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倒不觉得如此。”
萧奕忱冷声反对,“若真有情义,当年宁贵妃自缢后就不应在灭了宁家满门,若真有着深厚的情感,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儿子被一群阉人羞辱!”
这话说的极重,无论是作为臣子还是臣子家人都是对天家的一种指责。
但萧奕忱根本忍不住不开口,他仍旧记得自己第一次瞧见小九时,那个如猫儿一般又小又瘦的男童,不但满身淤青肋骨还断了两根,蜷缩在宫墙角落连只野狗都不如。
父亲言明要带他一同去往奉城时候,萧奕忱都害怕他在去的路上便坚持不住断了气。
但那时候萧老将军并未说出小九的身份,作为主子的萧奕忱也只是嘱咐管家对小九多多照顾,至于能否活下来也只能看天由命了。
“我感觉此事同国师脱不开干系,恐怕其中有着他想阿东多的筹谋和计划。”萧奕忱收起回忆,对着兄长和父亲道。
“当年宁家如日中天深受陛下器重,定是有人借国师之手灭了宁家满门,至于他为何执意要留下小九一命,恐怕背后也有着更深层不可知的可怕原因!”
萧老爷子和萧寒月听见这话,微微一怔,心里也泛起了浓烈地不安。
只可惜他们已离京多年,京城乃至皇城中的种种人士早已非人,许多问题和猜测最终也只是猜测罢了。
萧老将军低叹一声,屋内再次陷入静谧。
南边儿的小院里,荷花正忙着收拾院中的落叶,随着苏青甜长大萧老将军也给她配了不少小丫鬟伺候,但荷花总嫌那些小丫头偷懒做的不周到,经常在她们做完后自己再整理一遍。
正忙着,一抬头就瞧见自家小小姐正笑盈盈地牵着一名俊美男子朝小院而来,男子看着小小姐的眼神透着宠溺,荷花心不由得一惊。
此人是从何处进入府中,还同小小姐如此亲昵的?!
看着两人几乎贴在一起的模样,荷花心中警铃大作。
明日便是小小姐及笄之日,若这一幕被人传了出去,小小姐可是要失了名节的!
无论萧家再受人崇敬,府中小姐的名节也是不容有损,这是多少个将军都不能挽回的名声。
顾不得不上放下手里的扫帚,荷花直直的朝着两人走去,想要将男子挡在院外。
还未靠近,苏青甜一声甜甜的“惊墨哥哥”吓的荷花一个踉跄,堪堪停在原地。
她瞪大眼睛瞧着一身白衣的翩翩男子,竟是多年未见的墨少爷。
仔细瞧眉眼间确实有着萧惊墨的影子,只是眼前的男子更为成熟俊美,比起那瘦弱的少年多了一股锋利的气息。
这、这岂不是自己要闹个天大的误会!
连忙转过身,捏着笤帚奔向院落一脚继续扫着落叶,躲开了即将闹笑话的尴尬。
“快、快些。”
在苏青甜的催促声中,萧惊墨踏入了熟悉的小院。
恍如隔世的景象再次映入眼帘,就连空气中的花香都是那么的熟悉,一角一落都深深的印刻在他的脑海中。
在天宗的这些年,每每入夜萧惊墨都难以控制的梦见自己在萧府在苏青甜身边的时光,更多的自然是这小院中的场景。
小院经历过一些修整,但苏青甜一直命人保持着桌椅等原本位置的摆放,为的就是不想改变这一切。
萧惊墨看着眼里,一切的一切仿佛他从未离开过,只是做了一场漫长的梦再次醒来回到原地。
唯一的不同,只有那棵曾经练功遮荫的大树,如今已经长成了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
“我们的小院没变吧。”
仿佛献宝般,苏青甜一手拽着萧惊墨一手指了指院子,“这些花儿草儿的都是楠哥哥送来给我的,好看吗?”
“嗯,都好看。”
说这话时,青年黑色的眸子看向少女。
苏青甜嘿嘿一笑,拽着萧惊墨直接入了耳房间,“惊墨哥哥,昨日我就命人将房间收拾出来,你先歇歇,晚点我们去找楠哥哥。”
看着整洁的房间,萧惊墨微微一怔。
“青甜,如今你我已长大,我已不适合住在这里了。”
萧惊墨再不谙世事也明白,明日苏青甜就会进入到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哪怕他心里百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不管是为了苏青甜还是萧家,他都不应在赖在这处继续过夜。
“我说合适就合适。”
随着年岁长大的还有脾气,少女娇嗔一声,“外公那里我自说得,你安心住下。”
瞧着少女傲气又带着点娇憨的模样,萧惊墨张开的嘴又闭了起来。
他知晓家中长辈是不会同意的,不过是由着她去闹罢了。
“你的玉牌呢?”
苏青甜拉着他坐在梅花凳上后,直奔主题,“给我瞧瞧。”
萧惊墨摸了摸胸口,接着将白兔玉牌从衣领内取了出来。
苏青甜直接跪坐在梅花凳上,探头细细瞧着这块温润的白玉。
经过这些年玉牌上已经布满了不少裂痕,好似要随时碎裂般看的人心惊胆战。
通过这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裂纹,可以想象出这九年的时间里,萧惊墨经历过多少次差点被体内邪祟吞噬的痛苦时刻。
抬头,苏青甜对上的仍是那双漆黑的眸子。
比之年少时,除了那抹清澈又多了一丝坚毅和无畏。
邪祟历练的不仅仅是萧惊墨的躯体,还有他的意志。
“这玉牌不能用了。”
说着,苏青甜双手提起红绳两侧将玉牌从萧惊墨的脖子上取下,男子配合的低下头。
两人因这个姿势挨的极近,少女身上的幽香忽的窜入鼻尖。
还好这迷人心智的瞬间极为短暂,苏青甜取下玉牌就丢在桌边,反手从空间里拿出一块白玉吊坠。
“这块是近几年寻到最好的玉,上面已经刻好了符篆,你贴身带着。”
萧惊墨点了点头,拿起玉坠时指尖抚上柔软的掌心,让他的心不由的猛烈跳动。
身上的邪煞之气霎时间溢出,他赶紧将玉坠带上,将邪煞之气压制体内。