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一章:主导权

暮春四月,繁花似锦,正是出游踏青的好时节。

秦淮河畔,杨柳低垂,一艘精致豪华的游船从茂盛的柳叶中缓缓地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涟漪。

船舷旁,两个士子装扮的俊美少年,各自手拿一柄折扇,对着岸边的商铺指指点点,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这两个“美少年”正是女扮男装的黛玉和史湘云,先前在苏州被府衙的官兵保护了十多天,将两个丫头憋闷坏了。

后来天子驾崩,新君登基,林云被封为吕宋王的消息传来,苏州知府吓得登门道歉,立刻解除了对林府老宅的保护。

就在这时,小墨和二虎奉命赶过来,通知秦可卿别回京城,等林云过来同她们汇合,一起前往吕宋岛就番。

秦可卿在黛玉的央求下,带着姐妹们赶到金陵这边,居住在林云上次置办的府邸中。

黛玉和史湘云都是个贪玩好动的性子,趁着今儿天气好,两人便向秦可卿央求,乘坐自家的游船出来逛逛。

秦可卿性子软,被她俩软磨硬泡了一番,便答应了。

为防不测,她让珍珠和荷花在一旁相陪,又安排几个护卫跟随保护,以防有坏人前来骚扰。

由于是国丧期间,秦淮河的花船全部歇业。让原本喧闹繁华的秦淮河畔变得安静下来。

游船正往前驶,却见一膄画舫迎面驶过来。在画坊顶层一扇窗户后面露出一男一女两个身影,好像正在喝酒取乐。

黛玉见状不满地道:“国丧期间竟然公开喝酒取乐,此人好大的胆子,难道就不怕朝廷治罪?”

史湘云:“是不是故友重逢,在这秦淮河上叙旧?”

黛玉:“我看那个女子好像是花魁,男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好人。”

“嗯?”

史湘云瞅向黛玉问道:“你怎会认识花魁娘子?”

“你忘啦?我去年同兄长来过这边。看过花魁大赛。”

“对哦,我差点忘了。”

这时,画舫上那个男子站起身,想将窗户给关起来。

黛玉看到那个男子,立刻用手里的折扇指向对方道:“我认识他,那家伙好像叫段宜兴,和我有仇。”

对面画舫上的段宜兴好像也认出了黛玉,他冲黛玉嘲讽道:“这不是林大小姐吗?你这是想来秦淮河畔找相好的?”

黛玉闻言怒道:“姓段的,有本事你出来,看我怎么教训你。”

段宜兴神气活现地道:“有本事你上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可恶,珍珠,你上去将他给我抓过来。”

珍珠小声地道:“姑娘,王妃让您别惹事。你难道忘啦?”

“我~”

见黛玉吃瘪,段宜兴又嚣张地道:“你那个护卫不是很能打吗,你叫她上来呀。”

黛玉:“你别嚣张,等我兄长过来之后,我让他来收拾你。”

“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两人隔空互怼了几句,直到画舫和游船错开,才各自收兵。

黛玉惹了一肚子气,也没有再游玩下去的兴致,她让船夫将游船调头往回驶,准备回去休息。

游船靠岸之后,黛玉和史湘云、珍珠刚走下船,就见二虎跑过来冲珍珠喊道:“珍珠姑娘,你爷爷过来看你了。”

珍珠闻言喜道:“我爷爷在哪儿呢?”

“就在府里,跟王妃说话呢。”

黛玉忙问:“二虎,兄长来了没有?”

二虎:“王爷正在路上,可能还要等两天才能抵达。”

顿了顿,二虎又道:“对了,老神医也来了。”

“是嘛,咱们赶紧回去。”

黛玉、史湘云、珍珠一起回到府里,在秦可卿居住的上房见到了朱四爷和老神医。

三人上前分别见礼,寒暄过后,黛玉冲朱四爷问道:“老爷爷,我兄长几时能到呀?”

朱四爷:“快了,他们坐的是蒸汽船,至多还有两天就能抵达。”

黛玉又问:“母亲来了没有?”

朱四爷:“夫人没来,不过,贾家那三位姑娘都来了。”

“啊!”

黛玉闻言大吃一惊,贾家几个姐妹很少出门,更别说离开京城了。

老神医在一旁笑道:“太后娘娘亲自指婚,将贾家三姐妹全许给云小子做媳妇。”

“呃~”

黛玉再次被惊到了,这个消息可是够劲爆的。

秦可卿冲史湘云道:“云妹妹,等夫君过来,咱们就要去吕宋岛,你好好考虑一下,要不要同我们一起去?”

黛玉忙问:“嫂子。我也要跟你们一起去吗?”

