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航天航空基地的训练按部就班的展开着。
邢树看着反馈回来的数据,有些怅然又有些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们的ai还有进一步升级的可能,大家休息几天,回来继续研究。#34;
与此同时,泽城造船厂里刚开完一个秘密会议。
会议由蒋政主持,多个特殊研发部门、多位工程院院士共同参与,他们隐秘的定下了某些建设计划,就各自领命离开了。
峄城可控核聚变电厂里,核岛的主要设施早已建成封顶,各大核电集团的工作人员选拔工作,正在如火如荼的进行着。
而远在龙夏大西北的沙漠深处,不知什么时候悄然进驻了一支军区的研究队伍。
临时修建起的简易楼房里,有人字正腔圆:#34;发射试验准备完毕。各部门注意,倒计时准备……#34;偌大的龙夏里,所有的一切都按部就班又紧锣密鼓的展开着。
重新回到小别墅的闻柏舟,却莫名地有些不适应。因为这次严峰没让他循着自己的想法出发,而是让他先在家里休息好,养好身体再说。从峄城到泽城的这段路走了一个多月,到了泽城后,又连着忙碌了这许多天。路上吃不好也睡不香,不仅闻柏舟,就是其他人也跟着瘦了一圈。
更别说这么长时间,闻柏舟那头栗色头发没来得及补色,头上半黑半栗,跟个营养不良似得。严峰看着都眼睛疼,严令他休息好了才可以开门走人。
闻柏舟躺在沙发上哎哎长叹,余星野在一边听着就乐:“你就是忙太久了,突然没事干就皮痒了。#34;
闻柏舟翻身坐起,举手作势要打他,余星野把轮椅划得飞快,嘴里“略略略”地嘲笑他。“你幼稚不幼稚!”闻柏舟哼笑怒视,“看来你恢复情况很不错,才会这么有精神作死。”余星野大笑道:“那确实。我可太舒坦了。”
他们里里外外忙着的时候,余星野的复建也进入了新的阶段。就目前的检查单来说,一切向好,完全恢复只是时间问题。
闻柏舟理解他这嘚瑟的心情,冲他翻了个白眼,才说:“你慢慢舒坦着,我出去一趟。”
律恒从单人沙发上看向了他:“去做什么?”
闻柏舟指了指自己的头发:“我再不去弄一下头发,怕是老爷子见了我,也得和严中将一起怀疑我营养不良。#34;
gt;余星野听得哈哈大笑:“你去把那玩意染成绿的!老爷子保准不会误会了。”
“我把你整个人染成绿的!”闻柏舟跳起来回了句嘴,才又挥了挥手,“走了,要给你们带什么回来吗?#34;
律恒摇了摇头:“带上芬里尔,玩的开心。”
闻柏舟点了点头。他出门去1号楼找回了玩得不亦乐乎地芬里尔,才带着大黑狗出了门。之前一直呆在小别墅里,对季节变换没什么感觉。
现在离开屋子,凉风一吹,他才骤然发现居然已经到了秋天。
别墅区的绿叶染上了些许枯黄,吹拂的风也再不似夏日那般温热,而带上了秋日的凉意。闻柏舟有些怔愣地站在原地。直到芬里尔拱了拱他的手,他才回过神来。顺手摸摸大黑狗的大脑袋,闻柏舟低声说:“我就是没想到,又换了个季节。”
2099早就没了季节可言。每天睁眼闭眼看见的都是黑天,夏季冬季感受的都是严寒。在那边待得久了,他都快忘了季节变换是什么样的感觉。
炽热会不知不觉转为严寒,绿树也会一天天的变得枯黄,而后树枝伶仃、落叶满地的时候,冬日也就来了。
律恒他们的世界,原本也该是这样的模样。
