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
山本武靠在墙上百无聊赖等待着,听到开门的声音响起,迅速扬起笑脸。“早上好啊阿纲,”刚刚说完山本便看到了站在男孩旁边的人,诶。“好早啊狱寺。”
狱寺隼人阴沉着脸,没有搭理他。
短发少年并不在意,对于银发少年的臭脾气他早就习以为常,山本提了提肩上背着棒球棍,和往常一样快步走在男孩的左边。
“阿纲阿纲,昨天的寿司味道怎么样?我特意嘱咐老爸做的哦,味道应该还可以吧!”
“你要相信自己家的手艺呀,”纲吉笑着说道:“昨天晚饭的时候蓝波一直在抢,没办法我忍痛割爱把最后一块也给他了。”
“诶是吗,说起来昨天我应该带你去看看老爹他料理过程的,因为说好是送给伙伴的,所以昨天可是拿出来了真本事的哦!”山本双手枕在脑后,低头看向旁边的男孩邀请道,“今天我的便当带了店里面的新品哦!中午一起去天台吃饭吧!”
“好呀,”纲吉眉眼弯起,欣然接受。“谢谢阿武了。”
山本武一路上拉着男孩比划着关于他对于剑术的一些感悟。他在使用冷兵器这方面的天赋得天独厚,甚至已经有着对于实战跃跃欲试的冲动。
今天谈话非常的畅通无阻啊。
山本武摸了摸下巴,随后看向了纲吉旁边的银发意大利少年。按平常的话,自己和阿纲聊天早就被狱寺拉开了,不过今天这家伙好像完全不在状态。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和阿纲讲。
这样想着,山本武伸出手拍了一下对方的肩膀,还没有等他开口说话,只见对方就和踩到尾巴的猫一般,刀子一般的眼神狠狠甩了过来。
“你干什么!?”
“哇,你反应好大呀。”山本武快速的收回了手,笑嘻嘻的看着他:“你看起来很没有精神啊,昨天晚上是熬夜了吗?”
“关你什么事!?”狱寺隼人皱着眉头,面色难看。
“别这么说啊,”山本好脾气的说道:“作为同伴当然有义务关心一下你呀。”
银发少年的表情立刻像是吃了一只苍蝇一样,这家伙真是厚脸皮!“谁和你——”狱寺隼人看了一眼旁边的男孩,又把后面的话咽了下去,而山本看着银发少年突然露出一幅了然的神情,拖着爽朗的调子,语气欢快:“难道是因为昨天晚上在补周末的作业吗?这周的作业确实特别多啊。”
“尤其是数学,”短发少年感叹:“说真的,完全不会啊,结果和上次一样,又枕着作业本睡着了。”
虽然是这样说的,但是少年的口中俨然是一点悔过的意思都没有,看到对方这个样子,狱寺隼人简直气不打一出来,本来就阴郁的神色带着几分火气。
“开什么玩笑!?我才不会大半夜的去补那种无聊的作业!”银发少年怒骂,“别把我和你这种棒球笨蛋混为一谈!”
“哇这样说会交不到朋友的啦!”
狱寺隼人冷笑:“谁要和笨蛋交朋友——”
“好凶好凶。”
银发少年讥讽着扭头,却发现棕发男孩站在了原地。
沢田纲吉摸了一下自己的书包,像是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回忆起什么来。
“糟糕,我好像也没有做啊。”他随即看向旁边的银发少年。
“能借我用一下你的作业吗?隼人。”
*
【背负着传闻中彭格列尊贵血脉,并且即将与恶龙展开一场进行生死决斗的少年啊,在这充满着活力和朝气的早晨,让我们来看看他正在做什么呢?】
哦——长长的语音尾调,孩童稚嫩的声音故意用一种无波动的旁白声音继续念叨:“正奋笔疾书的抄着自己下属的作业呢。”
“明明作为首领,却连自己的作业都不能好好的完成,这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呢?”杀手的声音啧啧称奇:“究竟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明明只不过是简单的二元一次函数,连这都不会吗?”
