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辇刚刚离开凤仪宫,走在长街上没多久,宴书澈就看到了一个人。
——是好几日没有见到的萧惟。
那小少年乖巧地站在墙根底下,也不知来了多久了。
宴书澈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萧惟?你怎么过来了?”
萧惟木着脸,先对三人行了礼,淡淡地说:“少主,属下许久未见到您,想着来向您请个安。”
宴书澈沉默了一会儿。
很明显,萧惟有话要说。
但是他想单独和自己说。
宴书澈干脆停住脚步,“序秋,顾公子,你们先去练武场,我有些事情想问问萧惟。”
林序秋歪着身子靠在凤辇上,看了萧惟一眼,忽地说了一句,“是不是镜村被屠一事查出来了?”..
萧惟:“暂时还没有。若查出来,属下定第一时间向皇后娘娘禀告。”
林序秋扭过头,“好吧,那我们先过去,书澈你也快些过来。”
“是。”
凤辇继续向前行进。
宴书澈转身,向着萧惟走了过去。
待走的远了几分,林序秋突然压低声音唤顾淮之,“哥哥...”
顾淮之应声看着他,对他微微点了下头。
而后,他也停住脚步,隔得老远跟上了宴书澈。
......
宴书澈和萧惟就近寻了处很小的宫殿,屏退了所有下人。
确认绝对安全,宴书澈才开口,“萧惟,你脸色这么差,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萧惟罕见的面无表情,“少主,出大事了。”
宴书澈心头一惊,“出什么事了?”
萧惟从怀中掏出一个破烂的衣角,递向宴书澈,“少主,镜村被屠一案,无双坊终于查到了蛛丝马迹。”
“这块儿衣角,看似普通,但上面绣着的图案,是宫中御林军专属的图案。”
宴书澈震惊地盯着手中的衣角,“御林军......”
萧惟沉默了好半晌,才继续说道:“戍守皇宫的御林军若没有太上皇的旨意,是不能离开京中的。”
“少主您也清楚,那段时间,太上皇根本没有时间和精力,派御林军去屠镜村。这件事也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若太上皇真的这么做了,先不论陛下和林公子,便是江上青都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萧惟顿了一顿,又补充了一句,“能不经过太上皇随意调动御林军的人,整个离国,只有江上青一人。”
宴书澈难以置信道:“你的意思是......镜村被屠这件事,是江上青做的?”
萧惟噤了声,神色凝重地点了下头。
宴书澈惊得差点儿站不稳身子。
他从来没有想过,镜村被屠这件事会和江上青有关系。
当初镜村出事,江上青重伤,根本没有人会将怀疑的目光放在江上青身上。
“萧惟...”宴书澈攥紧那块儿衣角,喃喃道,“江上青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是想让我们怀疑离弘?”
“属下也不清楚,属下也想不通,”萧惟咬了下嘴唇,语气有些苦涩,“若皇后娘娘和顾公子得知镜村被屠与江上青有关,可就糟了。”
宴书澈咽了咽口水。
没错。
镜村可是顾淮之和林序秋出生的地方。
对他们两人来说意义非常。
江上青究竟为什么要屠了镜村,还需要查。
可若查出来真是他做的,这件事就彻底完了。
宴书澈最终只能将衣角塞进袖间,叹了一声,“先走,到时我回去和逐渊商议一番。先不要打草惊蛇。”
萧惟:“是。”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齐齐迈开脚步,离开了这所宫殿。
......
练武场之内。
云逐渊悠哉悠哉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场中两个人切磋。
离景和江上青的武力值大差不差,能打个平手。
也不知是不是江上青在刻意让着离景的缘故。
按理来说,江家人的武功不会这么...这么没有攻击性。
云逐渊敛了敛眸。
离景是个养尊处优的王爷,虽然小时候也在宫中习武,但习得也都以防身术为主。
江上青就不一样了。
而且他明知离景要和他切磋,是还记着那一闷棍,他也并没有让自己被离景打到。
在当今陛
忽地,不远处传来了宫人的高声禀告:“皇后娘娘驾到——”
云逐渊诧异地回头望去。
林序秋竟然来了练武场。
离景和江上青也停下了切磋。
“陛下,”江上青恭敬道,“皇后娘娘来了,臣...”
话还没说完,某皇帝就木剑一丢,几大步走向了林序秋的方向,连句话都没说。
江上青一愣,失笑着垂下头。
“你过来做什么?”离景走到林序秋的凤辇旁,略带埋怨地看着他,“不是叫你在房中休息?”
宫人:“参见陛下...”
离景摆了摆手,“问你话呢!”
林序秋:“我休息了一会儿,实在无趣,便想来看看你们切磋如何。”
离景不满地看向那群宫人,“你们这么听话?皇后想来你们就抬着他来?”
宫人面面相觑,“陛下......奴婢...”
“行了你,别为难宫人,”林序秋无奈至极,“你们都下去吧。”
“是......”
宫人临走前,还贴心地将椅子搬到了凤辇旁。
离景拽着林序秋的手,目光在他脸上扫来扫去,“你是不是想为夫了?”
林序秋含笑道:“是。臣想陛下了,陛下还有别的问题吗?”
离景立刻喜笑颜开,“没有了!”
云逐渊忽然开了口,“阿宴呢?”
“和萧惟去窃窃私语了。”
云逐渊慢慢放下茶杯,“那臣去寻他。”
“不必寻了!”宴书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练武场,“我来了。”
云逐渊还没等迎上去,江上青就在后面悠悠地问了一句,“淮之呢?”
宴书澈反倒一怔,“顾公子?他不是和序秋一起过来的吗?”
林序秋轻咳一声,“哥哥他...他...”
四个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林序秋身上。
林序秋顿了一顿,“哥哥应该是...”
忽地,顾淮之的声音隔得老远响了起来,“臣去出恭了,想着皇后娘娘心急,便没让他等臣。”
林序秋偷偷松了口气。
宴书澈笑着看他,“原来如此。”
云逐渊依旧没作声,只牵着宴书澈一道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