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逐渊一怔,大步上前,语带薄怒,“你在做什么!”
宴书澈吓了一跳。
他回头望去,眯着眼睛笑,“你回来啦?”
云逐渊一怔,语气又松缓了不少,“阿宴,等我回来,我帮你摘啊...”
“我又不是没手没脚,我自己能摘。”宴书澈笑盈盈道。
云逐渊忽然说了一句,“可是你身高...”
宴书澈“......”
他气恼地瞪了云逐渊一眼,“我告诉你,在西藩,我也算是个子高的!”
云逐渊默默点头。
宴书澈这才满意,“算你识相!”
云逐渊:“毕竟你那个贴身侍卫萧惟,比你还要矮上一些。”
宴书澈“......”
真棒。
云逐渊总能一句话把他气死。
可罪魁祸首却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宴书澈哼了一声,从凳子上跳下来,拍了拍手,指着挂画,“你高!你去!切!”
云逐渊随手拿了个矮凳,踩上去,一伸手将那幅画拿了下来。
宴书澈目瞪口呆。
他不由得认认真真思索了一番。
云逐渊好像也就比他高个...六七寸吧...
这挂画这么高,他随手就取下来了?
看来胳膊也比较长。
“你要这幅挂画做什么?”
云逐渊将挂画平铺在桌案上,自然而然地揽过小娇气包。
“阿渊,你看这画中的花,”宴书澈靠在他身上,懒懒地指向那画,“这花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是西藩独有的一种花,名叫冰魄。”
“冰魄?”云逐渊怔了怔。
这个名字倒不像花的名字,倒像某种冷兵器。
“对。”宴书澈肯定道,“西藩偏僻,冰魄只在极寒之地生长,每十年开一朵。”
云逐渊歪头看他,“阿宴,离国的人并不知道冰魄是什么花,我从来没听说过。”
“这也是我要跟你说的,”宴书澈重重吸了一口气,“冰魄只在西藩生长,且摘下就会死,从来没有离开过西藩。”
“为什么宫中会有一副冰魄的画?”
“或许是谁去西藩见过此花...”云逐渊忽然住了口,猛地望向宴书澈,“阿宴...”.
“没错,”宴书澈笃定道,“冰魄从边境被发现,就被整个西藩皇室保护了起来,旁人根本不得见,就连我,也是十六岁那年才见到。”
云逐渊愣住,“阿宴,你莫不是怀疑...”
“我一直不知道,当年究竟是谁,残忍的杀了我的生母和哥哥。”宴书澈挪回目光,有些失落地道,“阿渊,我可能要分心去追查这件事了。”
云逐渊默默坐到凳子上,将人抱进怀里。
过了很久,他才闷闷地说了一句,“阿宴,我不想你这么累。”
宴书澈欣喜地掰过他的脸,“嗯?你再说一遍?”
“我...”云逐渊深吸一口气,“这些事情我都可以帮你做,帮你查...自从你来离国,就没有开开心心过。”
宴书澈:“还有呢?”
“我...”
“你心疼我,是不是?”宴书澈满脸都是惊喜,语调都不自觉地上扬了几个度,“是不是?是不是!”
云逐渊看了他好一会儿,才点了下头,“嗯。”
宴书澈心满意足地窝进他怀里,“虽然没有亲口听到你说,但我已经很开心了。”
他在云逐渊唇边落下一吻,“你放心,我不傻,我不会把自己搞得身心俱疲的。而且你放心,我不是什么娇柔的人,我有精力,也有耐心,去完成我想完成的事。”
云逐渊:“哦......”
他又跟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低声道:“离景今日在御书房违抗皇命,偏要离宫,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闻言,宴书澈也有些疑惑,“离景向来会顾全大局,怎么会公然...”
“先不论他为什么如此,我只是担心,他回宫之后,少不得被离弘处罚。”云逐渊云淡风轻地说,“阿宴,你要为他说上两句吗?”
宴书澈笑着看了他一眼。
这云逐渊。
明明是想为离景说上两句话,偏偏不肯直说。
“会的,不过我们要知道缘由。”
“好。”
宴书澈复又望向窗外,“阿渊,白鸽飞走了。”
云逐渊微微点头,“很快,我们就能有结果了。”
“嗯......”
......
第二日清晨。
窗外,破天荒的出现了几声鸟叫。
在这冬日里,显得尤为稀奇。
林序秋便是被这几声鸟叫吵醒的。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足足呆愣了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他...还活着?
林序秋活动了一下手臂,忽然发现,他被整个儿搂在怀中。
那人的双手箍的很紧。
林序秋没有扭头。
他知道是谁。
是离景。
他闻得出来。
只是他现在脑中一团乱麻,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离景不是在宫中和天驰使臣商讨互市吗?
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而自己不是昨日就已经......
可他没扭头,离景却醒了。
眼睛还没有睁开,离景就先将缎被往林序秋身上掖了掖,又伸手摸索着林序秋的胳膊,确认他两条胳膊都在被子里,才舒了一口气。
林序秋神色复杂。
离景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睁开眼。
林序秋也正巧扭头看他。
......
两人同时一愣。
林序秋还没等说话,离景就飞快地松开手,“我不是占你便宜,林公子,只是昨夜你身子太冷,我......”
“你为什么在这里?”林序秋打断了他的话,目光带上了几分不解,“离景,我昨日好像.....”
离景垂下头,沉默了一会儿。
“若不是我来的及时,你即便不被病折磨死,也会被冻死。”
林序秋:“那为什么......”
“我从别的地方寻来的药,说你这种病症,即便咽了气,一个时辰内服下,也能把你的命从鬼门关拉回来。”
“然后呢?”
“昨日我在宫中的时候,忽然觉得心口发紧,浑身难受,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还好...”
听到这话,绕是林序秋,脸上都出现了震惊。
感应和预知这种东西,真的会存在?
他失神地盯着离景近在咫尺的那张脸。
这张脸,这几日,他在想。
先不论离景说的药是什么东西。
但至少,他现在真真切切的,被离景救了一命。
“谢谢你。”林序秋小声说,“多谢了。”
“小事罢了,”离景笑了笑,边说边起身,“你饿了吧?我去吩咐下人...”
可谁知,林序秋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