闻柏舟叹了口气,去折腾一个新发型的心情顿时没了。他带着芬里尔慢吞吞地溜达出了别墅区,才摸出从宋女士那里拿回来的手机,去联系绿毛。
听说这几个月,绿毛联系了他好几次。宋尧问过绿毛是不是有急事。
可对着朋友的亲妈,绿毛也不好说什么,只说好久没见到闻柏舟,联络联络感情。现在他既然得了空,总得去联系一下老朋友。
随便在路边找了个理发店,刚推开门,就见一只小白狗跑跑跳跳地走了过来。
小白狗仰头看了看他,又小跑到芬里尔身边嗅了嗅芬里尔,芬里尔低下头,用大脑袋拱了拱小白狗。小白狗怯怯地往回缩。
小店里只有一个理发师,见到小白狗这怂怂的模样,就笑道:“你这大狗也是机械狗吧?定制的?#34;
#34;朋友送的,应该是吧。”闻柏舟笑了笑,“我要理个发。#34;
#34;里面请,先洗洗吧。#34;理发师说着,又绕回了之前的话题,“那你朋友恐怕废了不少心思,大狗不好定。现在
预订还得靠抢。我们家小白还就是个普通机械狗,我都连着抢了两周才抢到。#34;
闻柏舟只笑:“看来我运气不错。”
#34;想弄个什么发型?”理发师问,“你皮肤白,眉眼又生得好,头发留这么长挡眼睛浪费颜值了啊。#34;
他观察着闻柏舟的神情,补充道:#34;给你重新染个色?最近流行暮光灰,我觉得很适合你。就是这个色新流行,比较贵。#34;
#34;不染。”闻柏舟玩着手机,把地址分享给了绿毛,才说,“把头发剪了。只留黑色的部分。#34;
理发师立刻说:#34;你染发好看的,不染可惜了。#34;
闻柏舟只是说:“不染了。”
他太忙了,这头发实在是提不起心思再去折腾了。
等绿毛循着闻柏舟分享的地址赶过来,恰好撞见闻柏舟推门而出。他猛地倒退一大步,差点没敢认。
“你谁啊?”绿毛上上下下看了他好几遍,“你还是我们家大画家吗!?”闻柏舟嗯哼一声:“你从哪里过来的,怎么这么快?”绿毛却说:“我本来想说,黑头发的你一点艺术家气质都没有了,让我怎么去推广你的画。”
他说着咂咂嘴,又绕着闻柏舟转了一圈:“可你也太适合黑头发了吧?!你说你以前瞎折腾你头发做什么。早点染回来,早成名几年。#34;
闻柏舟本来就生的白,黑发又衬得他更白皙了几分。不知怎么回事,绿毛总觉得闻柏舟的气质有些变化。他以前温温和和一个人,现在换了个发型,竟然让他有了一种高不可攀的冷然感。
绿毛看着这个黑发版的大画家,咂舌半天,才伸手一勾闻柏舟的肩膀,说:“我想减肥千难万难,你怎么一段时间不见就又瘦了。都做什么去了?#34;
“闭关画画。”闻柏舟说,“好烦,感觉瓶颈了。”
这话一出,绿毛顿时收回了催他新作的心思。
认识这么些年,绿毛也算了解闻柏舟。他们这位大画家,在自己的画上有些洁癖。要不是他自己满意的画,别说朋友,亲妈都不给看一眼。
gt;
以前在学校,这事也常有。
他熟练地拍了拍闻柏舟的肩膀:“一天天关在家里,你不瓶颈谁瓶颈啊。走,跟我出去浪一圈,你的灵感会飞速回来的!#34;
闻柏舟没问绿毛要去哪儿,只带着芬里尔上了绿毛的车。
他原本以为绿毛会带着他去市中心或者别的地方,却没想到车越开越偏,直到在六环的一个公园边才停下。
这座公园是前几年才修缮好的一座付费公园,盖因里面有一座近千年历史的古寺。可因为需要收费,工作日就没什么人愿意过来,内部的环境很是清幽。
绿毛得意洋洋叉腰大笑:“没想到吧,今天带你来感受自然!”
