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双屿港休息了一晚,次日辰时左右,林云率领由三艘战舰和六艘货船组成的船队一路南下,朝粤海方向驶去。
等船队离开双屿港码头,林云立刻回到舰长室,让二虎将丁守诚请来相见。
在他出征吕宋岛前,曾经让丁守诚带人秘密研制销化甘油,为他接下来攻占东南亚增加个杀手锏。
制作销化甘油的两种原料,硫酸早就有了,就是绿矾油。
甘油目前还没被人发现,只是在制作香皂的过程中掺杂着少许甘油的成份。
林云原本可以自已来研制,只是他想培养一个研制炸药的工匠团队,就必须放手让火药作坊的工匠师傅来研制这种原始炸药。
…
过不多时,二虎便领着丁老爷子从仓门外走进来。
看到丁老爷子手里捧着个小木盒,林云赶紧站起身,激动地问道:“老爷子,新式火药是不是研制出来了?”
丁守诚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放在案几上,然后冲林云施礼道:“老朽不负重托,总算是将王爷交代的差事给办妥了。”
林云忙问:“新式火药爆炸的威力如何?”
“回禀候爷,新火药的爆炸威力比老火药高出数十倍,老朽让工匠做过几十次试验,已经确认无误。”
丁守中边说边打开盒子,就见里面盛满了锯木屑,他伸手扒开碎屑,从里面摸出一个手指大小的玻璃瓶子。
林云刚要伸手去接,丁守诚赶紧拿着瓶子躲开,“王爷,这东西一碰就会爆炸,您是千金之子,老朽可不敢让您冒险。”
二虎在一旁急道:“老爷子,这么危险的东西,你怎么能在王爷面前拿出来呢?”
林云没好气地道:“一边去,我和老爷子说话,你别打岔。”
丁守诚又将小瓶子放进木盒里,用碎木屑包裹好,然后冲林云道:“王爷若想瞧瞧新式火药的爆炸威力,咱们可以去甲板上测试。”
“行,那就去测试一番。”
顿了顿,林云又道:“制造新式火药的工匠都带来了吧?”
丁守诚:“都带来了,一共有三个洋鬼子帮我研制,炸死一个,剩下两个都带来了。”
“怎会炸死一个?我不是让你小心再小心吗。”
丁守诚乐呵呵地道:“是他自已不小心,炸死了活该。再说,他们都是洋鬼子,不杀他们就是开恩了,如今能为研制新式火药献身,也算是死得其所。”
林云闻言一阵的无语,合着在老爷子心里,洋鬼子就没人权。
…
三人走出舰长室,朝楼梯口走去,走不多远,就见宁玥、钟翊、小墨和胡晓勇一起跑过来。
钟翊冲林云问道:“王爷,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林云:“我们要下去试验一种新式火药,你们想看就跟上来。”
宁玥快步走过来,瞅着丁守诚拎在手里的小盒子,笑道:“我说你怎么将这个木盒子当宝贝似的,原来是里面有秘密呀。”
丁守诚乐道:“是王爷叮嘱老朽要保密,宁山长勿怪。”
说完,他将盒子递给钟翊道:“还是你拿着吧,老朽担心脚滑摔倒,那可就不妙了。”
钟翊忙问:“莫非这个火药摔倒就会爆炸?”
“多半不会炸的,我在里面放了许多碎木屑,应该没事。”
钟翊闻言稍稍安心了一点,可丁守诚接着又道:“要是里面盛放火药的瓶子摔出来,那就肯定会炸。”
宁玥忙问:“爆炸威力怎么样?”
“是火药的数十倍。”
众人闻言都被吓了一跳,赶紧远远地躲开钟翊,爆炸威力增加数十倍呀,这谁受得了。
众人缓步来到甲板上,王山鹰带着几名士卒跑过来,冲林云施礼道:“王爷可是有事?”
林云:“你让士卒从库房里弄一膄运兵船过来,我们要做试验。”
“是。”
等王山鹰带着士卒走后,钟翊冲丁守诚问道:“老爷子,这个要怎么弄才会爆炸?”
丁守诚走到船舷旁,从钟翊手里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地板上打开,然后从里面扒出玻璃瓶子,举起来冲钟翊问道:“你能将这东西丟到三十米外的小船上吗?”
钟翊点头道:“三十米外没问题,我肯定能砸中。”
“那就好办了。”
丁守城将玻璃瓶子递给钟翊道:“这东西能不能爆炸,就看你丟得准不准了。”
钟翊接过小瓶子,瞅了几眼道:“才这么点东西,就能炸沉一膄小船?”
丁守诚嘿嘿笑道:“你就瞧好吧。”
说完,他又冲众人叮嘱道:“大家都躲起来,免得被碎木砸到。”
林云抬头瞅了一眼,冲小墨吩咐道:“打旗语,让后面的商船拉开距离,免得伤到人。”
“是。”
…
后面一膄大型商船的仓室内,黛玉和史湘云正趴在案几上临帖子,昨儿上军舰参观的事最终还是没瞒过林云,几个丫头被处罚每日临帖三十张,一直到吕宋岛为止。
黛玉临完一张帖子后,搁下毛笔,道:“好无聊呀,”
史湘云:“我觉得还好呀,等临完帖子,咱们去甲板上瞧瞧。”
黛玉:“四面全是大海,有什么好瞧的。”
“等到粤海就热闹了,我听宝琴妹妹说,那边有好多洋人呢。”
黛玉刚想回话,却见趴在窗口的雪雁回头冲她们喊道:“两位姑娘,你们快来瞧瞧,王爷他们在做什么呢?”
