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五,上午辰时,林云率领一支数目庞大的船队离开金陵,顺着运河航道驶往宁波双屿港。
之所以船队变得数目庞大,是因为金陵这边的商人得知他要去吕宋岛就番,便推举孙伯轩向他提出请求,组建一支商队跟随他前往吕宋岛开辟商路。
对这几位敢于冒险的商人,林云自然是热烈欢迎,他连保护费都一文不收,免费为他们护航。
…
四月十八日,下午申时,船队驶抵双屿港码头,在这里就可以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
林云的家眷里面除了柳如是、珍珠和宝琴三女外,其余众人还从未看过大海。
黛玉、史湘云和探春在征得林云的同意后,各自领着丫鬟跑到甲板上看海景。
双屿港码头外停靠着几十艘大小不同的商船,还有三艘提前赶到此地的蒸汽战舰。
史湘云指着其中一膄最大的蒸汽战舰,惊叹道:“那艘船好大呀,好像比咱们在京城的林园还大。”
黛玉:“可能是军舰吧?我听兄长说,有军舰护送咱们去吕宋岛。”
探春:“那咱们是不是要乘坐军舰去吕宋岛呀?”
黛玉:“那是肯定的呀,不坐军舰,咱们总不能坐商船去吧?”
这时,林云陪同曹绍谦、董雄和一群文官走下来。
黛玉连忙冲他招手,“兄长,你过来一下。”
林云走过来问道:“何事?”
黛玉抬手朝前面一指,道:“兄长,那个是不是军舰呀?”
“不错,那三膄都是军舰。”
“那我们是不是乘坐军舰去吕宋岛呀?”
“你们是女孩子,不能上军舰,我会安排你们乘坐商船。再说,商船也比军舰住着舒服。”
黛玉一听就不乐意了,她冲林云撒娇道:“兄长,我们几个想去军舰上面瞧瞧。”
“有什么好瞧的,别添乱。”
林云黑着脸训斥了一句,便转身向船舷旁走去,他已经看到码头上聚集了不少官员,想必是双屿港市舶司的官员来迎接他。
黛玉见自已撒娇不起作用,立刻不满地撅起了小嘴。
探春在一旁劝道:“林姐姐,不能上军舰就算了,咱们能看到大海的蔚蓝壮阔,也算不虚此行了。”
黛玉:“不行,我今儿定要上军舰去瞧瞧。”
史湘云:“兄长不是说女孩子不能上军舰吗?”
黛玉压低声音道:“女孩子既然不能上去,那咱们就女扮男装,想法子混上去瞧瞧。”
探春担心地道:“要是让林大哥知晓了,他会不会生气呀?”
黛玉自信满满地道:“至多被他骂几句,没事的啦。”
说完,她朝周围瞅了几眼,恰好看到小墨、二虎领着胡晓勇从船仓里面走出来。
黛玉忙冲小墨招手道:“小墨,你快过来。”
小墨快步跑过来,问道:“姑娘有何吩咐?”
黛玉:“那艘最大的军舰,你能上去吧?”
小墨挺起胸膛道:“当然可以,我和二虎奉王爷的命令,正要带晓勇上去熟悉情况。”
黛玉闻言大喜,她忙道:“我们三个也想上去瞧瞧,你带着我们一起上去呗。”
小墨闻言被吓了一跳,他连忙摆手道:“这可不行,让王爷知晓我带女孩子上军舰,他肯定会让人打我的军棍。”
黛玉小声威胁道:“我听说雪雁时常帮你做鞋子,有这回事吧?”
小墨心虚地道:“姑娘,这次我可没私闯内宅,都是雪雁出来给我送的东西。”
黛玉微笑道:“你放心啦,只要雪雁喜欢你,我也不会阻止你们。不过嘛。”
顿了顿,黛玉冲码头上一指,“你看兄长有好多官员要接见,咱们瞅空去军舰上瞧瞧,他肯定不会知晓的。”
小墨眨眨眼睛道:“你们都是女孩子,就算我领你们上去,军舰上的官兵也不会同意的。”
“笨蛋,我们可以女扮男装,当初去东市赏灯,不就拭过嘛。”
小墨苦着脸道:“那你们赶紧去换衣服,咱们早去早回。”
“多谢!”