闻柏舟以前就跟着导师跋山涉水,许多优秀的画作都是在山山水水间诞生的。绿毛带他来这么一个清幽的公园里,也算是用了心。
两人一狗买了门票,慢悠悠地往里走。到了公园里,秋日的感觉更加明显。
鲜红的枫叶宛如低垂的晚霞,一蓬蓬地挂在蓝天之下。地面上草叶渐疏,却又有不认识的小花在这个季节里悄悄绽放。
蓝与红交相辉映,花与叶相映成趣。没什么人的公园里,也兀自透出些自然的热闹来。
芬里尔在枫叶之下发现了一只小猫,它好奇地凑过去,被小猫拍了一巴掌,又委委屈屈地回来了。
绿毛大笑道:#34;你委屈什么?你这么大个,人家小猫咪害怕。#34;芬里尔“汪呜”一声,连尾巴都低垂了。
绿毛笑着摸了摸它的头,又想起了一件事:“你这几个月在闭关,去打疫苗没有?现在去打的话,高峰期已经过了,估计会比较宽松了。#34;
闻柏舟没反应过来:“什么?”
绿毛露出果然如此的模样:“肺癌疫苗啊祖宗,打了没?”
“噢!”闻柏舟连忙道,“我妈让我打了。”
“果然,阿姨还是靠谱的。”绿毛松了口气,又去揉芬里尔,#34;你看看你一天天的窝在家里闭关和画较劲,要是没阿姨你得错过多少事情。你万事不管都有机械狗了,我的机械狗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啊!#34;
闻柏舟笑了一声。
绿毛自己咂吧咂巴嘴,又说开了:“机械狗再不来,我就要把订单换成家务
机器人了。我想来想去,还是家务机器人比较香。#34;
“家务……机器人?”闻柏舟茫然了,#34;什么时候的事情?#34;
#34;反正是你用不着的东西,你不知道也正常。”绿毛拍了拍他,“上个月,头条挂了好多天,你一定没看见。#34;
……那确实。
上个月他还在去泽城的路上呢,所有精神都放在门上了,还真没注意别的。
“家务机器人,还能定制外形。特别香。”绿毛说,“要是产能跟上,那就更香了。听说搭载的ai是机械狗的迭代升级版,还能做基础的病人护理,我给我爷奶也订了一台,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到。#34;
闻柏舟听着他喋喋不休的话语,那种离开家门突然见到秋天的恍惚感又来了。
一成不变的世界与一日千里的世界,对比是如此的明显。他走在两个世界的中间,抬眼望去,是繁华与灰烬不间断的交替。
冲天高楼的另一半是坍塌废墟,繁花似锦下一刻就变作遍地疮痍。他心中心绪跟随起伏,竟然找不到一个落点。
闻柏舟茫茫然的表情看得绿毛心里一突。
#34;怎么了舟舟?”绿毛停下了脚步,仔细观察着闻柏舟的面色,“不舒服?#34;
闻柏舟眨眨眼,他回过神摇了摇头:“我就是突然觉得,我只是画了个画,怎么就跟不上时代了。#34;
绿毛顿时松了口气:“这可太正常了。”他用力拍了拍闻柏舟:“自从机械狗出来的那天,我就整天觉得自己跟不上时代。#34;
又是机械狗又是癌症疫苗的。再看看军事新闻里,他们的维和部队怎么连激光制导武器都用上了。
那种东西不该存在于科幻里的吗?
甚至看国外新闻,艾瑞巴前几天还跳脚骂龙夏搞武器威胁、科技垄断,已经研发出了电磁武器与等离子护盾,却不肯承认。还在天上搞太空中继站,妄图威胁整个蓝星的安全!
