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诅咒?”
“有点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呢。”杀手眨了眨眼睛,露出了reborn式标准的无辜表情,小婴儿用着软糯可爱的语调问道:“你指的是虎杖悠仁吗?那件事得等指环战结束了才能去吧。现在可是很忙的。”
和虎杖同学有什么关系啊,沢田纲吉不得不强调:“诅咒,是诅咒,昨天才提到的那个。”
“就是昨天晚上雾战时候,对面瓦里安那个叫玛蒙的幻术师,在被确定为彩虹之子后,他出言讽刺时提到的诅咒啊。”沢田纲吉一口气说完了这长长的一大段话,把时间地点人物经过的清清楚楚,甚至将reborn当时的情绪一并和盘托出。
“你当时不是还很不爽吗。”
“哦,是吗?维帕那家伙说过这句话吗。”reborn不以为意:“大概是他脑子不清楚,在胡言乱语吧。幻术师脑子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病。”
面对自己的家庭教师突然耍赖装傻的行为,沢田纲吉用谴责的眼神看向他:“你这样不好,我们刚刚已经说好了的。”男孩想了下:“还是说这是一个完全不能说出来的事情吗?”
沢田纲吉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就不问了。”
沢田纲吉的突然放弃让reborn有些出乎意料,不过很快男孩的下一句话又传达过来:“反正我自己也会偷偷去调查,纸是包不住火的。”他学着刚刚黑衣杀手的样子,朝着自己的家庭教师眨了眨眼睛做出一派纯然的表情:
“就像老师关心学生一样,学生自然也得体贴一下老师不是吗?”
“——你不会介意的对吧reborn。”
杀手沉默了半响,打量了一眼棕发男孩,“你胆子很大。”面对棕发男孩顷刻间将两者的谈话主导权反转的做法,杀手只是压了压自己的帽檐,“你可以猜一下。”
reborn似乎并不介意学生的莽撞,沢田纲吉找了一个台阶边上坐了下来,男孩的双手支撑着脸颊两边,侧过身子偏头看向旁边的家庭教师。
人们一说到诅咒通常会想到的事情是什么?
诅咒,通过祈求鬼神将灾祸降与仇恨的人。
在童话故事中,诅咒是常见的标配。摸了纺锤而陷入沉睡的睡美人,由俊美王子变成的丑陋野兽,穿上后永不停歇脚步的红舞鞋.....遭受诅咒,必然同时承担精神和□□上的负担。“玛蒙的话说的其很具有指向性。”身形矮小的术士身上总是一袭密不透风的深色斗篷,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毕竟幻术师们多多少少都有些怪癖,并且大部分的术士也并不喜欢以真面目示人。不过在看见玛蒙对于见到reborn态度中带着些许厌弃的话语,沢田纲吉迅速的将其联系了起来。
“是和身体上有关系吗?”沢田纲吉盯着地面上两人的影子,夜色下,两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其实从你作为家庭教师的一开始,我好像就吐槽过来着。”
“毕竟想一想就太奇怪了吧,”就算是再天才的小孩子,拥有知识也并不代表具有阅历。沢田纲吉当时一直抱怨对方一定是食用了APTX4869返老还童。
棕发男孩有些小心的看了过去,发现自己的家庭教师并没有反驳自己的意思,只是语气平淡的开口:
“想知道一个杀手的秘密,可是会带来灾祸的。”
诶,这句话的意思显而易见。沢田纲吉愣了愣,差点直接站起来。“我猜对了?!”
reborn瞥了他一眼:“既然都说出来了,你应该早有心理准备才是,这么大惊小怪做什么。”
男孩微微睁大眼睛:“可是……”
猜想被证实的感觉可是完全不一样的啊。纲吉又很快冷静下来,毕竟就算是小说带球跑生下的天才儿童设定至少也有5岁呢,要是真的是个小婴儿的话,纲吉想,那岂不是也太可怕了。
沢田纲吉下意识:“那迪诺师兄……”
“迪诺?”reborn:“他不知道。”
诶?
“迪诺那小子,太好骗了。”reborn:“之前也质疑过,被我说了几句已经深信不疑我是个小婴儿了。”讲到这里reborn还微微啧了一声。
不能怪师兄啊!师兄完全是被你忽悠瘸了吧!
沢田纲吉一时无言以对。
“那reborn你的实际年龄有多大了?”他忍不住询问道。30?40?“你真的能当我爸爸了吗?”还是百岁老爷爷?沢田纲吉说道:“我还想知道一个重要的问题……”
“这是第3个问题了。”reborn斜了他一眼,开口:“现在该说你的了。”
这就算回答完了?那个明明就是我自己推导出来的啊,太不走心了吧reborn。
沢田纲吉想了想,手掌托着下巴,随后又缓缓放下,打在了膝盖上,对于一个国语不及格的学生来说,想要让他讲清楚那些微妙的心思,晃了一圈脑海中贫瘠可见的词汇,显得语言单薄。
“你的问题好难。”沢田纲吉看向天空,月色稀淡的夜晚,连星星都变得少见。
沢田纲吉说道:
“我只是....没有想到里面有人而已。”
对于打破一个暴走的机器,下手自然是不需要犹豫的。当他触碰到机械内部时,沢田纲吉清楚的感觉到了手指穿入了一种黏稠而温热肌肉组织,它们撕裂开的瞬间,似乎具有一种奇异的强大的纹理感应,在那一刻,即使尚未看清内部就知道了这是什么,于是在那一个瞬间他飞快的缩回了手。
一开始是茫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即便他已经抽回了手,但是那种残留的血迹依旧带给了他一种异样的感觉。他甚至并不确定起来,这种异样是否单单的仅对于人类,还是说对于其他的动物当触碰到内在的血肉之躯时也有同样的感受。
夺走的美工刀,摔碎的瓷器碎片,手术的器械……沢田纲吉并非没有做过袭击的举动,可从来没有第一次来的这么让他如此的……沢田纲吉停顿了一下,一时间他不知道如何形容这种感觉,它们显得有些陌生,又带着些难以捉摸的熟悉,像是曾经有所缺失掉的东西,他还没有细细检查这种艰涩的情绪,这种感觉让人有点不适。明明心脏的跳动依旧平缓,却带上点不知名的沉重。当他清楚的看见九代目的脸的时候,沢田纲吉恍然回忆了起来,在他尚且年幼之时自己似乎是见过这位老者的。
在那一刻,有某些东西跨越过了时间的长河,于是依稀能够记得火焰停留在眉间的时候温暖的感觉。
而自己却是在事件中一柄尖锐而锋利的武器。
若是将一切全部抽离,失去一切个人意愿,以全然抛夺个人,成为武器的视角,棕发男孩说道:“其实我想说,在这件事情中最应该感觉到羞愧的人不是我,而是xanx。”因为他才是这场事件中的握刀者,谋划者,一手谋杀父亲死亡的叛变者。
“以上——”沢田纲吉突然拖了长长的尾音,企图将自己的语气变得轻松一点,“是我这样想的。”
“但是很可惜事实操作似乎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即使已经被告知对方早有阴谋,可还是被利用的感觉让人生气,显得愚笨。”
“而在这个基础上,如果我真的杀了一个无辜的,在其中没有任何还手之力的人的话.....”纲吉盯着自己的手看了看,缓缓说道:
“那简直糟糕透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