秦可卿:“你肯定要去的,现在回京,只怕忠顺王爷还要逼你和世子成婚。”

黛玉一听就爆了,“他想得美,回头我让兄长打断他的腿,看他还敢不敢来纠缠我。”

朱四爷呵呵笑道:“玉丫头,你兄长将忠顺王世子当反贼抓起来,送去大理寺看押,结果被你父亲下令放回去了。”

黛玉一听就撅起小嘴,她在心里暗道:“父亲真过分,不帮女儿也就算了,还阻止兄长帮我。”

秦可卿冲珍珠笑道:“珍珠,你陪老爷子回去说说话,稍后我让钱管家准备宴席,为你爷爷和老神医接风洗尘。”

珍珠点头道:“是,王妃。”

老神医:“王妃,平姑娘现在何处?我去替她把把脉。”

秦可卿:“蕊珠,你陪老神医过去瞧瞧平儿。”

“是,奶奶。”

等朱四爷和老神医都走后,秦可卿又冲史湘云问道:“云妹妹,你要不要去同你叔父商量一下?”

史湘云迟疑地道:“我想等兄长过来后,问问他的意见。”

“也行,那就等夫君过来再说吧。”

黛玉:“嫂子,太后娘娘怎会将那边府里的姐妹都嫁给兄长?”

秦可卿苦笑道:“我心里也迷糊着呢,不知晓娘娘是怎么想的。”

史湘云:“不管怎么说,姐妹们能聚在一起,也算是好事。”

黛玉:“云妹妹,你也跟着一起去吧,留下来也太孤单了。”

史湘云:“我听兄长和嫂子的。”

秦可卿:“依我看,云妹妹还是跟着我们一起走吧。”

“嗯,我听嫂子的。”

史湘云的话音未落,就见一名婆子快步走进来,冲秦可卿禀报道:“王妃,保龄候夫人求见。”

秦可卿闻言笑道:“这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快请她进来。”

过不多时,保龄候夫人杨氏在丫鬟的引领下走进来。

一进屋,她便冲秦可卿施礼道:“妾身拜见王妃娘娘。”

秦可卿起身搀扶起对方,道:“夫人不必多礼,快请坐下说话。”

等杨氏落坐之后,黛玉和史湘云也走过来,分别同她见礼。

寒暄过后,杨氏冲秦可卿笑道:“我们老爷不日就要进京,考虑到王爷马上要前往吕宋岛就番,老爷让妾身来接姑娘回府去。”

史湘云闻言急道:“叔母,能不能再等几天,我想等兄长过来,和他见个面,再做决定。”

杨氏闻言愣神道:“姑娘此话何意?莫非你不想回京?”

史湘云:“还请叔母回去同叔父说一声,我想陪兄长和嫂子去吕宋岛瞧瞧。”

“这怎么可以?吕宋岛路途遥远,你真要是去了,还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呢。”

秦可卿微笑道:“夫人放心,我会照顾好云妹妹的,等她在那边待腻了,我再让夫君送妹妹回来。”

杨氏这下为难了,她受自家夫君的指派来接史湘云回去,是想促成她和宝玉成为一对,这样一来,史鼐回到京城,就不愁升不了官。

她想了想,还是照实说道:“我们老爷有意将云儿许给宝玉,这次回京,就是要和老太太商量此事。”

史湘云一听就急了,“叔母,侄女不想嫁给爱哥哥。还请您在叔父面前帮我推掉这们婚事。”

“这怎么可以,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有让你自已做主的道理。”

黛玉在一旁插话道:“我兄长许诺过云妹妹,让她自已挑选夫婿。”

史湘云闻言顿时懵了,这事她怎么不知晓?

秦可卿:“既然妹妹这么说,还请夫人回去多等两三日,待我家夫君回来之后,再做决定不迟。”

保龄候夫人闻言有点不满,他家姑娘只是在这边暂住,现在搞得她们夫妇都没有主导权了。

她无奈地道:“这样吧,我回去和老爷说说,看他怎么说。”

秦可卿:“也行,那就麻烦夫人了。。”

“不客气。”

珍珠居住的小院内,

朱四爷接过孙女递来的茶杯,笑着问道:“你爹来过没有?”

珍珠:“父亲来过一次,没待多久就走了,听说是有事要办。”

“那他有没有提起你的婚事?”

珍珠羞涩地低下头,小声道:“说了,父亲催我尽快同候爷完婚,”

“你爹说了就好,现在是国丧期间,不好完婚,等你到了吕宋岛,就挑个好日子成婚吧。”

珍珠忙问:“爷爷,您和父亲还有几位叔父会去吕宋岛吗?”

“会去的,云小子想独霸东南亚各处的岛屿,我和你爹自然要率领舰队过去帮他。”

“是嘛,那可太好了。”

朱四爷在心里暗自叹息,他原以为林云带兵逼宫是想做皇帝,结果那小子将皇位让给四皇子,令他大失所望。

不过,他在感到遗憾的同时,也为林云重情重义而感到高兴,跟着这种领头人,他们四海帮就不用担心事成之后被卸磨杀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