黑色的圆珠笔在纸张划出有些凌乱的痕迹,在旁边声音的叨扰下棕发男孩实在是忍无可忍,他抬头看向坐在窗台旁边的杀手,在看到对方身上的装扮时无语了一瞬间,这是什么怪衣服啊,你是哪个报社的狗仔吗。
而周边的人,纲吉赶紧看了一圈周围,果然,也一如既往的忽视了杀手这身装扮年纪完全不应该出现在学校事实,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你找我干嘛——”
“有你这么说话的吗。”reborn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意式咖啡,语气慢慢悠悠,“作为家庭教师,当然是过来看看你的学习进度咯。”
纲吉对此不置可否。最近一段时间reborn基本都是一种散漫到不过多参与的态度。
虽然身为彭格列派遣过来教导这位十代候选,黑衣杀手一向是根据自己的性格贯彻属于第一杀手的风格,不过不同状况要用不同的手段,在自己学生少见的表现这么强硬的态度
至于自己的老友……就结合他目前的表现,reborn想,还是得了吧。
“几天没盯着你,抄作业的动作已经明目张胆的不加掩饰了啊。”
“事实上,我们通常管着这叫借鉴。”
“你上面那个根号三都抄错了。”
纲吉瞥了一眼:“那是故意的。”
reborn:“狱寺在盯着你呢。”
教室门口,被女同学叫住的银发少年显然心不在焉,眼神不停的往着男孩这边瞄,对于少女的话俨然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状态。
啧,“真不绅士,完全没有意大利男性风范。”reborn瞥了一眼沢田纲吉,但是棕发男孩没有回应reborn的话,手没有停顿着抄写作业。
“你和他吵架了?”reborn觉得有些新奇。纲吉讶然,疑惑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想,但reborn没在这上面继续,而是换了一个话题:“六道骸和云雀昨天半夜分别和你讨论了什么?”
“还能有什么。”纲吉回答道:“普通同龄人友好交流咯。”
reborn挑眉:“什么友好交流非要大半夜?”
纲吉:“那是当然,这就是我们这个年纪的青少年会做的事情。”
“事情顺利的成功了,就不要在意过程内容了。”纲吉快速翻着作业,他本来就是星期天下午才回来。要不是今天早上山本武提了这件事,他完全就没有想起来作业这回事,“你要是这么关心不如帮我把作业写一下呀。”
纲吉没有听到回应,再次抬头,黑衣杀手已经不知道去哪了。
*
门口,狱寺隼人感觉自己的忍耐度已经有点到极限了。本来就是教室外面,清晨地方人来人往,这样狱寺隼人能够明显的感觉到旁边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以及围绕着他和对方之间的目光。这种像是看猴戏的表现简直想让他当场走人。
更别说面前的少女还讲着一些乱七八糟他全然听不懂的东西。
狱寺君,狱寺君你在听我说话吗?
对方的呼唤声让狱寺隼人将目光从教室里面收回,不耐的看向对方。
“所以——”短发少女深吸一口气,声音义正严词:
“狱寺君,我觉得你肯定不是传言中那样的坏学生,我上次看到你在路边喂猫,我就知道他们肯定都误会你了……”
狱寺隼人感觉简直就是有一只苍蝇在自己的耳边喔喔响,他丝毫不给对方面子。
“你废话真多。”
狱寺隼人转身就要走,又被身后的人抓住衣服。“等等,等等!!狱寺君,你听我说完!”
“你到底想干什么!”
“就前不久黑曜地区那边呀,你上次不是也是受害者吗!”
“不要在和那些没用的学生在一起了,那些人以后都会是社会的败类的,我听说过黑曜中学的那群人……”高城由美看到对方转过了身子,面色阴沉的看向自己。
“你说黑曜?”
