心里上上下下的还挺担心,以为林飘就到送到巷子口,结果人一去这么久,后来见林飘回来了人也看着没什么事,她们也不好意思问他什么,烧了热水大家洗漱后也就睡下了。
“这事反正先磨着吧,本来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也不是一拍桌就能马上开业了,本来生意也要慢慢谈。”林飘并不着急,反正只要温朔还在这里读书,温黎迟这个吃货肯定是跑不掉的。
“也是,辛苦你了飘儿,这事说麻烦也麻烦,但也都是你在忙活,外面铺子的事情你也管着,这一天天的忙活得累人,下午咱们炖只鸡来吃吃。”
林飘笑眯眯的靠过去:“婶子可真疼我们,不过铺子那边他们自己忙活着,我就是每天去看看,稍微叮嘱几句就好了,说起来都这个点了,我得去铺子看看了。”林飘站起身,最近由于失去了刚开铺子的新鲜劲,林飘已经很难做到每天拿着钥匙第一个去开铺子门,这两天都是他还在被窝里赖床,二柱拿着钥匙,拿出他练武的强悍体质,跑步绕上一截路去开铺子。
林飘出了门,在小巷子里往外走,一路上遇到正端着酒经过酒馆门口的三娘,正在往锅里下馄饨的老板娘,都笑着向林飘打招呼。
“飘儿,去看铺子啊?”
“林飘,睡到这会才起床吗?”
林飘同她们说了几句话,脚步轻快的朝铺子走去,还没到铺子门口就听见两个伙计在大叫着:“来喽来喽,真的来喽!最新款真的来喽!”
魔性又精神污染。
林飘赶紧从旁边贴着墙根溜进屋子里,进屋子的时候侧头看了一眼,看见斜对面的凤凰阁,门口正站着一个人往他们这边看,林飘都习惯了,也没太在意,反正每天凤凰阁闲着没生意的时候就会派一个人到门口来看他们这边又在干什么卖什么,生怕漏了一点他们的动静。
那边看见了林飘,已经赶紧进到凤凰阁里,先和李儿姑娘说了这事,李儿当即去把这件事告诉了孙凤。
孙凤最近心里乱糟糟的,她心里越是乱,越是想把这个绣阁甩手出去,反而就越挂心,每天早上吃过东西便要来凤凰阁呆着,盯着绣娘盯着伙计,看他们做事老实绣品漂亮她才觉得安心。
但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恼火,不知道林飘怎么就这么邪门,想出来的东西层出不穷,她做了一批漂亮绣花的干发帽之后,林飘那边又开始做手帕了,还不是寻常花样的绣花,她这边卖牡丹,菊花,芍药,她那边卖红豆,这事想起来就离谱,那么大个帕子上居然就绣两颗那么小的红豆,旁边用红线绣上两句,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支。
结果还真有不少怀春的小姑娘,一见这东西就喜欢得不得了,买了收在闺阁里时时的看时时的想,有些还拿着这帕子去送情郎,暗暗的表心意。
红豆也就罢了,后面又出了一张帕子,上面绣的是一整个大鸭梨,旁边用明黄的线远远缀上三个小字,不分梨,一时之间,许多县府不少已为人妇的女子买了这个帕子,送给出门远行或者常常不着家的相公,以此寄托情意。
“继续去看着,看他们今天又出什么幺蛾子。”
“今日像是又出了一个新花样,不像之前的那么不像话了,也是绣花,但做的多个颜色的绣花,瞧着也不端庄,妖里妖气的,但样子好看,摆出来那些人能有几个见识,只知道好看,瞧不出别的门道。”
可好看新鲜就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
孙凤有些烦躁,但更多的是灰心,她不想承认自己不如林飘,但为什么她就是想不出林飘的那些稀奇点子,每次都被林飘打个措手不及?就连把做好的绣品送上门,都是林飘能卖得比她更好,明明她才是和那些人有几分闺阁情谊的人。
孙凤有些受不了了:“难道真的非要我除掉他不可吗……可是我……”
李儿是跟着她长大的,自然知道她是想除掉林飘又狠不下这个心:“小姐向来不是这样的人,不如回去求求老爷,让他想想办法,这林飘确实厉害,与其继续吃亏,不如让老爷指点指点,老爷这么多年,什么花样没见过?”