黛玉喜滋滋地道了一声谢,便冲史湘云,探春一招手,三女飞快地向船仓跑去。
小墨回去将这事对二虎说了一声。
二虎立刻苦着脸道:“让王爷知晓咱们帮几个姑娘上军舰,他还不骂死咱们呀。”
“你懂个屁,让王爷知晓最多骂咱们一顿,可要是惹得玉姑娘不痛快,她能折腾得咱们死去活来。”
胡晓勇在一旁插话道:“不会吧,我瞧玉姑娘人挺好的呀。”
小墨:“你知晓什么,玉姑娘是七窍玲珑心,她要是记恨上谁,你就没好日子过了。”
二虎冲胡晓勇笑道:“你来的时间短,不知晓咱们府里有句话叫宁惹王爷生气,也别得罪玉姑娘。”
“是嘛。”
说话间,三人看到黛玉她们换了男装从船仓上面跑下来,不过,这次又多了一个小丫头,正是活泼好动的薛宝琴。
小墨见状暗自叫苦,这几个女孩子一个比一个年纪小,即使换上男装也不好糊弄过去。
黛玉跑过来冲小墨催促道:“快走吧,等兄长回来就不好办了。”
“是。”
小墨应了一声,便带头朝码头上走去。
二虎跟在后头,冲几个女孩子小声提醒道:“走慢点,你们要是掉下去,那我们三个可就死定了。”
黛玉在心里暗自腹诽,她跟随珍珠学过养身健体的功夫,打架或许不行,走路难道还能跌倒吗。
…
几人登上码头,绕过人多的地方朝军舰停泊的地方走去。在上舰的跳板前,有两名士卒负责执守,看到是小墨、二虎过来,他们连问都没问,就让他们通过了。
黛玉见状在心里暗喜,看来找小墨帮忙就对了,比自家兄长还好使。
登上军舰后,黛玉便迫不及待地冲小墨问道:“大炮呢?怎么没看到大炮?”
小墨:“大炮在挡板后面,只有交战的时候才会推出来。”
黛玉闻言泄气地道:“那咱们不是白来了。”
二虎在一旁提醒道:“前主炮和后主炮都在外面。”
“是嘛,快领我们去瞧瞧。”
小墨领着几人来到战舰的前面,看到甲板上面的炮位上摆放着一门巨炮,口径比碗口还粗。
史湘云见状惊叹道:“这么大的火炮,怎么搬动的呀?”
小墨:“这个不用搬运,只需在战斗的时候调整好角度就行。”
黛玉:“要是能打一炮让我们瞧瞧就好了。”
小墨闻言被吓了一跳,他忙道:“姑娘,你就饶了我吧。”
黛玉微笑道:“你放心好了,我只是说说而已,又不是真想叫他们开炮。”
就在这时,小墨看到林云陪同董雄和十几名文官顺着码头朝军舰这边走过来。
他见状急道:“糟了,王爷好像要陪董将军他们过来参观军舰。”
史湘云闻言慌道:“那咱们怎么办呀?有什么地方可以躲避吗?”
二虎:“去舰长室躲躲吧。”
小墨也来不及多想,便领着几人朝军舰顶层跑去。
众人正上楼梯时,恰好看到宁玥领着几人跑下来。
宁玥看到几人就是一愣,他忙冲小墨问道:“小墨,你们不在王爷身边,怎么跑这来了?”
小墨心虚地道:“王爷让我和二虎带晓勇他们来参观,熟悉一下军舰上的情况。”
宁玥点头道:“那你们别去
“是。”
小墨应了一声,便领几人朝楼梯上走去。
宁玥路过几个女孩子身边的时候,吸吸鼻子,又朝几个扮作男装的女孩子瞅了几眼,想说什么,却又将到了嘴边的话给忍了回去,然后径直向
探春等那几人走后,凑近黛玉小声道:“林姐姐,才刚那个人好像识破咱们的身份了。”
黛玉心虚地道:“咱们来得太急,身上肯定有脂粉香气,被人识破也不足为奇。”
宝琴冲小墨问道:“才刚那人是谁呀?”
小墨:“他叫宁玥,是忠顺王爷家的庶子,水师学堂的山长,也是我们王爷的好朋友。”
史湘云闻言笑道:“林姐姐,原来他还是你婆家的人呢。”
黛玉羞恼地道:“你瞎说什么呢,看我不挠你的痒痒。”
史湘云赶紧躲到探春身后,冲其喊道:“三姐姐救我。”
探春躲闪道:“活该,谁让你拿林姐姐打趣来着。”
小墨见状急道:“几位姑娘,你们快别闹了,赶紧躲起来吧。”
黛玉心虚地朝湘云威胁道:“这次先饶了你。回头再找你算账。”
史湘云忙道:“好姐姐,你就饶了我吧,下次再不敢了。”
探春:“赶紧走吧,林大哥他们快要上来了。”
…
这边,林云陪着董雄,曹绍谦、沈梦祯等人登上军舰,详细地介绍军舰上的配置。
董雄羡慕地道:“能在这样的军舰上战斗,纵然战死也是无憾。”
林云闻言吐槽道:“你真是个乌鸦嘴,岂能刚登上军舰就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董雄嘿嘿笑道:“我老董就是个粗人,想到什么就说出来,还请王爷勿怪。
沈梦祯也是羡慕地道:“我们市舶司不知晓何时才能配备上这种蒸汽战舰?”
林云:“那可就难了,除非朝廷要在舟山建水师基地,否则,双屿港是不会组建水师舰队的。”
沈梦祯:“当初我应该想法子调去兵部衙门任职,这样才有上舰的可能。”
林云:“我劝你还是打消这个念头,上军舰真不是好玩的,光是晕船就会让你痛苦不堪。”
沈梦祯正要再开口时,却见一群官员从顶仓走下来,来人正是宁玥和几位大沽造船厂的大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