“对,对啊!”高城看到对方终于看向自己,以为对方是终于听进了自己的话,赶紧加快了语速:“就是那群混混,我知道你也是上次他们中的受害者,我听说你受伤了吧,我们……”
“你什么意思?”银发少年盯着他,眼神森冷:“你是在嘲讽我不如黑曜那群巫婆吗。”
啊,什么,什么巫婆?女生一脸茫然,不知道对方怎么突然窜出这个词,企图辩解:“不是,我没有……”
“……”狱寺隼人不想和对方废话,直接转身。
同时,纲吉快速也盖上了自己狗爬的作业,赶紧将两本作业本一同交给了课代表。
“十代……目。”银发的意大利少年看到棕发男孩,他下意识想要微笑,但显然,脸上的肌肉却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精准快速,反而导致一个惊怒扭曲的神情出现。
课代表抱着作业本转头,迎面便撞上一张凶神恶煞的脸。短促的惊叫一声,差点直接把书本砸在他脸上。
搞什么啊,吓死人啦!
银发少年的面色凝固。
他表情变换了几下,最终在课代表惊惧的目光下,狱寺隼人一言不发的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银发少年的目光紧紧盯着前方棕发男孩的背影,过了一会又低下头,面色阴沉的在桌上写着什么,但是很快又有些暴躁的将写了字的纸捏成一团,下笔的力道都显得蛮重。到最后狱寺隼人干脆不写了,目光聚焦在前面的棕发男孩的背影上,简直像是能把对方盯出一个洞来。
在整个上午都能够感觉到这种古怪的气氛,连老师上课的环境都比以往安静几分。
几乎整个教室都围绕着对方陷入了一个怪异的低气压状态。
谁都不知道是什么惹到这位煞星,打量的目光小心的扫过后面的座位低声交谈。
这种低气压的状态就像是一个被不断按压的气球,更何况这个不断被按压的气球本身里面便是易燃易爆的填充物。
肯定会爆的吧,山本武收拾手里面的便当,就在他准备叫棕发男孩一起时,耳边便听到一声巨响。
“哐当!!!”座椅倒地碰撞的敲击声彻整个教室。他的手微微一顿。
瞬间,喧闹的空间安静了下来。
啊果然。山本武毫不意外的转过头,朝着声源地望过去。
银发的意大利少年面色阴鸷的揪住了一个平顶男生的领子,山本武看着那个即将要被揍的男生。真是的,狱寺这家伙脾气也太爆了吧,他准备站起身子,而前座的田中刚好也转过了头:“啧,搞什么呀,饭田这家伙去招惹那个不良干什么。”
问我吗?山本对田中的语气有些惊讶,他回想了一下,开口道:“你们两个不是最近经常一起玩的吗?”
“啊,那个啊,”田中撇了撇嘴:“之前一起走只不过是顺路啊,毕竟棒球社大赛那边我不是落选了吗。”他最近都没有什么事情干,只好跟着游手好闲的饭田一组人一起去游戏厅打发时间。
“是吗?那是我弄错了,嘛别在意……”山本笑了两声,目光便已经从对方的身上转移,望向前面的位置。
“话说啊,”田中的话语重心又落回到了眼前棒球少年的身上:“山本你虽然拿到了名额,但是最近好像没有之前那么认真的去训练呀,周末我邀请你去游戏厅也没有见到你的影子……”
田中的语气略带不满,他已经陆陆续续邀请过山本好几次了,但每次对方都说有事情给占用了。可自己也没有从棒球队那边听说他是在训练啊,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在忙一些什么。
估计就是和废材纲他们混在一起。田中对此不能理解,在自己看来,这几个人完全就是挨不着边,是怎么玩得这么好的,“你看那个转校生就是个混混……”
山本武已经完全没有听对方在讲什么了。
狱寺隼人的拳头在砸上去之前被人制止了。
棕发男孩叫住了对方,狱寺隼人松开了手。
两人朝着教室外面走了出去。
“喂,喂,山本。”
“山本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山本突然站了起来,田中被对方冷不丁的动作吓了一跳:“你……”
“抱歉抱歉哦,我现在没有时间听你讲话啦,有事情的话下次再说吧。”
山本武赶紧跟随着两人的步伐也追了上去。
门关上后周围的声音又开始流动了起来。
“搞什么啊,刚刚是要打架吗……”
“好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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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知道。
事情又弄砸了。
从今天早上开始似乎一切事情都不对,不,应该说是昨天晚上就不对了。狱寺隼人盯着地面,是我,又是我没做好。
银发少年近乎是亦步亦趋的跟在男孩的身后,他低着头,属于人群的喧嚣声渐渐减少,到后面只能听到几声烦人的初夏蝉鸣。
棕发男孩是沿着周边的小道走的,他望了一眼天空。
高积云层层叠叠的呈现出大片洁白和蓝色相应的景象。光线透过树荫洒落在地面上,呈现出一种柔和的暖色调光斑。
沢田纲吉在一颗树地。
“你站在那干什么。”沢田纲吉转过头。
身后的少年头低垂着盯着地面。
“你的脚底下是有着UFO的特别符号吗?”