孙凤点了点头,心里松了一口气:“对,我去找爹,爹一定有办法。”说着她便站起了身,她不想再等了,得赶紧把这件事抛出去,交给爹之后不管爹打算如何去办,只要把林飘处置清楚不要再到她眼前来烦人就行。
林飘这边正在后院里指导绣娘们绣花,虽然他不会绣花,但他得把概念传授出去,比如说这种水彩绣法,当下的绣花,不管是帕子还是绣在别的东西上,讲究一个端正,花型要正,颜色要纯,往往一朵红牡丹绣法十分精巧,但只用一种纯色的红线,剩下的层次全都要靠技法来表达。
林飘让她们在更灵动的花型上添加更多的颜色,比如白色,粉色,红色,用不同的颜色掺杂,绣出水彩一样的渐变层次,虽然不符合当下的标准,但好看就是王道,小姑娘小哥儿照样买了在闺阁里用,爱得不得了,男子也照样买来送姑娘,知道姑娘会喜欢。
绣娘见他在旁边看,便听着他的指点,琢磨了一会在绣花绷子上对比着各个彩线:“飘儿,你瞧这个颜色好吗?”
“这个色不错,虽然淡了些看着不鲜亮,但配着原本的色很漂亮。”
“你们先绣着,我打算过几日,做一套二十四节气的帕子,一套二十四张,可以对应不同的季节日子来用,我们这几日先选花样,选好了做样品,送去给各家小姐看,看看她们的购买意愿如何。”
绣娘连连点头,原本后院的两个绣娘已经变成了四个,她们最开始还会疑惑这样的东西真的会有人买吗,经过市场的检验之后她们现在已经是唯林飘马首是瞻,林飘说什么她们就马上研究什么。
孙凤那边已经回到了府上,回到府上她感觉舒服多了,她还是孙家的大小姐,让她感觉自己重新回到了世界的中心,孙凤一路走进孙老爷的院子里,还没走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争吵声,她爹在说什么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之类的话,孙凤还以为她爹在训秀。
她笑了笑:“原来是二弟啊。”
孙秀点了点头,脸色看着很苍白:“大姐。”
孙老爷气还没消,坐在书桌后指着孙秀继续骂:“不要以为让你管了点生意你就真成人物了,居然还教起你老子做事了,你算个什么东西,说我经营有问题,这偌大的孙家都是我挣下来的,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说我?!”
孙凤忙凑上去给孙老爷顺气:“好了爹爹,不要生气了,二弟就是这么个性子,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是了,没得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孙老爷被劝了一会,抬眼扫了一眼孙秀,满是不耐烦:“你下去吧。”
孙秀离开后孙老爷才看向孙凤,语气好了不少:“你来是做什么?听说你最近总往你那凤凰阁钻,怎么今天倒想起你爹爹了?”
“爹,我来找你想办法呢……”孙凤撒着娇,把最近的事情竹筒倒豆子似的倒了出来,孙老爷越听越皱眉,他最烦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找上门来,尤其是最近,温家的事情他都要应付不过来了,他有好几桩生意都想走温家的路子,但想了好几个法子都打动不了温二爷,温二爷就像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样,每次都乐呵呵的,但说什么都不心动,也不接话茬,也不知道是不是温家两个少爷对他说了什么,让孙老爷这两天焦头烂额的,刚刚孙秀来说他铺子的经营有问题,现在孙凤又拿这些小事来烦他。
“你能做就做,不能做就把你那什么凤凰阁关了,成天找事,给你投了这么多钱你连林飘那么点小铺子都斗不过还要我来管你这些事帮你出头。”孙老爷没好气的给她一顿训,骂得孙凤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她还从没被爹这样训过,爹最爱的就是她和弟弟了,平时不知多怜爱他们,还是第一次这样对她。
孙凤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一心想着让孙老爷给她撑腰,没想到反被孙老爷一顿训,捏着帕子气呼呼的跑了出去。
孙老爷看着她的背影,恼怒的连连拍了几下桌,怎么这段时间做什么都不顺,大好机会眼看着就在面前都抓不住干脆吊死算了!
