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三十。
太上皇离弘万寿节。
太子离景登基大典。
同时举办。
新皇登基,本来是件很重大的事情。
但离景明显的不太放在心上。
导致宫中上下的气氛很奇怪。
自从离弘退位成太上皇,朝野内外的风言风语便传的绘声绘色。
连无双坊都压不下去。
宴书澈皱着眉,拨弄着手中的信件。
“阿渊,”
云逐渊:“嗯?”
宴书澈长叹了一口气,“我本以为,离景得到皇位,事情就结束了。却没想到,离弘临了还要来这一出。”
“现在的流言传的漫天飞,根本就没法控制。”
云逐渊默默将信件都拢到一起,“阿宴,离弘现在杀不得。”
宴书澈点了点头。
没错。
若逼宫,杀了离弘,很正常。
但离弘现在是主动让位。
若前脚皇位让出去,后脚便死了,离景就会马上引起众怒。
到时,他们所做的一切,可就都白费了。
“若是病故...是否可行?”
闻言,云逐渊扭头看他,“阿宴,病故也不可以来的太突然,你明白吗?”
宴书澈撇了撇嘴,没再作声。
真的很烦。
好不容易万事俱备,找到了机会杀离弘,却被离弘再次算计了。
一群人现在都是愁眉苦脸的。
“少主!少主!”
门外忽然传来萧惟的呼唤声。
“进来。”
萧惟咯吱一声推开门,小跑到宴书澈身边,声音像蚊子哼哼似的。
“少主,云府来客了!”
宴书澈有些纳闷,“谁来了?”
萧惟再次压低声音,“少主,是太后娘娘。应是偷偷出宫的,穿着常服来着。”
宴书澈急忙望向云逐渊,“阿渊,太后娘娘怎么会突然过来?”
云逐渊摇头,“我并不知。”
“先将太后娘娘带去正堂,我马上过去。”
萧惟:“是!”
两人齐齐起身,奔着正堂的方向走了过去。
连映荷就等在堂内,身侧摆着一杯热茶。
宴书澈下意识地弯腰行礼,“参...”
“不必,”连映荷急忙抬手,“阿宴,逐渊,哀家这次来,是有件事要与你们两人商量。”
宴书澈:“是。”
这连映荷,这次出宫身边竟然只带了一个婢女。
穿的更是普通。
她应是有什么重要的,不能与旁人说的事情要告知两人。
宴书澈便和云逐渊乖乖坐着等。
很快,连映荷就开了口。
“你们现在是不是在愁,该如何杀了太上皇?”
这话一说出来,宴书澈和云逐渊差点儿想当场反驳。
虽然连映荷是云逐渊和离景的亲生母亲,也是他们计划中的一环。
但这话,实在是太大逆不道了。
“不必惶恐,你们想做什么,哀家都清楚。”
连映荷慢条斯理地说:“哀家有个办法。既然是病故,那就不能只他一人病故。”
宴书澈蹭地站了起来,“太后娘娘!您将话收回去!臣当做从未听到过!”
连映荷一怔,“阿宴!你们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若哀家不与太上皇一起病故,你们和阿景接下来的路会有多难,你们清清楚楚!”
“臣不会为了达到目的,牺牲您!”
宴书澈咬着牙,给连映荷磕了个响头,“太后娘娘,求您莫再有此等想法,臣不允许您出现一丝意外!”
连映荷沉默了片刻,将目光放到了云逐渊身上。M..
“逐渊,你是怎么想的?”
云逐渊木着脸,“和阿宴想的一样。”
连映荷幽幽地叹了口气,“早就猜到你们会这样想,可是若不如此,你们这段时间所做的努力可就...”
“即便一切都是一场空,臣也不会允许您牺牲自己,换臣等的安稳!”
宴书澈直直地凝视着她,“太后娘娘,这件事没得商量!”
见宴书澈这么坚持,连映荷只能收回话,“哀家不做便是了,快起来吧。”
宴书澈这才站了起来。
“罢了,那哀家便先回宫了。”
连映荷起身,“不必送,哀家这次出宫需要掩人耳目。”
宴书澈:“是。”
两人站在原地,看着连映荷往外面走。
走到门口的时候,云逐渊忽然开口说了一句。
“太后,你最好不要先斩后奏。”
宴书澈“......”
看吧。
云逐渊明明是担心连映荷,说出口就是这种语气。
连映荷顿住脚步,语气苦涩,“逐渊......”
“不要以为我看不出来你想干什么,”
云逐渊竟然还冷哼了一声,“若是让我发现...”
宴书澈狠狠瞪了他一眼。
云逐渊噎了一下,声音放轻了不少,“我我...我会生气。”
在场两人“......”
连映荷忽然笑了,“好。”
宴书澈也忍不住笑出声。
看着连映荷离开的背影,宴书澈笑着靠在云逐渊肩旁,歪头看他,“阿渊,你知道吗?你其实特别可爱。”
云逐渊:“没有。”
宴书澈不依不饶,“真的!特别可爱!”
云逐渊索性挪开身子,“没有。”
他忽然迈开脚步,飞快地往膳堂走。
边走边说,“阿宴你想太多了...”
宴书澈小跑着追上他。
云逐渊没有扭头,手却很熟练地牵住了某娇气包。
“真的好可爱啊!”
“并没有。”
“哼......”
萧惟坐在廊檐下的凳子上,拄着下巴看两人。
嘴里时不时发出一两句“啧啧”的声音。
真是甜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