沢田纲吉盯着低头的银发男孩看了一会,最后走上前。
银发少年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他有些不敢抬头看对方,眼神虚虚的定在半空。自己,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感觉到对方在朝着自己靠近后,狱寺隼人产生了几分退却的心思,直到沢田纲吉的脸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面。
“看什么呢?”
狱寺隼人猛然一惊,居然慌乱的往后踉跄几步,纲吉有些惊讶的看着对方,他没有想到对方的反应这么大,眼看对方要往后栽倒,他眼疾手快扯住了对方的衣领,这才没有让银发少年狼狈的撞在后面的树上。
不过这对于狱寺隼人来说显然已经是足够狼狈了,少年的面色带着几分苍白。
“你在我生气吗。”他听到沢田纲吉的询问。男孩的语调像是称述句。
“因为我早上的话。”
“怎么会——!”狱寺隼人下意识的反驳。
自己怎么可能会生十代目的气!
纲吉想了想,询问:“那你在生谁的气?”
“我没有……”狱寺隼人企图否认,随即沢田纲吉的声音便在耳边响起:“因为六道骸……”
在听到这个名字的瞬间狱寺隼人的拳头立刻紧攥起来。一上午那压制的愤怒又重新席卷而来。银发少年微微抿直了薄唇,掌心中带来的些许疼痛感被他全然无视。
六道骸,狱寺隼人在念到这个名字的一瞬间便感觉懊恼与厌恶。
从清晨醒来,到十代目和自己解释昨晚发生了什么。
短短十几分钟狱寺隼人便遭受了从惊喜的头晕目眩到恨不得掐死自己和掐死六道骸这边跌宕起伏的过山车。
尤其是在十代目告诉他,昨天晚上居然是六道骸操纵了自己的身体的时候,比起惊讶愤怒,一种更难以喻言的,近乎是嫌恶的感觉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
六道骸……他怎么敢……!!
他怎么敢,他怎么敢的?!
那个狗日的Coglionei!!该死的Strega(巫婆!)!!
简直就是一条肮脏恶心的毒蛇,狱寺隼人近乎用着把牙齿磨碎的语调辱骂着幻术师,那个巫婆一定是用了什么邪门歪道欺骗了十代目。
自从狱寺隼人在认识到六道骸这个家伙的真面目之后就对其产生了无比的厌恶和敌意。
这种情感已经不单单是基于对方那一刀。他并不是很在意自己受伤,毕竟对于黑|手|党这个身份,受伤早已经是家常便饭。狱寺隼人更多的是一种来自直觉上的抵触。而这种排斥,就在今天早上直接达到了顶峰。
仅仅是现在六道骸就能够附身他进入十代目的家里,那么以后谁有能够知道那家伙会干出什么样子的事情!?狱寺隼人的脑子一下子里面闪过很多念头,最后停留在了棕发男孩早上对幻术师的说法上。
“我已经将雾守的戒指给他了。”男孩说到,他会是我的雾守。
为什么,为什么十代目是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他不能接受,狱寺隼人不能理解男孩对于六道骸的维护。就算是十代目和六道骸曾经有过交情,在十代目眼中他们是朋友,但是六道骸那家伙,谁能保证他是怎么想的?!而且那个该死的幻术师也不是没有干过背后捅刀子的事情,在黑耀乐园里面他的那些“同伙”还不是都是用来夺取十代目身体的棋子?