等候在外面的账房先生听见里面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过了一会才上前去叩了叩门:“老爷。”
孙老爷听见是账房先生的声音,知道他肯定是有生意上的事情来说:“进。”
账房先生走进去,看见摔了满地的碎瓷片,视若无睹的绕开道走到孙老爷桌边:“老爷,我刚刚打听到一个消息,听着像没影的事,但我觉得恐怕是真的。”
“什么?”
“说是温二爷要和林飘那几个人一起开酒楼,温家的下人一个比一个嘴紧,只新进去的那几个,是到了本地才采买的,他们在里面隐约听见了一点消息,说是有这么一件事,我听着荒谬,但细想最近温二爷常去林飘那边吃饭,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不可能,他和林飘做酒楼做什么?林飘又没有家底,他这样扶持林飘,不是打我们孙家的脸吗?”孙老爷觉得不可能,虽然他们孙家在温家面前算不上什么,但和林飘比起来还是颇有重量的,选林飘不选他们孙家,不是舍大取小吗?
孙老爷连连摇头:“若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们得想个法子早点除掉林飘了,若是林飘真的被扶了起来,温家的路子就全归了他,我们孙家以后还混什么?”孙老爷说着陷入沉思,已经开始琢磨这事该怎么做才能做得漂亮了。
账房先生却劝道:“这林飘和温家公子关系好,听说时不时会去拜见温家公子,我们若是害了林飘,纵然温家不看重他不会为这事兴师动众,但这不是明晃晃打温公子的脸吗?我们要再想走温家的路子就走不通了,我们要除掉林飘,法子一定要妙,不能咱们动手,要让温家人自己厌烦疏远他,然后我们将温二爷笼络回来,一切安稳了再慢慢对付林飘,这样才是上策。”
“你说得容易,那你说我们要怎么做?按你说的温公子和他关系不错,温二爷又爱上他家去吃饭,怎么着能让温家人自己就厌恶他?”
“老爷你糊涂啊,这法子不一开始就摆在我们面前的吗?”账房先生俯下身,凑到孙老爷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孙老爷听完惊异的看着他:“这真的能行?可别捅出篓子来。”
“这事精巧,又不用大动干戈,咱们做两手准备,说不得温二爷还要感念我们的好,此后只要同我们好了,就算他不厌烦林飘,慢慢自然也就不爱搭理林飘那边了。”
孙老爷想了想,慢慢点下了头,像是下定决心般一拍桌:“行,就这样,你快去办,事要速成,拖拖拉拉反要成不了事。”
账房先生一听便点下头:“我立即去办。”说着快步向外走去。
……
林飘在小杂货铺守了小半天,一会看花样一会看绣品,中午还回家吃了一趟午饭又过来,绣娘按他的意思在修新东西,心里不确定的时候便要问一问他的意见才绣得下去,不然便安心不了。
到了下午,她们做得差不多了,用小篮子装着布料和绣了一半的绣品带回家,想着回家后还能再绣几针。
林飘和伙计关上了门,结束了一天的忙碌,林飘回到家里,就看见了熟悉了大堆备菜,自从有了开酒楼的这个事情之后,二婶子和秋叔给温爷的待遇直线提升,每次来蹭饭都是过节的标准。
林飘见二婶子正从一个罐子里将东西倒在盘子里,然后用勺子弄了点尝味道,看着像是什么酱的感觉林飘还是第一次在家里看见这个调料。
“婶子,那是什么,你在酱行买到的新鲜东西?”