黛玉闻言赶紧凑过去,朝窗户外面瞧去。
史湘云跟过来问道:“怎么啦?是不是有敌人来犯?”
黛玉取笑道:“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洋鬼子的吕宋岛都被咱们占了,他们还敢来进犯吗?”
史湘云凑到窗户旁,探头朝外面看了几眼,道:“兄长他们在做什么呢?”
黛玉:“没搞明白,好像是在放小船下去捞什么东西。”
“不会是捞鱼吧?”
黛玉:“可惜没有望远镜,倘若有个望远镜,就知晓兄长他们想做什么了。”
史湘云:“咦!兄长他们怎么都躲起来了?”
“是吗?我瞧瞧。”
黛玉凝目细看,果然看到对面军舰甲板上的人都躲起来了,只剩下钟翊一个人站在船舷旁,也不知晓在做什么。
再看那艘放下去的小船,上面空荡荡的,一个人都没有。
黛玉正犯疑惑时,就见钟翊突然举起右手,用力一掷,好像扔出去什么东西。
还没等她搞明白,就听见轰的一声巨响,原先飘在海面上的那膄小木船被炸得七零八落,瞬间就碎成了一些小木片,转眼就不见了。
黛玉张大小嘴,愣愣地道:“钟翊大哥才刚丢的是什么呀?怎么能将小船炸没了呢。”
史湘云兴奋地道:“肯定是炮弹,威力好大呀。”
黛玉:“不可能的啦,我听兄长说过,炮弹很大的。才刚钟翊大哥投掷的东西我都没瞧见,应该不是什么炮弹。”
雪雁在一旁道:“会不会是王爷让人新造出来的炮弹?”
史湘云:“有可能,回头咱们问问兄长。”
话音刚落,就见探春快步跑进来,冲她们问道:“林姐姐,云妹妹,才刚外头怎么啦?”
史湘云:“好像是什么东西炸了,具体是什么,我们也不清楚。”
探春:“会不会是王爷他们制造的新火器呀?”
黛玉:“可能是吧,我见那东西威力挺大的。”
这时,宝钗领着宝琴、迎春领着惜春也走过来,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刚才是什么东西炸响。
…
这边,宁玥看到新式火药的威力后,兴奋地冲林云道:“王爷,有了这种新式火药,咱们再打洋人的战船就容易多了。”
丁守诚在一旁扑冷水,道:“这种火药不易储存,稍不注意就会引起爆炸,别没打到敌人,先把自家的军舰炸沉了。”
宁玥闻言愣神道:“就没法子让它安全点吗?”
丁守诚:“我们试过好多种配方,除了威力下降,根本没法子让它不易爆炸。”
林云微笑道:“世上的东西都是一物降一物,我相信会有法子让新式火药稳定下来的。”
丁守诚苦着脸道:“等到了吕宋岛,我再想法子修改配方。”
林云:“或许可以用试试制作陶瓷的材料作配方。”
丁守诚忙问:“此话怎讲?”
林云信口胡诌道:“制作陶瓷的硅土粘性很好,说不定可以让新式火药的安全性稳定下来。”
丁守诚闻言眼睛一亮,他忙道:“有道理,等到了粤海,我让人弄点硅土来试试。”
林云忙道:“千万别再船上做试验,弄爆炸了,可不是好玩的。”
丁守诚:“王爷放心,老朽会让人控制好剂量,不会有事的。”
“那也不准,等到了吕宋岛,你们再试验不迟。”
“尊命。”
…
林云重新回到舰长室,让人将王山鹰叫过来。
等王山鹰走进来,行完礼后,林云冲他问道:“敢死队有多少士卒愿意跟随你去吕宋岛?”
王山鹰:“有三百多人愿意随王爷去吕宋岛,剩下的因为各种原因留了下来,我也没有强求。”
林云点头道:“你做的对,毕竟是背井离乡,不想去也是常理。”
王山鹰:“肖木也留下了,我让他带领留下来的兄弟们去投奔冯老将军,希望他能受到重用。”
林云默默地点头,随即冲王山鹰问道:“等去了吕宋岛,我想安排你离开敢死队,去陆战队带兵。”
王山鹰腾地站起身道:“王爷,我想留在敢死队,还请您成全。”
林云:“你别激动,先听我说,等咱们去了吕宋岛,能领兵的将领肯定会稀缺,我想以你手下的三百敢死队士卒为班底,组建水师陆战队第一旅,你来担任旅长。”
王山鹰一脸懵逼地道:“旅长是什么官职?”
林云微笑道:“就相当于咱们以前呆过的京营左武卫,暂时统领三千士卒。”
王山鹰乐道:“那我就是吕宋岛的左武卫统领了?”
林云:“是旅长,”
王山鹰挺胸道:“王爷放心,我一定将第一旅士卒训练得像敢死队一样勇敢善战。”
林云纠正道:“水师陆战队是以训练抢滩登陆,攻城拔寨为主,你可别搞错了训练方向。”
王山鹰嘿嘿笑道:“王爷放心,您说的这些,我在敢死队都训练过,他们早就驾轻就熟了。”
“行,那你先回去列一份军官名单交给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