十代目性格可能确实会不在意,可是自己却是记得清清楚楚。
六道骸能力诡谲,连带着自己,还有同样被三叉戟刺伤过的,云雀恭弥,并盛被袭击过的学生……他们都具有危险性。
“这种事情reborn先生难道也会同意吗——”就不能找其他人吗,狱寺隼人不可遏制的咬牙,“就算是山本那种普通人就算了,那种随时都可能在背后捅刀背叛的人……”
“如果是这样,那也没有办法。”
什么,狱寺隼人捏住自己的掌心,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把心里面的话说出了口。
他悄然的想要抬起眼睛打量着旁边的棕发男孩,却没有想到自己这一眼却正好和男孩的目光相碰。
沢田纲吉看着他。浅棕色的眼神平静的如同一波澜不惊的湖水。
狱寺隼人却感觉自己像是被刺到了一下,有些瑟缩的收回目光。
不过棕发男孩看起来并不在意,他微微撇过视线,看向少年手上那些花哨的戒指。
这显然是不符合学校的风纪规章的,也不知道少年每次是怎么把它们带进来的。纲吉想,不过戴在狱寺隼人的手上确实显得好看,像是艺术品。
他之前一直以为弹钢琴的话,手是那种纤细修长的样子。
这似乎是一个大众误区,直到后来在电视上看到演奏家时,纲吉想到了狱寺,便专门留意的观察对方的手,这才发现事情似乎并不是这样。事实上弹钢琴的手通常都会在日益积累的练习下显得手指粗壮,因为精准的按下每一个钢琴键都需要力量,纤细柔弱的手指会难以把控。
银发少年似乎是天生就生了一双适合演奏乐器的手,骨节分明,修长的漂亮,指甲修剪的很短,但整齐干净。
这么想着,于是他也拉起来了对方的手,狱寺隼人惊异的颤抖了一下,想要躲开。
“别动。”沢田纲吉手摁住了他,看向了里面新增的伤口。
手指头内侧泛白的伤口向外翻卷,掌心中央交错着许多红紫的痕迹。浅褐色痂,还有俨然是近期新增的伤口,伤痕显现出不规则的边缘状,如果是不熟悉的人看到可能会疑惑这是由什么造成的,因为它们看起来有些过于细密。虽然昨天晚上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些,沢田纲吉想,比预想中的还要惨烈。
难看,狱寺隼人看着对方盯着自己的手,一种难言,几分羞耻的心绪突然涌上,该死,明明平常自己都是无所谓的,可他就是觉得自己不应该把这些伤口展现出来,尤其是在十代目面前……狱寺试图把手抽回来,纲吉却转而上前握住了他的手腕部分。他的力道不轻不重。
“隼人,你觉得你为什么会成为我的岚守。”纲吉开口询问。
狱寺隼人被沢田纲吉冷不丁的问题弄得一愣。
“因为我……”我可以为十代目做任何事情,我对十代目忠心耿耿,我愿意为十代目付出所有……
狱寺隼人尚未回答,沢田纲吉的下一个问题就抛出:“你觉得山本武,还有笹川了平,蓝波他们为什么会是我的守护者。”
狱寺隼人的眉头微微皱起,尤其是听到波维诺那个小鬼的名字时候几乎忍不住那几分暴躁。
那种无法无天的臭小鬼怎么配做十代目的守护者!