这一觉睡醒,他们都能威胁整个蓝星的安全了。
不管是真的假的,反正这个新闻绿毛看得舒心极了。
他叭叭一通说,最后总结道:“咱们现在也到了收获科技果实的时候了,一天不看新闻都觉得自己被淘汰了
,那可太正常了。#34;
闻柏舟听得心中一动:#34;太空中继站?什么时候的事情?#34;
“其实就是空间站啊,我们不是一直在扩建,扩建了好几年了吗?#34;绿毛说,“最近不知道连着发射了个什么东西上去,艾瑞巴就炸了。#34;
闻柏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和绿毛在公园里溜达了半天,又去隔壁古寺吃了一顿斋饭。天色渐晚,两人才打道回府。回去的时候恰好撞上晚高峰,一路堵堵停停的回到小别墅,已经十点多。
推门进入,客厅里除了律恒,再没有别的什么人。
“恒哥。”闻柏舟双手背在背后,#34;你怎么没去睡?#34;
律恒怔怔地看着他,这还是认识以来,律恒第一次见到闻柏舟短发的模样。少年人漂亮的眉眼全露了出来,只有几缕刘海搭在眉毛处。
比普通人颜色略浅的茶色眼睛被客厅的灯光一照,便如同一杯轻浅的茶水一般粼粼。这让他看起来,既如水清冷,又带了些许的脆弱。
“恒哥?”闻柏舟茫然地又叫了一声,他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这个发型不合适吗?”
律恒回过神,略略垂下眼道:“没有。很好看。”
想.
虽然没了小揪揪,少了几分可爱。却又多了几分凛然不可攀的冰冷感。又冷又脆,让人忍不住
律恒喉头不自在地滚动,他换了个坐姿,问:“今日玩得开心吗?”闻柏舟闻言,顿时笑了起来。他几步走到律恒身边坐下:#34;你看!#34;只一晃眼,眼前突然多了一抹红色。
律恒定睛一看,发现那是一株树枝。那树枝上的叶片型若手掌,五叶分裂。却是鲜红的颜色。“你说什么都不用带。”闻柏舟晃了晃手里的枫树枝,“所以我给你带了一抹秋天。”一瞬间,心跳声比所有的一切都来得激烈。
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冲向了不受控的心脏,耳朵里甚至能听见血液潺潺流动的声音。
“噗通。”
#34;噗通——#34;
律恒定定地看着眼前的闻柏舟,一颗心跳得几乎要分成两半。一半在声嘶力竭地呐喊:“告诉他!不管你用什么手段,留下他!”一半
却如同濒死,连激烈的跳动都只是被枫叶激起的回光返照。
它不停地说:“律恒,你不能这么自私。”
于是连自己,连自己的魂魄,都跟着这颗心分作了两半。
又是喜悦,又是悲凉。欣喜的热情与悲哀的疼痛令他几乎维持不住表情。
闻柏舟有些茫然地看着律恒,他总觉得今天律恒看起来很奇怪的样子。他仔细看着律恒的脸,不闪不避迎着律恒的眼神,直接问:#34;怎么了?是不喜欢吗?#34;
#34;不,没有。#34;律恒近乎慌乱地说,“我很喜欢。”
他伸手接过那一根枫树枝,手指却不经意地闻柏舟的指尖相碰。
下一瞬,律恒猛地握紧树枝,近乎抢夺地将它拽到了自己手里:#34;你回来了就好,我上楼去了。#34;
他执着秋红,落荒而逃。
闻柏舟茫然地收回手,他的手被树枝刮得有点疼,但更令他在意的是,恒哥的手好凉啊。刚刚不经意碰到的那一瞬间,他差点以为自己碰到了一个冰块。
律恒怎么了.…?
如果这是在峄城,眼见律恒这个模样,他肯定会觉得杨老爷子出事了。可他们现在还在泽城外,杨老爷子的消息隔着一个月的车程,无论如何都不该是杨老爷子的消息。
闻柏舟思虑着站起身,快步向三楼走去。
走到二楼时,他看见律恒房间门紧闭,连一丝灯光也没有。眉头微微一皱,加速跑上三楼。可到了三楼才发现,其他四个人在上面聚众打麻将,每个人都精神奕奕,没有谁出事。“小祖宗,你可算回来了!”余星野见到他,双眼都亮了,#34;你肯定会打麻将吧!快快来帮帮我!#34;
“星野,找外援作弊要不得啊。”连生说,“你自己定的规矩,自己要遵守。”#34;我遵守个屁啊——#34;余星野仰天长啸,“再遵守下去我底裤都要输没了!#34;
叶驰哈哈大笑:“让你不自量力,向我发出挑战。”
旁边的坐着的归耀面无表情地扔出了一张牌,叶驰眉飞色舞:“胡了。”
#34;小耀你给他喂牌!#34;余星野伸长了手,对着闻柏舟不住地挥舞:“小祖宗,救救我!”