“是榆子酱,我也是第一次听这个东西,真是新鲜得紧,尝着味道还不错,不知道放菜里是个什么味道?”
“鱼子酱?什么鱼子?”
“榆子酱,榆钱子。”
“嗯……”听起来更奇怪了。
林飘一听她想把这个不知道是什么味道的酱放菜里就感受到了一种黑暗料理的气息:“婶子,我尝尝。”林飘走过去。
二婶子舀了点递给他,林飘尝了尝,感觉味道有点怪,有点微甜,也说不上难吃,还有一点独特的香气,或许要配某种特定的食物会比较适合。
“婶子,咱们的菜都是各有各的味道的,也不知道和这个酱的味道合不合,我看还是别加吧。”
“飘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二婶子压低声音道:“我出去溜达的时候听见有在揽月楼吃饭的人说,揽月楼招待贵客的菜和平时的菜是不一样的,他们会在菜里调一些榆子酱进去,增添特殊的香气,这样他们的贵客才会爱吃,而且说这贵客也就是近几日才到这里来的,所以揽月楼近几日才开始买榆子酱备着,我一想,近几日来的贵客不就是温爷吗?他虽爱吃我们家饭菜,但想来是缺了这么一门独家味道才迟迟不肯答应,添上这个酱,他肯定就满意了,说不定一满意就答应了。”
林飘听完点了点头,说得很有道理,但一想到要在他美味的泡椒兔丁里加上这个很可能不搭的榆子酱他就感到痛苦。
“婶子你想,他来咱这里吃饭却不去揽月楼,肯定是他觉得咱们的饭菜比揽月楼好吃对吧?如果咱们加了这个东西,变得和揽月楼差不多的味道了,那他来咱们这里吃饭的意义是什么呢?”
“这……这倒也是。”
“咱们把这个酱装在一旁,他若是想吃就自己弄碗里拌着吃,弄碟子里蘸着吃,咱们给他齐全备着,他肯定也会满意的。”
二婶子听完点了点头:“行,弄一边也挺好,反正咱们心意到这里了。”她虽然觉得炒进去或许会更好,但飘儿不爱吃她还是得顾着点大家的口味,毕竟一顿饭那么大一桌子的人,也不只是温爷要吃。
厨房里忙活着,等到学生放学,所有的菜都准备好,温爷也准时的到了,他刚一进门就猛吸了一口香气:“这泡椒兔丁真是厉害,香气霸道,做了这一道菜,别的菜的香气都要被他压下去了。”
“来,温爷,快来坐下,先喝碗鸡汤,炖了不少杂菌进去,都是人家才摘的提着在路边卖,个个都很新鲜。”
林飘在旁边捧着鸡汤碗,已经不声不响的喝掉半碗了。
温爷坐下,当下喝了一碗鸡汤:“不错,鲜美,香醇,味很正,很纯朴。”
林飘听见纯朴这两个字心里就奇怪,心想难道还有不纯朴的鸡汤,想到竹青先生说他质朴,总感觉不像什么好话,于是趁机求教。
“温爷,这难不成天下还有不纯朴的鸡汤?我还是第一次听见别人夸鸡汤纯朴的。”
温爷一听哈哈大笑,就知道这小哥儿没见识,可给他找到一会来说一说了:“你虽懂吃,却还没吃过真正了不起的菜,像在我们洛都最好的酒楼里,就一碗鸡汤而言太普通了,往往要撇去油沫,虑干净里面的浮渣,将鸡肉剁成泥,做成一块块鲜嫩的鸡肉豆腐,然后用鸡汤细细的煨上一个时辰,然后再端上来,那汤清如水,只吃豆腐不喝汤,正是吃鸡不见鸡,吃鱼不见鱼,讲究一个功夫和雅。”
“哦……原来如此。”
林飘终于明白他们莫名其妙的形容词是什么意思了,这些文人和有钱人见过这些花里胡哨的,追求这个所谓的消磨功夫和时间的雅,对于最常见最正常的东西已经感到稀奇和意外,所以质朴这种词的意思就代表着,挺好的,表示称赞,但并不高级。
“那看来温爷的嘴也没那么曲高和寡嘛。”林飘笑眯眯的道。
温爷一听,得,又损上他了,说他的嘴什么都爱吃并不够雅,这小哥儿真是一句话都惹不得。
“吃饭吃饭,可别让饭菜放凉了,辜负了美食。”温爷忙道,说着目光看向旁边的榆子酱好奇的问:“这是什么?林飘你新琢磨出的蘸酱?”