纲吉又询问道:“你觉得云雀恭弥怎么样。”
狱寺隼人对于云雀其实并没有什么好印象,但是还是不情愿的承认:“云雀那家伙……实力很强。”
“包括六道骸,还有你,隼人,”棕发男孩垂眼看向少年的手指,从口袋里面摸出了创可贴,“你觉得守护者对你来说的区别是什么呢。”
包括我?狱寺隼人有些茫然,不过他还是努力的回答自己首领的问题:“如果是从实力方面的话,云雀恭弥和六道骸确实厉害,但是在他们对您不够尊重。还有山本那家伙——根本看不出来那家伙心里面究竟在想些什么……”
狱寺隼人回忆起今天早上山本武那副什么都好像不放在心上的样子,感觉一阵不快,嘻嘻哈哈没个正经,好像昨天接过指环对于那个棒球笨蛋来说就是普通的打比赛一样。不仅是山本,还有其他人,大家每次那些严肃的问话都表现的好像是一时兴起,转脸就忘记了,真的放在心上了吗??不会还是以游戏的心态去面对的吧,如果到时候输掉了怎么办,岂不是给十代目丢脸?
狱寺隼人几乎是絮絮叨叨低声诉说了一大堆,在看到自己十根手指上都贴好的创可贴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完全偏题,面色尴尬,轻咳两声后不解对方为什么要问自己这个问题。
沢田纲吉看了他一会,开口:“隼人,你可能还没有准备好。”
“什么,”狱寺隼人愣了一下,立刻辩解:“十代目,我在训练上已经有了很大改造,我觉得我是可以……”
纲吉打断了对方:“我说的不是这方面。”
“你信任我们吗。”他的声音温和。
十代目,是十代目的话自己当然是绝对信任十代目的!狱寺隼人可以斩钉截铁的这么回答。
但是我和我们的含义并不相同。
其实并不单单独对六道骸一个人,无论于山本武,笹川,云雀……狱寺隼人都尚且没有做到完全将后背交给对方的准备。
*
纲吉沿着小道继续走,他看得出对方心情有些乱,不过已经比之前好多了,便让狱寺隼人先回去了。走到贩卖机的旁边的时候才感受到太阳的几分燥热,随即掏出硬币买了一瓶波子汽水。
他一直觉得这种汽水的盖子不是很好打开,玻璃珠沉下去后带着细小的气泡不断往上凌乱的飞舞,甜橙味的香气开始往上冒,喝上一口冰凉的触感压住了热意。
【你的心律速度稳定。】细浅的猩红像是随着品种的汽水流淌。【看起来倒是不像是刚刚和狱寺隼人所说。】
“说了什么。”纲吉咬着吸管,觉得走的有些累,又不是很想直接坐在地上,环顾四周后干脆找了一片树荫下蹲了下来。
【‘尚未准备好’】血字回答道:【或许宿主应该学习一下您的老师——赘婿第一杀手龙神reborn的狂妄冷酷又傲慢性格。】
纲吉回忆了一下那本不更新就被自己抛到脑后的破书,没有感情的回答:“我在那本破书里面被描绘的难道不就是我霸道老师的废材徒弟吗。”
“再说,我确实也没有准备好。”什么都是需要时间的,纲吉语气平缓,他并不觉得自己心态多好,和狱寺隼人说的也是实话。
废材纲打架的次数用手指头数一数都可以数出来。关于狱寺,六道骸夺取身体这件事情也确实糟糕,但是这种事情之后应该不会再发生,自己已经严肃的和六道骸说过了。但是骸的性格……纲吉想了想幻术师,又想到了云雀还有笹川,还有蓝波,顿时一个头两个大,整个人都开始游神。
直到两道阴影稳稳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一动不动。
注视感让沢田纲吉抬起头。
古铜色皮肤,浅粉色长发。两个带着黑色面罩,看起来宛如复制人般一模一样的女性站在自己的面前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己。似乎是确认了眼前这个蹲在树下咬着吸管的棕发男孩是自己要找的人,其中一个将一张黑色红漆的信封递给了沢田纲吉。
“我们是切尔贝罗。”她们自我介绍道:“向彭格列十代候选人传达九代目死炎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