闻柏舟站
在门口,无奈地道:“我不会。”
这话一出,屋内几个人都惊了:“你不会?!”
#34;嗯,我不会。#34;闻柏舟说。
#34;你不是说你在峄城住过几年?#34;余星野不可置信地问,“你怎么可能不会打麻将?#34;
“真不会。#34;闻柏舟说,“在峄城的时候忙着画画了,这些东西碰都没碰过。”他说完转过身:#34;你们先玩,我先下去了。#34;
走得毫不留恋。
余星野看着没有人的门口,茫然道:“他上来干嘛的?找人?”
#34;不知道。”连生摇了摇头,“恒哥在连生突然一怔。
恒哥在是发生了什么吗?
这个念头一起,连生脑子顿时乱了起来。他一边想,恒哥不至于这样没分寸,一边又怕,万一呢?
人心从来不是好控制的东西。两个人天天在一起朝夕相处,小闻又是最好的性子,万一恒哥憋不住了呢?
想到这里,连生突然起身:“我下楼拿点吃的,你们要什么?”
几人七嘴八舌地点了餐,连生脚步匆匆地下了楼。
到了二楼,就发现律恒与闻柏舟的房间门都关着,一个门缝下透出了些许亮光,而另一个黑漆漆地,什么也没有。
连生扫了一眼,急匆匆下楼。一楼果然没有人的影子了。他心中越加害怕,去冰箱拿了点东西,又匆匆上楼。
走到门边,他迟疑片刻才伸手敲了敲闻柏舟的门:“小闻。”过了一会儿,闻柏舟才打开了大门:“连生,怎么了?我真的不会打麻将。”
#34;不是,我是想问你喝不喝点饮料。”他举起手里拿着的饮品,“我们在楼上打饿了,准备来点夜宵。#34;
闻柏舟摇了摇头:“不用啦,你们慢慢吃吧,我准备画点东西,然后睡觉了。”
见屋里没有律恒的影子,连生悄悄松了口气,又状似不经意地问他:“你回来的时候看见恒哥没有?他今天休息得有些早,我担心他是不是身体出问题了。#34;
“我遇见他了,打了
个招呼恒哥就上楼了。他应该没事吧?”闻柏舟想了想才说,“可能就是今天想早睡。#34;
“那行,我上去了。”
连生挥了挥手,提着一袋子饮料上了楼。
闻柏舟关上门。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回到画布边,掀开了蒙着的白布,低头调起了颜色。
而一墙之隔的房间里,律恒躺在床上,一动也不动。
房间没有开灯,楼下的灯光却顺着玻璃窗透了进来,将天花板映出了窗帘的影子。这样迷蒙的黑色,有些像2099的白天。
它不是纯粹的黑夜,只是光被重重乌云隔开,无论如何也透不下来。
就如同律恒此时此刻的心情。
无数的情绪重重地压在他的心头,窗边的枫树枝也跟着在房间里投出了巨大的阴影。
枫树枝化作了虚空的怪兽。只远远站在一边,就有巨大影子笼罩在他身上,令他辗转不得眠。
“我给你带了一抹秋天。”
闻柏舟的声音不停地在律恒脑子里回响。
他执着枫树枝的手指,他水润含笑的眼睛,他满脸期盼的神情。
他与朋友出去玩耍,却还不忘给他带回一抹秋天。
柏舟。
舟舟..
律恒怔怔地看着天花板,心里纷乱异常。
他扭头看着插在窗台上的枫树枝。
树枝被窗帘遮挡,只能看见一点模模糊糊的影子。
他一眨不眨地看着,许久后,才有些疲惫又绝望的闭上了眼。
只有冬天的峄城,养不活鲜艳的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