林飘有些不想理睬他,低下头喝了一口鸡汤,二婶子忙道:“榆子酱,温爷你尝尝合不合胃口,也不知道这酱做得合不合温爷你的意。”
温黎迟一听连忙摆手,恨不得坐远一点:“可别害我,我不吃这个东西的,我这人最怕榆子,小时候也调皮弄过一些来吃,人肿得不行,喘不上来气,我爹娘还以为我要不行了,快撤旁边去,你们自己弄着吃吧。”
“啊……?”二婶子一下傻在了原地。
秋叔和几个孩子也面面相觑,开饭之前几个孩子都听他们念叨好几次了,说温叔爱这个榆子酱,说不定吃着了能一高兴就答应了分成的事情,结果一听这话也傻了。
温黎迟看他们的反应,只当他们是觉得招待不周,不好意思了,林飘第一个反应过来,脑袋飞快的运转了起来,温黎迟榆钱过敏,却有人故意对二婶子说他最爱吃榆子酱?
“温爷,恐怕有人要害你。”
温黎迟一听,看着林飘严肃的表情,当即也坐正了身子:“怎么回事。”
“二婶子今天出去买东西,就听见有人在说,说您在揽月楼吃饭,最爱榆子酱,而且要炒在菜里,一少酱放在菜里,拌开了神不知也鬼不觉,二婶子便想以客为重,您的喜好和口味最重要,也炒进去,我想着您来这里,就是为了吃这一口新鲜,榆子酱再喜欢,蘸着吃也够了,这才装了一碟放在旁边来。”
幸好。
吃货的坚持救了自己。
温黎迟听着神色也凝重了起来,他才来这里,谁会害他?难不成是洛都的人跟来了?可他来这里的事不算要紧,和院长见面也是大哥的吩咐,不过是传个消息,请院长看在旧时的情面上好好教导温朔,让他能通事理懂谋略,使他以后在朝堂上能有一席之地。
难道是温家不站队,惹恼了上面那几位?
可不站队的人颇有那么好几家,拿温家撒气不合适吧?他们温家也没好欺负到这份上吧?何况他在温家还算镶边的,和朝堂都不算沾多少边,管的是温家的众多产业。
林飘见他不说话,就知道自己该说的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不管这人是想害谁,反正他们不能沾上这事,温爷家大业大,有能力也有资本去追查,这一瓶酱的事情,若是要追查要自证,要找到是谁说的哪里听见的,二婶子就算急得把心肝剖出来给人看可能都说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不如温爷放在心上,亲自去查一查。
“温爷,您别着急,先把这顿饭吃了,我有个法子。”
“哦,你说。”
“您好好的把这顿饭享用了,然后您假装中了招,我们赶紧去叫人,这个过程中您看谁来了,看谁动了,这一观察,总能看出点眉目不是。”
温黎迟一拍掌,哼笑一声,有些动真火了:“行,你这脑袋是转得快的,有点意思,就这样,我倒要看看是谁想找死,看我不把他揪出来。”
三个崽子都在看着他,不敢轻易的下筷子。
“别看着温叔了,来,吃!”温黎迟拿起筷子,想到后面还有事要办,开始了自己的风卷残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